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怕什麼來什麼的墨菲定律在作祟，惠林葉纔想着蕭澤琰不要給紅景添堵，蕭澤琰就納妾了。
這後院頻頻添人，哪怕他只是作戲，也有點兒過了吧？
謝氏才進門多久？
謝天那邊也是有意見的，但蕭澤琰是王爺，這種事又是家事，他不好插話，但也不想放任，就敲打了幾句。
蕭澤琰對這個老將軍拱了拱手：“謝將軍若是不放心，跟我一起回府去看看如何？”
雖然謝氏過門是側妃，但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比如三朝回門。不過蕭澤琰不陪着而已。
但謝氏不知是何時換的那個芯子，她根本就沒那個意識，回門？不存在的。甚至，她都有點兒忘了自己那個孃家。
聽說謝將軍來了，謝氏的反應很微妙——這是彙報給紅景時候用的詞，至於具體怎麼個微妙情況，紅景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結果是，謝將軍沒待多久就走了，雖然面上不顯，但被女兒氣走的消息也不少被傳。
“去叫謝氏來。”
紅景也沒法了，這種事不能不管，放任下去，丟的可不是謝氏的臉，而是她和阿澤的臉面。
謝氏和謝天的聊天很不愉快——她這個爹，愛護她純粹都是按着自己的路子來的，根本不顧她自己的意願，她纔剛一說，謝天那直籠統的性子，直接就給她堵回來了，話都不帶聽完的，謝氏本就對他沒歸屬感，自然不受他這自認的好意。
結果就很明顯了，謝天走了，她被王妃傳召——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不會有好事。
……
紅景請她坐了，讓人上茶，聊天似的樣子，說的卻依舊直接：“謝氏，我覺得你之前挺懂事的，怎麼今天任性了呢？”
“沒有啊……”謝氏汗了一下，她敢任性嗎？但紅景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她爲自己辯解：“我今天很聽話的。”
她不僅今天聽話，一直都很聽話——自從過門入王府之後，她就沒有不聽話的時候，臘八那天做點兒事，都急慌慌的先行彙報的。
紅景笑了一下：“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在府上，也是我的失責，這些日子有些疲憊，也沒有督促你，你今天就回孃家去，態度好一點兒，別讓你爹心寒。”
“今天？”
謝氏覺得今天是最倒黴的，她想做的事一件也沒做成，這且不說，還要莫名其妙的低頭，心裡不甘，但卻不能表現出來——她還要做王妃，她的路遠着呢。
“你爹剛纔走的時候，情況可不太好，外人不知，但若是傳出去，總是不好，丟的不是你自己的人，是王爺的臉面，還有我神醫谷的臉。”紅景此時是真的想要重新建起神醫谷了，她和阿澤比肩的時候，還真是……沒什麼可比性。
謝氏抿嘴，是，他們都有臉，唯獨她沒有，她現在連個名字都沒有了，若不是她也姓謝，怕是連屬於自己的姓都沒有了。而現在，她只能依着紅景的意思，回去一趟，哪怕那個家，和她沒什麼關係。
“你別不耐煩，也別覺得不甘心，以你的身份，能做到這點兒，就算是爲王府做事了，王爺也會記得你的好的。”
紅景玩了一把套路——這些個女人，不都是習慣共事一夫的嗎？那當然會在意男人的眼神和關注度，既然在意，那她這樣做，就是頭其所好。
但謝氏不一樣，——紅景知道她不一樣，但這點兒不一樣，是可以改的：妾侍嘛，就要有妾侍的自覺和修養，反正年紀也不算大，可以慢慢學。
……
惠林葉端着粥過來找她：“你對謝氏，有點兒太嚴苛了吧？”
“沒有，我還沒動手呢。”紅景伸手接碗：“怎麼是你來送？”
她現在三餐六茶一頓不落，所以此時接的很是自然。
惠林葉說：“這是我吃的，你的在那兒。”
菊芬拎着食盒，就在落後一步的地方。
紅景接到了一半，只得收回來：“既然這樣，那好吧。你先伸下手。”
她這是擺明了不想讓惠林葉比她先吃，惠林葉依了她，伸手遞到她面前，然後就看到長青進來。
自從長青上次沒直接回答她之後，她也有意避開不見——畢竟那少了一根手指就在手上，天天都能看見，若是她沒來，或者沒有提起也就罷了，但現在，時時見到，總是心裡是個疙瘩。
今日卻這麼直直的見到，她來不及別開臉，長青就說：“楊氏來了，我想把她打發了，她卻在外面不走，哭哭啼啼的。”
“叫她進來吧，不是也沒見過嗎？”
紅景不在意，反正她今天心情好，多見一個也無妨。
這個妾侍是前天晚上進門的，妾侍而已，也不用看什麼吉時，也不用擺桌待客，連紅的都不能用，青布小轎，從後門走的，至於阿澤動沒動，紅景也不清楚。
不過動沒動都不要緊的，沒有背景，不過是從宮裡出來的眼線而已。
楊氏年紀不算小，和阿澤同歲，過了年就二十了，這在宮女裡不算大，但入王府，可真是走運的，所以她也聰明，來了之後，先觀時勢，然後就投誠。
一身耦合色宮裝，越發顯得老道，一進門就恭敬跪拜，對紅景客氣的保持着距離，被叫起賜坐，也是坐的規矩，說話的時候十分恭敬。
“王妃娘娘大安，是妾等福氣。”
紅景擺手：“等我喝完再說。”
她不想在這麼古板的氣氛下用餐，哪怕是加餐，也不是讓這氛圍倒了胃口。
惠林葉倒是沒有什麼機會正面接觸這個，還滿新奇的。
這一頓餐用的簡單，時間也短，紅景喝完就讓菊芬端上水果來，她連糕點吃的也不多，水果卻從未間斷。
冬日裡的水果，是泡在開水裡的，帶着氤氳甜香。
“楊氏你也用，不用客氣，府上人口簡單，只要沒有那些複雜心思，都過的很好。”紅景自己先舀了一口蘋果果肉，甜甜軟軟的，甚是可口。
“王妃娘娘大度，妾今日來，就是想給您彙報的。”楊氏彷彿被人揪了小辮兒似的，急急跪下說：“娘娘給妾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