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改變的雖然無法恢復原位,但就像臨家村在麗水灣這個地方重見天日一樣,所有被毀滅的都可以重新開始,納園是這樣,她,也是如此!
“那就這樣定了!”臨青溪笑着大聲對圍着她的女人們說道。
“行,溪丫頭說行就行!”自己女兒能花錢先買下麗水灣這片地,穆氏就不擔心她發不出女工的工錢。
“漲一倍,以前一雙鞋底是三十文,現在我給她們六十文,娘,你覺得行嗎?”臨青溪笑着問穆氏。
“漲工資,溪丫頭,你準備漲多少?”穆氏笑着問道,她的女兒似乎一下子變得十分富有。
納園和繡園女工們三年來被改變的命運,臨青溪決定重新給她們改變過來,只要她想做的事情,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她。
“棗花嬸子的妹妹是納園裡和繡園裡最優秀的女工之一,我當然不會忘記她。棗花嬸子,你告訴你妹妹,三年了,該給她們漲工資了。”
“溪丫頭,你放心,我妹妹槐花你是知道的,我就讓她一個人來!”何棗花真想現在就回孃家告訴妹妹這個好消息。
“人不要太多,等到前面的納園蓋好之後,再多招收一些人。”臨青溪不想有太多人進入臨家村。
賀雪兒自從離開納園之後,她這個姑母也離開了臨家村,等到她回來這裡的時候,賀雪兒已經嫁人了,聽賀雪兒的娘辛氏說,賀雪兒在婆家過得並不如意。
“我明天就去找雪兒,她雖然嫁人了,可是她那手繡活兒沒荒廢,這下子終於是好了,好了!”賀氏聽到這個消息也是萬分高興。
“真的是太好了!”何棗花這大咧咧性子的人眼淚愣是沒忍住。
“棗花嬸子,當然招了,不過不是現在,納園還沒建起來呢,等到建好,可能要到冬天了。不過,你們可以先找一些人幫忙打袼褙、納鞋底,如果是當年納園的女工就更好了,也省了我再考覈她們一遍。”臨青溪笑着說道。
這次她回孃家之後,發現妹妹何槐花一個人支撐着一個家,她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都已經是十八九的老姑娘了,也沒人上門提親,想當年她可是納園和繡園最出色的女工。
“溪丫頭,那你還招村外的人納鞋底嗎?”何棗花急忙問道。
臨青溪搖搖頭說:“這次不和任何人合作,我是納園真正的主人,衛公子和咱們的合約已經結束了。現在,你們和我合作!”
“那咱們還是和衛公子合作嗎?”有人問道。
“是真的,布莊我都已經聯繫好了,過幾天就會有人送來針線,明天就讓大山叔和我爹幫忙打造一些木牀用來曬袼褙,不過,前面的工廠還沒有蓋好,袼褙的話只能在你們各自家裡打好了。”給了村民一個新家,她還要給他們繼續活下去的動力和能量。
Wωω. TтkΛ n. c o
如果能重開納園,那麼她們就算真正有了事情做,每個月也能領工錢,這樣慢慢地不但能爲新家買一些必修品,就是欠臨青溪的銀子,也能開始還了。
但是因爲手裡面沒有銀子,很多東西也沒法添置,就是吃飯,吃的也是大鍋飯,鍋碗瓢盆有的是從孃家拿回來的,有的是在店裡面賒的。
這段日子以來,男人們沒白天沒黑夜地重建家園,女人能幫上忙的地方無非是做做飯,打掃打掃一下新房子。
“小玉,你說的是真的?溪丫頭,小玉說得是不是真的?”廣場上的女人們都慌忙聚在了臨青溪身邊問道。
“這是溪妹妹新教給我的蘇繡,她說,過一段時間要重開納園,讓我們學幾個新繡樣兒。”臨小玉說道。
“小玉,你這是什麼針法?”臨虎的妻子趙蘭花好奇地問道。
很快,廣場上的幾個女人都圍在了臨小玉和臨翠花的面前,她們發現臨小玉和臨翠花在繡一種很奇怪的圖案,而且一個使用的是湘繡,另一個使用的是她們從沒有見過的針法。
這半個月來,臨青溪把臨小玉她們單獨叫到了稻園,然後給了她們幾張畫紙,讓她們用湘繡繡出來,另外,她又開始教給她們幾個一種從未見過的刺繡針法,臨青溪說那是蘇繡。
“狗啊!”臨翠花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臨翠花繡的狗和真正的狗不一樣,可又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狗,不禁好奇地問道:“翠花,你這繡的是什麼呀?”
“翠花,人家都繡什麼花呀、草呀、鳥呀什麼的,你繡什麼狗呀!”何棗花又開始打趣起臨翠花。
“小玉姐姐,我繡的這個小狗好看嗎?”臨翠花也拿着花繃子走到臨小玉面前問道。
“纔不是!”臨小玉臉紅了,臨青木說不娶她的話,沒有幾個人知道,兩個人的婚約還在。
“小玉,你繡的這手帕真好看,我聽你娘說,這幾天你都沒閒着,都繡了很多了,該不會是在給自己繡嫁妝吧!”何棗花看着臨小玉大晚上還拿着花繃子出來。
新家有了,下一步就是生計問題,所以臨青溪在稻園和臨家村的前面又加蓋了一層外牆,在外牆裡面的大片空地上建起了好幾個廠房,她要重開納園和繡園。
因爲所有的小院都是並排建起來的,所以大家相距的都不遠,選房子的時候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每個村民對於自己的新家都滿意得不得了,有時候走在路上,你會聽到他們嘴裡不自然地就哼出了快樂的歌曲。
現在很多小院都已經建好了,但是裡面空空如也,一切物品的添置都要靠村民自己了,畢竟那是他們的家,而不是她的,她沒有權利干涉。
當初,她也是考慮再三,才決定建沼氣池的。
臨青溪也笑了,很多村民並不知道什麼是沼氣池和染料,這些地方都歸她的人管,畢竟沼氣是一種有毒可燃的氣體,一點兒都不懂的人,很容易出事。
“沒錯,有染料,那可是寶貝!”賀氏笑着說道。
“有染料!”小剩子替她回答了出來。
“你說增肥的事情,我可想起來了,你長勝伯這幾天把那茅房打掃得比住的地方還乾淨,說是要把肥都積好,這樣沼氣池裡纔能有那個什麼?”賀氏一時想不起玉扇教給他們的那些新詞。
“賀大娘,咱們住的房子差不多已經快蓋好了,秋播時間上來不及,大家把地翻耕好,撒上一些增肥的草籽,明年春耕的時候能省不少力氣。”臨青溪笑着說道。
“溪丫頭,馬上就要秋播了,這地咱們還翻耕嗎?”賀氏納着鞋底問坐在穆氏身邊的臨青溪。
廣場這裡每天都是最熱鬧的,臨家村的村民都會端着飯碗或者拿着針線來這裡,在廣角的四周臨青溪會命人點上火把,把整個廣場照得猶如白晝。
新建的臨家村農莊裡有專門用來聊天說話的廣場,廣場上還有很多用來休息和鍛鍊身體的各種木製器材,就和現代的公園廣場很像。
稻園和臨家村從上空俯瞰是一?...
個整體的,不過要從稻園到臨家村,需要乘坐馬車繞半圈,途中還要經過柵欄門的後門,但這要比以往走親戚近太多了。
自從老穆頭一家住進了稻園,穆氏的心情就變得更好了,她的臉上整日裡就沒有少過笑容。
老穆頭他們都說回去想想,不過家裡的女人們全都被穆氏幾人給說動了,幾天之後,稻園裡住進了新的人。
“唉,天上掉下來的災禍,想躲也躲不掉。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溪丫頭也算因禍得福,有人救了她,還教了她幾個陣法,現在壞人不是那麼容易能進入這裡的。”臨遠山說道。
“怎麼會這樣?”老穆頭並不知道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臨遠山重重地點點頭說:“幾位親家,不瞞你們說,三年前,有人抓走了蕙蘭、忠國還有兩個小的,逼着溪丫頭跳崖,忠國、蕙蘭和念雨、念水也差一點死在外邊。溪丫頭雖然大難不死,但身體也沒以前好了,而當年害她的那些人還沒抓到。我擔心那些人會再來尋仇,到時候他們也可能會傷害到你們,所以想讓你們搬到這裡來住。”
“親家,你這麼想要我們搬過來,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事情沒說?”老穆頭問道。
“親家,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就當我臨遠山求你們,求你們都搬過來和我們住在一個地方,不爲別的,就爲了孩子們。”臨遠山真誠地說道。
“那怎麼能行!這是你們辛苦建起來的地方,我不能住!”老穆頭倔強地說道。
女人那邊,葉氏、穆氏、秦氏和吳氏也在勸說着楊氏她們。
“如今這天下越來越不太平,咱們老百姓一輩子不就圖個安穩嗎!你們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我們正在這裡重建臨家村,這邊稻園是溪丫頭自己的,她在臨家村和稻園都多蓋了很多的房子,你們要是不嫌棄,就一塊都住進來,離得近了,什麼都方便。”這是臨遠山的意思,也是老臨家一家人的意思。
“親家,你說!”老穆頭能再次見到女兒、女婿一家,心裡頭很是欣慰。
“幾位親家,這次把你們都接過來,是想和你們商量一件事情。”臨遠山開門見山地說道。
等到中午吃完飯,女人們又抱在一起哭哭笑笑的時候,臨遠山把老穆頭、穆家三兄弟和秦真兒的爹、吳英兒的爹都叫到一個房間。
楊氏看到三年沒見的女兒眼瞎了,心疼的哭了很久,又得知臨忠國的手掌也被人隔斷了,更是心痛不已。
另一邊,穆氏、秦氏和吳氏也正在稻園裡和她們的孃家人互訴衷腸,一大早,臨青溪就派人把她們三人的孃家人全都接了過來。
祁石匠和賀氏見過之後,兄妹兩個抱頭痛哭,說起家人的情況,又惹出一陣眼淚。有些女人已經等不到明天,拿着臨忠國發給她們在鎮上買的禮物,就急匆匆地回孃家了。
等到了正在新建的臨家村,祁石匠一時間有些眼花繚亂,村裡面雖然很多房屋還在建造,但是已經初具雛形,他還從沒有見過這麼壯觀美麗的村莊。
再加上,天下大亂,朝廷到處徵兵,百姓的日子愈加艱難,祁石匠的石磚作坊也沒人光顧了,他只好帶着小兒子四處打零工。
坐在馬車裡,幾個人就興奮地聊了起來,祁石匠說起臨家村消失之後,因爲布鞋工廠沒有了,很多村民一下子失去了生活來源,不得不另謀出路。
臨家村的人這兩天才全部搬到後邊的農莊裡,今天臨長勝、臨興和臨忠國去鎮上給村民採買一些東西,原想着明天讓各家的女人都回孃家看看,沒想到今天就碰到了賀氏的大哥。
“對,咱們快回家,學全他娘要是看到你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臨長勝拉着祁石匠和祁雲就和臨忠國一起上了門外的馬車。
“長勝哥,祁大哥,咱們先回家說吧!”臨忠國對兩人說道。
“臭小子,長這麼高了!”臨長勝他們離開的時候,祁雲才十歲,如今已經是十三歲的大男孩了。
“姑丈!”祁石匠的兒子祁雲看到臨長勝也很是激動。
“長勝,這些年,你們到底去哪裡了?妹妹她還好嗎?”祁石匠大聲地問道。
賀氏一家莫名失蹤之後,祁石匠帶着兩個弟弟找了很多地方,但就是沒有賀氏和臨長勝一家的消息,他娘到現在還病着呢。
所以,祁石匠和自己的異父弟弟妹妹們關係都很好,逢年過節不但去看自己的母親,就是和賀氏他們也常來常往。
古代女子改嫁覺得是十分丟臉的事情,所以很多時候,改嫁的女子都會與原來的夫家斷絕聯繫,但是賀氏的母親卻沒有,她讓所有的子女都要互敬互愛,雖然他們不是同一個父親,但卻是同一個母親所生。
賀氏的母親改嫁過一次,在原來的夫家生下一個兒子,就是祁石匠,後來又嫁給了賀氏的父親賀老漢。
“大哥?真的是你,大哥!”臨長勝這時候也從臨忠國的身後走了出來,他見到自己妻子同母異父的哥哥,也是吃驚不已。
“忠國兄弟!”一看到臨忠國出現在自己面前,祁石匠手裡的錘子都驚得落到了地上。
“祁大哥,你怎麼在這裡?”就在這時,柵欄門被推開了,臨忠國走了進來。
少年一撇嘴,蹲在地上開始繼續打磨石塊,自己家裡的生意垮掉之後,他就跟着自己的父親四處打零工。
“奇怪什麼,就你話多,好好給我幹活!”一箇中年男子訓斥道。
“爹,這裡面真奇怪。”跟着自己的爹來做工的少年站着瞅了瞅四周,尤其是身後那隻能看到屋脊的地方。
直到一個月前,麗水縣的人聽說原本消失兩年多的福安縣臨家村的人又出現了,而且他們現在就在麗水縣住着。
麗水縣原本就是個小縣,幾個月來有人在這裡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附近的村民早就好奇不已,只是進出這個地方的人都很神秘,不太願意和外人說話。
順着兩扇門之間的距離,左邊可以通向正在新建的臨家村的入口,而右邊可以通向正在新建的稻園,柵欄門裡現在還是一大片空地,早晨剛剛有新僱的工人在裡面忙着打地基、蓋房子。
高高的外牆上開始爬滿藤蔓,厚重的大門靜靜地敞開着,進入大門之後,首先正對的是另一扇高高的柵欄門,而柵欄門和大門之間有幾十米的距離,可以並排行駛三輛馬車。
綠葉開始變黃的時候,麗水灣重新改頭換面,原本的荒蕪水田經過幾個月的改造,成爲了一個神秘而又充滿生機的地方。
“是,屬下遵命!”
“不參與,不過,你們要密切關注吳楚兩國邊疆的事情,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另外,派人多探聽一些有關衛王和辛小王爺的事情,還有,我活着的消息儘量不要讓他們知道。”物是人非,三年了,朋友成了敵人,有些東西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主人,咱們要參與嗎?”玉扇問道。
“事情不可能這麼巧,肯定是有人故意讓吳國使者發現了他們皇子的屍體,也可能是吳國自己想挑起戰爭。”臨青溪說道。
“在楚國皇宮裡發現了吳國其中一名失蹤皇子的屍體,被吳國使者看到,說楚國不但劫走了他們的皇子還殺了他們的大皇子,讓楚國交出另外兩名皇子,否則就大軍壓境。楚國皇帝根本找不出皇子還給吳國,所以兩國纔開始集結兵力。”白狼說道。
“戰爭起因呢?”兩國要交戰必定有一個理由或者藉口,臨青溪想知道這原因是什麼。
“辛小王爺是被吳國太后任命爲前鋒將軍,讓他統領十萬大軍,攻破楚國的煙城。”白狼是江湖人,這兩年江湖上已有傳聞,吳國寧王之子實爲魔教教主魔天之子,如今魔教已經歸他統治。
“那辛漠陽呢?”臨青溪聽到楚玄征戰邊疆的事情,心裡一緊,立即又問起辛漠陽的事情。
“楚國皇帝、衛侯爺、武王爺和左宰輔魏明都力促衛王和魏明之女魏梓珍的婚事,但是衛王拒而不受,請戰邊疆。”白狼將探到的消息對臨青溪說道。
他們也都是她曾看重的家人和朋友,她絕對不想看到他們兩個自相殘殺。
雖然當年在臨家村的時候,兩個人稱不上是多好的朋友,可他們畢竟住過同一個院子,吃過同一家飯,還合作過生意。
“爲什麼?”臨青溪不想看到衛玄,不,現在應該叫楚玄,不想看到他和辛漠陽在戰場上成爲敵人。
“據屬下所知,這次請戰吳國,是衛王自己要求的。”白狼說道。
“怎麼會是他們?你們不是說衛王一直在楚國京城的大營嗎?還有辛漠陽,他不是在寧王府嗎?”臨青溪知道這三年來,景修、衛玄和辛漠陽都沒有放棄找她,但是她特意避開了幾人,但關於他們的消息,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衛王和辛小王爺。”白狼特意看了臨青溪一眼,他知道,這兩個人在臨青溪的心中都有特別的分量。
“吳楚兩國駐守邊疆的大將是誰?”臨青溪問道。
“楚國和吳國都有發現巫族的人出現,而且他們和兩國皇室裡的人都有聯繫,只是咱們的人還需要進一步確定,究竟是誰在和巫族的人做交易。”白狼也走到臨青溪身後說道。
三年的時間,巫鳳兒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不但逼着景修回到了軒轅一族,還成功地坐上了啓軒國太子妃的位置。只是,臨青溪不解的是,景修爲什麼會屈服。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究竟是巫鳳兒這個啓軒國太子妃的主意,還是啓軒國的太子的想法?”臨青溪不知道是在問玉扇,還是在問她自己。
“主人,屬下懷疑是啓軒國的人在搗鬼。”玉扇說道。
“怎麼這麼快?”吳楚兩國一直都很友好,自從吳國皇帝被殺,盟約被毀,這兩年來吳楚的邊疆早就有了摩擦,但只是一些小範圍的戰爭,還不至於傷了兩國和氣。
“主人,煙城和南垂都有異動,吳楚之戰,一觸即發。”藍羅又拿着一個小紙條說道。
茉莉、薔薇和白樺、白楊他們雖然這兩年一直在老臨家六兄弟手底下做事,但臨青雲、臨青飛都深知他們的心始終和臨青溪在一起,所以當知道臨青溪還活着的消息,他們就把這些人招了回來,讓他們還跟着臨青溪。
“直接把他們送到雪狼和黑狼那裡去,另外,還有一些人也會去,讓雪狼和黑狼好好訓練他們幾個月,這些人都是曾經跟在我身邊多年的人,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幫我去做。”臨青溪說道。
“主人,九娘來了消息,她說抓到了那些會數字密碼的人,正在把他們送來雲州的路上。”玉扇拿着一個紙條對臨青溪說道。
吃過飯,臨青溪和六個哥哥聊了很久,到了晚上,她沒有留在深谷,而是回到了曼陀羅山莊。
老臨家一家人終於團聚了,高興的葉氏和穆氏親自下廚做飯,秦氏、吳氏和臨菊花也都在一旁幫忙,三年來,老臨家終於散去了陰霾。
臨青雲、臨青海、臨青豪和臨青木也都流下了激動的男兒淚,對於這種失而復得的幸福感,他們即便已各自改變了不少,但是心中那無法抑制的狂喜,依然讓他們變得脆弱起來。
一旁的臨念水也抱緊了臨青溪,這些天,臨青溪一有空就會逗他笑,三年來心中的陰影開始進入了陽光。
“念雨,小姑姑沒事,害念雨擔心了,對不起!”只要一想起當時自己跳崖對兩個侄子造成的心靈傷害,臨青溪的心裡刀割一樣的疼,但她沒有哭,只是笑着拍拍臨念雨的後背。
“小姑姑,小姑姑,小姑姑……”臨念雨小手緊緊抱着臨青溪。
臨念雨見到臨青溪牽着臨念水的手朝着他揮手微笑時,三年裡這個倔強小娃強忍的淚水奪眶而出,狂奔到臨青溪的面前,撲到她的懷裡。
“小姑姑!”
第二天中午,臨青雲、臨青海、臨念雨、臨青豪、臨青木都回到了深谷裡,他們是接到臨青飛的飛鴿傳書,不分日夜快馬加鞭地趕回來的,在看到臨青溪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面前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值了。
“好,我好久沒吃過娘熬得粥了。”臨青溪帶點撒嬌語氣地說道。
“沒關係,你孫嬸子說了,等到外牆蓋好,村裡人就能從谷裡出去了,到時候大家都會幫忙蓋房子,娘雖然眼睛瞎了,可是雙手還能用,到時候娘在廚房幫忙摘菜做飯。”穆氏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娘,在想今天給大家看規劃圖的事情。明天,大哥和念雨他們就該回來了,見過他們之後,我要去麗水灣忙重建臨家村的事情,到時候就不能天天陪在您的身邊了。”臨青溪笑着說道。
“溪丫頭,你在想什麼?”穆氏摸了摸臨青溪的臉,她覺得女兒的思緒有些亂。
臨青溪必須在保證所有人安全之下,與巫鳳兒重新見面,不只是巫鳳兒,還有如今榮升爲宰輔之女,一心要嫁給衛玄的魏梓珍,當然,更有令臨青溪恨之入骨的徽凝郡主。
爲了重建臨家村,她也必須重回世人的眼中,雖然深谷裡已經有了她的人在保護,但是如果巫鳳兒知道她還活着,這次一定不會再手下留情。
小院模型臨青溪讓山狼留在了深谷之中,只有不斷想象對新家的嚮往,村民們心中的希望纔會越多。
他們現在躲在深谷之中,不就是因爲怕在外邊睡不了安穩覺嗎!現在,臨青溪不但重新給他們規劃了美好的未來,還處處爲他們着想,村民們恨不得現在規劃圖上的村落已經變成了現實。
“不麻煩,溪丫頭爲大家想得太周到了,以後就是有人想闖進臨家村,都沒有那麼容易了,大家也都能睡個安穩覺。”
臨青溪沒有告訴衆人,她在規劃圖外圍也佈置上了一定的機關和陣法,而且她也會派專人看守和巡邏這些地方。
“大家先彆着急,我需要找人先把臨家村的外牆給蓋好,而且現在外邊世道也不?...
安穩,爲了以防萬一,臨家村村口會蓋建上大門,以後外人進出臨家村,會有專門的人給他們覈實身份,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嫌麻煩,這也是爲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這時候,又有很多村民圍着臨青溪說要幫忙,就算現在沒有錢,但他們也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是呀,我也想幫忙!”臨翠花也激動地舉起手說道。
“溪妹妹,蓋房子我能幫上什麼忙?”臨小玉想快點見到這個夢想中的房子。
“吊炕好,吊炕好!這一個小院都夠一大家子人住了,而且房間這麼多,根本住不完。溪丫頭想得太周到了,這院子裡還有專門的倉庫房,二樓還有專門用來曬東西的地方,我做夢都沒住過這樣的房子。”臨興笑着說道。
“長勝伯,所有的院子都是按照這個模型來建造的,而且一層房間裡的臥室都是固定的,因爲咱們這裡冬季嚴寒,所以做成吊炕牀會好一些,樓上的房間相對來說到了冬天就沒有那麼暖和了。”這畢竟是在古代,臨青溪絞盡腦汁才設計出了這樣一個小院,就是希望村民們能夠住的舒適一些。
“溪丫頭,這真的是我們將來要住的院子?”臨長勝已經不說是“小院”了,因爲這院子實在夠大,別說是他一家人,就是再住一些人也沒有問題。
山狼把模型擺在了村民臨時搬來的一張桌子上,然後親自擔任起了“講解員”,給他們講哪裡是廚房,哪裡是客廳、廂房、洗漱間等等。
“是,主人!”山狼劍法奇快,刀工也不差,臨青溪就讓他做了一個簡單的小院模型。
“長勝伯,每個小院佔地是兩畝,而且都是二層小樓式的建築,對了,我這裡正好有個小院的模型,大家可以來看看。山狼,把你做出來的模型拿出來。”臨青溪對身後不遠處的山狼喊道。
要是太小的話,他先辦兩個房子的地契,這樣等兒子成婚之後,也不會顯得擁擠。
“溪丫頭,這一個小院能住幾個人?”臨長勝看着規劃圖上那個小小的院落問道。
臨青溪在規劃圖上特意劃出一大片空地,並且在上面畫出了很多一模一樣的農家小院,她的目的自然不是爲了賣給村民,而是爲了預防以後臨家村人口增多,那麼也有足夠的地方住下新增的人口。
這時候,臨仁義站出來說道:“看規劃圖的時候,我和幾位族老就商量過了,這些房子、土地、果園咱們每家每戶分得都一樣,這樣的話欠條也好寫,地契也好辦,也不會有什麼矛盾。如果誰家人口多,覺得房子不夠住,那麼以後你們自己賺錢從溪丫頭這裡買,不但房子是這樣,其他也是如此。”
“大家先靜一靜聽我說!”臨青溪揮手讓村民們先安靜下來,接着說道,“寫欠條的事情交給族長阿爺就好了,因爲每家的人口不一樣,所以房子和土地的分配也會不同。裡面的農家小院都是一模一樣的,莊稼地也都是連在一起的,究竟要如何分,族長阿爺會告訴你們的。”
所有的村民都站了出來,他們心裡都明白,臨青溪這樣做,是在維護他們的尊嚴,讓他們以後能夠堂堂正正地住進去。
……
“我也願意!”
“我家也願意!”
“溪丫頭,我也願意寫欠條。”
“溪丫頭,我願意立即給你寫欠條,我活着的時候還不完,還有我兒子,兒子還有孫子,總有一天會還上。不過,你這份恩情,郝阿爺還不清你,但是郝阿爺會牢牢記在心裡,生生世世都不會忘記。”郝阿爺首先站出來說道。
所以,她朝着臨仁義和幾位族老點點頭,然後走到正中間看着村民們說道:“其實,這個地方前兩天我已經先買了下來,現在也已經派人先從外邊開始蓋建整個農莊,不過,這個農莊是所有臨家村村民的,我不過是先墊錢而已,等到你們以後有錢了,可以慢慢把錢還給我。”
發現所有人的眼睛都閃着久違的光芒注視着自己,臨青溪從他們的眼睛裡看出了他們對自己的信任,也看出了他們對新家的渴望。
不但是族人們這樣認爲,就是臨仁義和族老們也對此深信不疑,所以他們也把目光轉向了站在一邊的臨青溪。
果不其然,臨青溪回來之後,他們的眼前又出現了光明,生活又有了希望,所以他們認定了要跟着臨青溪的指引走。
“族長,我想要住在這樣的臨家村裡,您和溪丫頭就說怎麼辦吧!”自從臨青溪失蹤之後,臨家村就變得沒落起來,所以臨氏一族的族人更加認定只有臨青溪在,他們的日子纔會好過。
村民們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眼前的規劃圖深深地吸引着他們,前兩天,他們是想着出谷之後努力打工賺錢買地蓋房子,可是現在有人拿出了這樣一個充滿誘惑力的“新家”,他們重建家園的熱情更高漲了。
一旁的臨青溪和臨青飛都想說這二十萬兩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就像臨仁義說得那樣,這重建家園是所有村民的事情,不僅僅是老臨家一家的事情。
“能,咱們一定能!重建家園要花費不少的銀兩,我和族老們粗算了一下,要建成這樣一個地方,至少需要二十萬兩銀子。”臨仁義說道。
規劃圖上有成排漂亮的房子,還有大片的水田和麥子地,上面還畫着牛羊雞鴨,還有結滿果實的山林,真是太美了。
“族長,咱們真能在麗水灣重建這樣一個家嗎?我光是想一下,都覺得像是在做美夢!”一個村民看着規劃圖癡迷地說道。
“這就是溪丫頭給咱們畫出來的規劃圖,這個地方是大家一致看好的麗水灣,這裡兩面環山,一面臨水,還有廣闊的平原,地勢非常好。不過,咱們要想擁有這樣一個地方,並且按照規劃圖重建家園,那麼要花費不少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現在,咱們什麼都沒有!”臨仁義看着所有村民說道。
於是,臨仁義在谷中最大的空地上,召集了此刻在谷內的所有臨氏族人,然後將臨青溪特意繪製的較大的規劃圖懸掛在空地上,讓大家看。
臨仁義和幾位族老自然不同意,這重建家園是整個臨家村村民的事情,不是老臨家一家人的事情。
觀看規劃圖的時候,臨青飛也在現場,他讓臨仁義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所有重建臨家村的銀子都由老臨家六兄弟來出。
只聽她講了個大概,臨仁義幾人就激動不已,但是要建設這樣史無前例的村落,肯定會花費不少的銀兩。
除此之外,還有果園、花園、樹林、竹林、家禽家畜放養基地等等,她也全都規劃好了。
她不但要將新的家園建設成最堅固的堡壘,還將給所有村民一個美麗富饒的家,裡面的住宅、農田、學校、醫院、運動廣場等基礎設置一應俱全。
今天早上,臨青溪已經將自己畫好的農莊整體規劃圖拿給了臨仁義和族老們看過了,新的臨家村將不再是那種外人可以隨便進入的地方了。
“溪丫頭,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娘沒事的。”?...
穆氏知道臨青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不想拖她的後腿。
“娘,跟我回山莊去住吧!”一旦開始重建臨家村,臨青溪就沒有太多時間來這裡了。
穆氏笑笑,說道:“沒事,娘已經習慣了。”
“娘,您的眼睛會沒事的,我一定會治好您!”臨青溪堅定地說道。
知女莫若母,臨青溪此時此刻流露出的情緒穆氏能感覺出那裡面的愧疚與恨意,即使不問,她也能想出這三年來臨青溪過得不易。
穆氏雙手摸索着到臨青溪的臉上,然後捧着自己女兒的臉,笑着說:“溪丫頭,娘沒事,只要你活着,別說是一雙眼睛,就是要孃的命,娘也捨得。”
“娘,我不困!”臨青溪扶着穆氏的手臂輕輕坐了起來。
“溪丫頭,睡不着嗎?”自從眼睛變瞎之後,穆氏的感知能力就變得比普通人要強很多,臨青溪此時的情緒發生了波動,她一下子就能覺察出來。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跳崖時的那種絕望,不但撕碎了她的身軀,也撕碎了她的靈魂,恨,恨到極致!
巫鳳兒,徽凝郡主,魏梓珍,這三年來三個人就好似紮在心口的三把尖刀,日夜折磨着她。
看着穆氏沒有光亮的雙眼,臨青溪的心中燃起了一把炙熱的火,燒得她全身沸騰。
臨青溪躺在窄窄的竹牀上,穆氏坐在一旁輕輕拍着她的臂膀,像她幼年時那樣哄她入睡。
靜謐的夜伴着低低蟲鳴,微涼的風送來淡淡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