趙嵐,這兩個字一出,童三郎立馬順着她的視線望了過去。
幾十米之外,有個身穿囚犯服的女囚,她站在路邊,一頭烏黑的長髮梳得整整齊齊,身上的囚犯服也乾乾淨淨,手中正拿着一把瓜子磕着,和周邊渾身髒兮兮累的慘兮兮的犯人比起來簡直像是來觀光的大家小姐,顯得格格不入。
“呵,果然有特權。”喬小麥跳下馬車,“我去瞧一瞧。”
童三郎坐着沒動,“我在這裡等你。”
他並不想見趙嵐。
喬小麥也不願他見趙嵐,聞言嗯了一聲,擡步深一腳淺一腳的朝着趙嵐走去。
趙嵐早就發現了喬小麥童三郎兩人,她家裡有錢,用銀子打點了獄卒,可以不用幹活,每日只是來工地做做樣子。
平坦的道路上猛然多出了一輛馬車,她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認出是喬小麥和童三郎,她忙轉過了身子。
當初囂張跋扈的去搶童三郎,那會兒她拿鼻孔看人,完全沒把喬小麥放在眼中,現在她和喬小麥身份對調,還是低調爲妙。
不過,她雖然低調,但喬小麥眼尖,當初結下了這麼重的過節,喬小麥纔不會放過這個嘲諷機會。
“喲,這不是趙家的嫡女趙嵐嘛?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喬小麥走近,呵呵一笑,出言嘲諷。
趙嵐是在路邊站着的,她身邊就站着獄卒,這獄卒是淮安縣的,認識喬小麥。
現如今喬小麥不僅是舉人娘子還是男爵夫人,因此他立馬湊上去,笑的諂媚,“喬姑娘好,您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
“來看孫氏吶,不過孫氏沒找到,倒是見到了一個熟人。”喬小麥說着伸出手指了指趙嵐,“別人都在幹活,她憑什麼偷懶?”
“額……”獄卒聞言頓時啞了。
他收了趙嵐的銀子,這事兒肯定不能說啊。
喬小麥對此心裡門清,因此也沒等獄卒回答,又問道,“她和她娘不是在京城的大牢裡蹲着嗎?怎麼來這裡了?”
“回喬姑娘的話,之前京城到白鹿鎮的那條路是從京城開始修的,修路的不少都是大牢的犯人,這批犯人來了白鹿鎮,沒回去,留下來繼續修白鹿鎮到府城的。”
“府城沒犯人嗎?爲何要讓京城的犯人來修?”喬小麥有些奇怪。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那獄卒臉上擠出了一個心虛的笑,唯恐喬小麥再把話題轉回趙嵐爲啥不幹活上去。
但喬小麥就是爲了這個來的,不可能不轉回去,她視線上上下下掃了趙嵐幾遍,嘴角翹了起來,“趙大小姐,你是被判了幾年來着?”
趙嵐依舊在嗑瓜子,沒搭理她。
喬小麥挑了挑眉,“我記得是一年還是三年來着?不過,太上皇打算把全大齊的路都修一遍,你說我要不要給他老人家說一聲,就說你幹活麻溜特喜歡修路,乾脆讓你接下來幾十年來全修路得了。”
“你說這樣好不好呀?”
此言一出,趙嵐瓜子嗑不下去了,她擡起眼皮掃了掃喬小麥,“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