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都是自己把握的。”
紅景示意竹清把人扶起來。
竹清微笑着扶起楊氏，還特意說了一句：“夫人不用驚慌，主子很好說話的，您有什麼，慢慢就行。”
這是穩她心神的，紅景覺得，這竹清用起來是越來越順手了。
楊氏也不敢真讓竹清扶，哪怕這只是個侍女呢，但現在她是王爺的妾，身份低微。
她把自己身份擺的很正，重新坐下後就說了：“不知娘娘是否知道，妾是貴妃娘娘身邊的。”
哦？她這是投誠呢，紅景笑了：“我只知道貴妃身邊有個朝桑。”
“朝桑自從上次被娘娘責令之後，就不大好了，現在娘娘身邊，是夕棉、晨露、晚霜幾個，妾是被迫受命纔來，蒙王爺不嫌，娘娘不棄，還請娘娘給個機會，讓妾自證青白。”
她說着，又起身行禮。
惠林葉看了一眼紅景，又繼續看那楊氏，心裡有點兒不解，但此時也不合適出聲，她便沒問。
紅景說：“清者自清，你也不用自證，時間會給你公道的。”
“可是妾……沒時間了。”楊氏低頭：“妾有親孃幼弟，如今迫切需要娘娘搭救，雖然我那孃親並沒有養妾之恩，那幼弟更是面不曾見，但……妾不想留下遺憾，僅此一次，求娘娘撒甘露。”
“可以啊，我把人接到莊子上，安置了便是。”紅景並不覺得這是個事。
楊氏拜謝，又說貴妃的命令。
——隨時知道王府的動靜，給她彙報過去，配合陳側妃行事，打壓謝側妃。
算是都在意料之內，沒出格的。
惠林葉聽完，才問出自己的疑惑：“楊氏，你是不是很害怕她啊？”她指了一下紅景：“她很可怕嗎？是兇是惡？”
從楊氏說的話裡不能聽出，顧慮重重，但身型正統，所以她來投誠了，但反過來想，若非如此，這楊氏也可能去找小陳氏了，畢竟都是陳氏一門的人。
紅景但笑不語，只等答案。
畢竟身爲正妃，該裝一下的時候，還是要裝一下的。
楊氏不清楚這位惠姑娘的身份，但當着王妃的面這麼說，她也得回答：“妾不是怕娘娘，是敬畏。”
“還不是怕嗎，能說點兒實話嗎？”
惠林葉如今也是不好糊弄，有紅景給她撐腰，她能問到底兒。
“娘娘很是厲害，這一點兒，京城女眷們都知道，妾在貴妃身邊時，也見過幾次參加宮宴的誥命夫人或是高門小姐，都對娘娘十分敬畏。”楊氏說的委婉，意思清晰。
紅景點頭，看了一眼惠林葉：“有話趕緊問，問完讓人家回去，楊氏也是個乖的，你別總嚇她。”
“她來和你搶男人，你還護着他？得了，你既然護着，那就給你個面子。”惠林葉翻了個白眼：“我不問了，你走吧。”
楊氏哪裡當得起紅景這麼說，急忙跪下：“娘娘慈悲……”
“這種話就不用說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紅景打斷她的話，不想聽這些。
竹清這次是真用力了，直接扶起往外推送：“夫人先回去吧，主子累了，要休息。”
“是，妾身告退。”
楊氏雖然是被推出去的，但還是很有禮節的行了禮才走。
惠林葉很是不屑：“這是擺明了來噁心你的。”
“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紅景直接說起神醫谷的事：“墨銘是神醫谷的，但上次太子用人，燒了神醫谷，我想重建，要不然我連個名頭都沒有，出身本就不好了，和洪家也不親……哎。”
越說越喪，紅景直接嘆氣。
“你想怎麼重建？”
惠林葉倒是對她的想法很是支持，畢竟有能力了，總是要做出點兒有用的貢獻的。
紅景說：“這個可以讓墨銘去做。我只加一點，廣泛收徒。”
這是最基本的——人多力量大這句話在這個時候，格外重要。
“難得你能這麼想，這算是認可我的提意了嗎？”惠林葉笑道：“你現在只用口頭安排就好了，有大把的人會去做的。”
“我現在不方便碰有些藥草，你要不要藉機學一學？”紅景對於這個“大把的人”不置可否，轉而說起這段時間的安排。
雖說過了臘八就是年，但這一天天的無所事事，也不太好啊，人閒的久了就會遲鈍。
惠林葉想學制毒，這是紅景一直都知道的，但她之前沒教，倒不是刻意，只是毒——那就是一念之間的事，畢竟是藥三分毒，藥草裡的毒性要是真催發出來，一念間做了什麼，可是後悔都來不及的。
但現在，她覺得自己能力太差勁兒，別說保護被人了，就是自己都難以保護，況且她自己也用過。
……
惠林葉意外了，在紅景的藥具室裡，看到那個奇怪的提純工具，可算是大開眼界了：“原來還能這樣，厲害了。”
“一會兒告訴你如何用，都教給你。”紅景掩嘴打了個哈欠：“藥名你是不是也記不全？我先寫兩個淺顯的方子。”
她精神不濟，不忙正事還好，一忙正事總是覺得力不從心，撐着精神寫了幾個毒效反應不相同的三個方子，給惠林葉讓她先背下來：“沒讓你背全部的藥名，你已經很幸運了，只這幾個，你背下來，爛熟於心，這樣以後要用，不會卡頓。”
“我背下來？還真是……”
惠林葉現在可是沒背過東西了，別說藥方，就是詩詞她都沒背了。
一時間根本背不出來，她正想問，卻見紅景困的打盹兒，她也不好說自己不行，收起那些藥方，她立刻扶了紅景一把：“長青，快來把你主子扶去休息。”
雖然紅景身邊的人不少，但她能記住的，格外有限。
紅景去睡覺的時候，還丟下了一本薄冊子。
給惠林葉的。
介紹了些風土人情和來往的地方，以及各地所產出的藥用物——紅景就怕以後忘了……
也是操碎了心，她這段時候是真的反應不夠了，所以惠林葉沒拒絕，真是再好不過了。
紅景又說了一句：“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說的就是我現在這個狀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