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沁順着話題關心了鍾語嫺幾句,問了有關她‘外祖父’的事情。
鍾語嫺與她閒聊着以前在京城的生活。
“我馬上要去京城了。語嫺你在京城呆過,有沒有提點我的地方?”楚雨沁與鍾語嫺並肩坐着。
鍾玉煒朝對面嚕了嚕嘴:“你身邊不是有個在京城長大的引路人嗎?”
“朱大哥是男人。他平時接觸的不是生意夥伴就是同齡的公子哥,怎麼知道女人之間的事情?我想問的是京城有沒有特別難纏的人,要是有的話,我得儘量避着點。”楚雨沁說道。
“所有人都有可能避着點,就你不可能。”鍾玉煒靠在船上,手掌劃過冰涼的湖水。“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我的生意與女人有關。”楚雨沁也不傻,很快就明白鍾玉煒所指的意思。
他沒有說錯。她是做女人生意的。特別是那些貴婦人和嬌小姐,免不得要接待。只怕以後整個京城的貴婦人和貴小姐都要成爲她的座上賓,到那時她怎麼可能躲得掉?
“朱大哥,我還沒有進城呢,已經開始頭痛了。”楚雨沁揉了揉太陽穴。
朱寒伸出手,爲她按摩腦袋。
“不用擔心。只怕到時候她們也不敢得罪你。要是得罪你,就沒有資格成爲千面閣的座上賓了。”朱寒淡笑。
“雨沁,你真的很厲害。”鍾語嫺說道:“你們家的東西就沒有人不喜歡的。大家都想知道你會不會再做出更好的護膚品。”
“只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楚雨沁微笑。“我最好的護膚品在千面閣。只有千面閣的客人才能享受到。”
“早就聽說過千面閣的大名了。現在連京城的皇上都驚動了,可見你們千面閣有多受歡迎。可惜我們不能離開這裡。要不然也想成爲你的客人。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吧?要是我們去的話,是不是能便宜些?”鍾語嫺輕笑。
“如果你和鍾夫人去的話,就給你們……”
楚雨沁的話沒有說完,臉上的笑容收斂,視線停留在對面的船上。
“怎麼了?”鍾玉煒坐在她的對面,見她神情有異,回頭看過去。
鍾語嫺捂嘴:“天啊!”
朱寒也回過頭來。
對面的船上站着一個少女。那少女一幅搖搖欲墜的模樣。
在衆人擔心的視線中,少女朝水裡跳去。
搖船的人驚呼:“大小姐……”
從船裡跑出來另外幾個僕人。見到那少女落水,馬上有僕人跳下去救人。
“不好了,大小姐沒呼吸了。”
“天啊!大小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這些人還有命活嗎?現在怎麼辦?”
鍾玉煒對船伕說道:“搖過去。”
船伕應道:“是。”
他們的船離對面的船越來越近。
那艘船上的人慌亂不已,就怕少女有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連累她們。
“我們這裡有大夫。需要幫忙嗎?”鍾玉煒問道:“我是鍾縣令之子鍾玉煒。這幾位是我妹妹和朋友。”
“鍾公子,請你救救我們小姐。拜託你了。”爲首的僕人應該是大丫環,見到鍾玉煒就如同見到救星。
“行。我們盡力。”鍾玉煒等人上了對面的那艘船。
朱寒蹲下來,先探呼吸,再翻對方的眼皮。
“雨沁……”朱寒說道:“上次有個孩子落水,就是你救過來的。你再來試試!”
“好。”楚雨沁也跟着蹲下來,然後壓着那位大小姐的肚子。
然而按壓了好幾下,那人還是沒有反應。
既然如此,就只有……
楚雨沁捧着少女的臉,朝她鍍氣。
衆人倒吸一口氣。
鍾語嫺羞得轉過了頭去。
其他人也覺得這畫面……怎麼這麼刺激?
朱寒嘴角抽了抽,心裡有點不舒服,但是卻沒有說什麼。
“咳……”原本失去呼吸的少女突然咳嗽一聲,接着緩過氣來。
楚雨沁這才功成身退。
鍾語嫺將手帕遞給她,羞澀地說道:“你離她太近,衣服也被浸溼了。”
楚雨沁用她的手帕擦了擦水漬:“謝謝。”
鍾玉煒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原來你好這一口啊!”
楚雨沁睨他一眼:“反正不好你這一口。”
鍾玉煒拍拍胸口,一幅誇張的樣子:“那就好。要不然真擔心貞節不保。”
“如果我回去給鍾夫人說,就說對你有點意思。你說你娘會不會把你打包給我?”楚雨沁微笑。
鍾玉煒朝旁邊挪了兩步:“女人好可怕。”
少女緩過那口氣。朱寒再次爲她把脈 。
“身體沒有大礙,就是鬱結於心,長期這樣下去,就算我們救得了她一次,也救不了她第二次。”
少女木然地坐在那裡,彷彿聽不見朱寒的話似的。
“爲什麼救我?爲什麼不讓我死了?活着真的太辛苦了。”
“小姐,你怎麼能這樣不愛惜自己?表少爺辜負你,那是他的錯。你不能因爲他而折磨自己啊!”丫環哭道。
楚雨沁挑眉:“原來是情傷。”
“就算如此,也不該這樣輕視自己的性命。身體發乎,受之父母。你這樣做豈不是讓家人擔心?”鍾語嫺生氣地說道:“朱大哥,既然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就別管她了。我們又不可能一直跟着她。”
朱寒站起來,對楚雨沁說道:“她的身體是沒問題的。我們走吧!”
楚雨沁看了一眼那少女,朝朱寒點頭:“好。”
那少女彷彿剛見到楚雨沁。突然,她朝楚雨沁撲過去,捧着她的臉:“你好美啊!爲什麼這張臉不是我的?”
楚雨沁:“……”
“你放開她。”朱寒將楚雨沁擋在身後。“這位姑娘,不要在這裡發瘋。”
“如果我有這張臉,表哥是不是就會像你一樣保護我?”少女幽幽地看着楚雨沁。“如果我有這張臉,是不是就不會被他拋棄?那個負心的男人,以前明明說過最愛我的。現在見到一個更漂亮的,就說我只是妹妹了。”
“爲什麼以前不說我是妹妹?移情別戀了,我就是妹妹?男人都是薄情寡義的。男人是世間最噁心的東西。”
“喂,你夠了。”鍾玉煒忍無可忍。“你不能因爲一個男人,就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罵了吧?你爹是不是男人?你爺爺是不是男人?你這女人瘋瘋癲癲的,誰會喜歡你?”
少女受了刺激,滿腦子只有自己被拋棄的事實。就算鍾玉煒說得再有道理,她也聽不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