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寧找了手帕回到村長李富貴家時,發現人來得挺齊全的。
鄭克的母親鄭夫人看到兒子被打成這樣,立刻哭天喊地的。待她得知是周慧打的,更是撲了上來,想抓週慧頭髮。
周李氏對於孫女的作爲很滿意,直接擡腳踹開鄭夫人,兩個女人就這樣你抓我頭髮我抓你手地掐了起來。
周慧和安寧上去拉偏架,順便多揍了鄭夫人好幾下。也是鄭夫人人緣差,她吃虧時都沒一個人幫她一把。
村長李富貴看着眼前混亂的場面,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再繼續打下去,就讓你們跪祠堂整整三天。”
這跪三天後,膝蓋還要不要了?
周李氏同鄭夫人兩人都停了下來,前者還不忘偷偷再踩鄭夫人一腳。
“周李氏,你家又是個什麼情況法?”李富貴終究還是偏向了安寧一家,讓周李氏他們先開口。
安寧早就偷偷把手絹塞給周慧了,見母親的眼色使過來,她聲音清脆地把沈家小少爺因爲與聰哥兒投緣而留了一宿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又道沈家知禮,還因這緣故送了他們家一些東西,話末狠狠道:“誰料到有些犯紅眼病的人自己內心藏奸,便只當別人同他一般,編排出這些胡言穢語。”
周慧適時地拿手絹擦眼睛,眼淚靜靜滑落下來,一副傷心哽咽的模樣。
鄭夫人有些心虛,嘴裡卻道:“那關我克兒什麼事情,你們居然把他打成這樣?”
看到兒子的饅頭臉,她心如刀割啊。
安寧直接說:“你也別在這裡裝無辜,你的好兒子都說了,就是你敗壞慧姐兒的名聲的。求親不成就想逼死我家慧姐兒,真是好惡毒的心思。”
周慧眼淚掉得更歡了,見她默默垂淚的模樣,大家都不由可憐起了她,李三牛更是出聲力挺,“沒錯,我都聽到了,你們一家都不是好的。”
其實他沒聽到多少,但出於與安寧一家的良好關係還是出來作證了。
鄭夫人嚎道:“那你也不該將克兒打成這樣啊,真是毒婦!不行,我得去報官。”
周李氏嗆了回去,“報官就報官,誰怕誰。”
安寧笑意盈盈道:“報官好啊,反正我們打人也是情有可原,最多賠償幾文錢。你隨意毀謗他人清譽,意圖謀殺,報官的話,像你這樣的人至少也要關個幾個月,說不定還得關好幾年。用幾文錢還你關幾個月外加杖責二十板,我不虧啊。”
周李氏聽女兒這樣說,立刻眉開眼笑了,一副要去報官的樣子,“走,我們現在就去衙門給慧姐兒做主去!”
鄭夫人傻了,她只是見周家居然勾搭上了沈家,覺得肯定是周慧這狐媚子勾引了人家少爺看不過眼說了幾句罷了,哪裡想到會有這樣嚴重的後果。
但是看着兒子在那般哼哼唧唧的,她心中又分外不甘心。
安寧直接笑出了聲,“不過說真的,一個大男人被小自己幾歲的小姑娘揍成這樣,這是沒用呢沒用呢還是沒用呢?”
“好了,都少說幾句。雖然慧姐兒打人不好,但這件事本來就是鄭家有錯在先。鄭汗家的,你得好好跟他們道歉。”李富貴終究還是出來主持公道了。
鄭夫人已逝的丈夫就叫做鄭汗,因此大家也喊她鄭汗家的,她聽到這明顯偏向周家的處理,氣得要命,“那我兒就被白打了嗎?”
周李氏冷冷注視着她,“可以不白打啊,我們現在就上衙門去!”
一擡出衙門這一殺器,鄭夫人就氣短了。
李富貴也不想和這一家子多說話,沉下臉,“不道歉也可以,你們一家直接搬出咱們玉山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我們這邊可容不下愛說三道四亂編造消息的人。”
鄭夫人立刻不敢再多說什麼,她本來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
周慧眼睛因爲剛剛流了不少的眼淚仍然是紅的,她站了出來,聲音堅定說道:“誰若想壞我名聲,我就算死也要拖着他們。這次我只是打臉,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打你兒子的子孫根。你想毀我名聲,我便讓你們家斷子絕孫!”
擲地有聲的話語讓在場男子肚臍下三寸位置不由一緊,打了個冷戰——女的狠起來真是要命啊。
周李氏和白氏兩人都在一邊叫好。周李氏原本還覺得孫女個性太軟,見周慧這般強硬的表態反而覺得女孩子就是要這樣潑辣,纔不會受欺負。果然還是她女兒的功勞,慧姐兒跟着安寧一段時間,都長進了起來。
這年頭又沒什麼計劃生育,每家都是生了好幾胎,多少都有女兒。將心比心一下,也就可以理解周慧的心情了。稍微心疼點閨女的,哪裡會捨得把女兒送去當妾,就算是沈家也一樣。只有一些目光短淺的纔會覺得周慧傻。
安寧更是補充了一句,“反正下次還聽到這樣的話,我們就找你。你說一句,我們就揍他一頓。就算不是你說的,我們也只當是你了。”
她目光落在鄭克身上,眼神輕蔑,“像這樣的軟貨,就算是我也不怕。”
這場的謠言最終以鄭克被揍得像豬頭一樣作爲結局,鄭克更是被貼上了軟貨一名號。連周慧這樣嬌嬌嫩嫩的小姑娘都可以把他一個大男人打成這樣,這不是軟腿蝦是什麼?
鄭夫人就算心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咬着牙吞了下去,除非她不想繼續在村裡混下去。更讓她生氣的是,她原本不甘不願爲兒子定下的那戶人家,居然上門退親了!
那姑娘是鄰村的一王姓姑娘,鄭夫人雖然覺得對方不好看配不上自家兒子,但爲了嫁妝中的五畝田地忍了下來。給兒子找了這麼一個又黑又矮的,心中還替兒子委屈。誰知道,對方卻退親了!有什麼比你看不上的人更加看不上你而恥辱呢?
對方是這樣說的,“當初同意的時候哪裡知道得去找道士打聽一下八字,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兒子面相不好,摳門心歪,一輩子不僅不會有出息,還會帶累女方家。這樣的人哪裡可以要。”
原本兩家便是口頭定下,連聘金都還沒送過去。退親也就退得乾淨利落的。
這把鄭夫人和鄭老夫人氣得差點臥病在牀。鄭家也再一次成爲了大家口中的笑料。
這其中自然是有周家的一番手筆在內。周李氏當初可不是白找白氏一趟的,這不,此時便派上了用場。
安寧覺得,以鄭家那種情況,那姑娘不嫁過去纔是幸福的,在對鄭克一家幸災樂禍了一下,便把這件事給丟開了手。
……
另一頭,周安平在得知這一切都只是誤會的情況下,仍然不放棄利用周慧的想法。
他心道:假的又如何?慧姐兒的容貌放在那邊,他也要把假的變成真的。至於慧姐兒會不會因此在沈府過得不好,那就不在他考慮範圍內了。更別提他心中恨不得安寧他們這些都過得不如意將來只能仰他鼻息。
只是安寧技高一籌,直接讓舅舅先去沈府打預防針。沒多久,沈府那些門房便知曉有個頭腦有問題,幻想自己是沈家大少便宜大伯的人打算上門打秋風。爲了慧姐兒的清白名聲,李南直接將名頭安在了現在的周家族長周安樂的女兒身上,同時也算是周安平的侄女。畢竟,周安平已經同慧姐兒沒有關係了,他口中的侄女當然不會是慧姐兒。
於是等周安平過去的時候,所遭遇的便是沈家門房的冷嘲熱諷和一頓的毆打,李南爲了出氣,還特地給了那些門房一些銀子,讓他們打得用力些,別出人名即可。
周安平最後被打得在牀上躺了整整兩個月,真是惡有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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