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紅那丫頭,擋不住於媽媽的火力,自是去楚姨娘那兒求助去了,可也不想想,她一個沒多少存在感的丫頭,楚姨娘將她拔到這院子裡來,自是望她能得點用處,如今什麼事都沒辦成一件,便鎩羽而歸,又豈能討得了好。
楚姨娘聽着那丫頭義憤填贗的訴說了一陣,竟是半點上風也沒佔到,還指望她能爲她出頭,差點沒把她給氣笑了起來,二話沒有,直接讓人給叉了出去,是看也不想再看她一眼。
隨後才憤憤的罵了句:“這也是個沒用的丫頭。”
至於那春紅,得了楚姨娘的厭棄,自是被打發到府中最苦最累的地兒幹活,怕是再也無出頭之日。
“這丫頭,也是太不識擡舉了些,姨娘給她差事,竟什麼也辦不成。”枝兒應和着楚姨娘的話,神情間透出些優越感來。
柳兒卻是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心想,自個之前做了錯事,虧得沒被人發現,若被發現,只怕也會如同春紅這般下場吧!
在楚姨娘身邊侍候也有幾年了,對她的性子向來知道得很清楚,能得她用的人,她自是好生對待,可但凡有一點不合她的意了,那麼…春紅就是最好的例子。
“傻愣着幹嘛呢,姨娘說嘴裡沒味,去切盤水果來!”枝兒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嘴裡語氣不甚好的說道。
她們兩個,以往是柳兒更得寵些,如今,倒是枝兒踩到她頭上去了,對於這些,她倒不十分在意了,但枝兒卻是越發得意起來,自詡是楚姨娘跟前第一人。
柳兒得話,自是去外間切水果了。
枝兒卻是衝着那背影道:“這人真是,越發不伶俐起來。”隨即轉頭,對着楚姨娘笑道:“也虧得姨娘心寬,不與她計較,若是一般主子,早把人打發出去了。”
楚姨娘被她這麼一捧,就有些高興起來:“以前看着她也不錯,如今看來,還是你更伶俐些。”
“這不都是姨娘會調教人麼。”枝兒越發奉承道。
她要成就好事,自少不了楚姨娘相助,不然,齊氏那裡就沒法過關,只想着,那邊院子裡卻還有個嬌姨娘,那妖精,也忒會勾人,如今大着肚子,還勾得二爺天天往她屋裡去,真不要臉。
楚姨娘慣喜歡被人捧着,枝兒很是能體會她的心意,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中聽,哄着她心情倒好了不少。
趙鬆梅由着於媽媽調派一院子的丫頭,這滿院子的丫頭婆子們,也不是笨的,早看出大少爺對新進門的大少奶奶很不一般,這會兒,於媽媽調拔人手,那是誰也不敢插話了,況且還有了之前春紅那一出,如今更是沒人再敢吭聲。
於媽媽也不是胡亂安排的,各處當差的人手,她也都過問了一遍,大多數人的差事,並沒有動,只將原本屋內侍候的那幾個給攤派了出來,隨便安插了幾個位置。
幾人也沒有不服氣的,原本她們進屋侍候,也只是臨時調拔過去的,如今大少奶奶進門,自是要用她自己的陪嫁丫頭,這誰也不能說什麼。
原本還有些喧囂的青松院,在趙鬆梅的默許下,於媽媽壓制下幾個鬧事的丫頭,如今,便又是一派平和,各司其職起來。
明兒要回門,宋天平出去,是吩咐長矛,讓他準備好回門禮,因着內院鬧得不像樣,楚姨娘還在生病,齊氏沒什麼才幹,不過就算兩人好好的,也定不會誠心準備回門禮,爲着明兒丟臉不至於丟到岳家去,他少不得要親自過問。
長矛得了主子吩咐,自是用心置辦。
隨即兩人便又說了一些別的事。
“昨兒的喜宴辦得實在有些不好看,外面已經傳出不少風聲來,各位大人這方面,倒也沒人說什麼,多是從後宅那些婦人們嘴裡流傳出來的。”長矛隱晦的提了幾句。
畢竟事關後院的女眷,就算多有不睦,但場面上也要過得去。
“傳得這麼快,都說些什麼?”宋天平心裡也早有準備,昨兒放任之下,他就明白會有什麼要的後果。
“多是說二少奶奶擔不起事,連帶着齊家的姑娘,都多少受到點影響。”長矛回凜道,私下不好說府中女眷的閒言,但主子問起來,自是知無不言。
宋天平了然,齊氏才幹欠缺,擔不起事,以至於辦砸了整個婚宴,以至於讓各家夫人們,也懷疑起齊家的教養,齊家未出嫁的姑娘們,還真是糟了無妄之災。
不由裂嘴笑了笑,齊氏如何倒黴,可不關他的事。
“還有呢?”宋天平神情愉悅的繼續問道。
對於他來說,齊氏越不能幹,對他才越有好處,候府中名正言順能當家的人,除了趙鬆梅外,便是齊氏,如今齊氏這名聲,想要主持候府中饋,那是別指望了,就那點才能,還能幹好什麼事?
“還有就是說候爺,太過寵愛妾室,讓一個妾室來管家,如此鬧出笑話來,也多是候爺的不是,外面也有不少人說楚姨娘的,說她一個妾室,沒什麼見識,竟還肖想主母之權,以至於鬧得府中生亂……”長矛說起來,有些喋喋不休,楚姨娘總與大少爺過不去,以往給大少爺使多少絆子,如今大少爺成長起來,多有防備,纔沒再被她算計去,現在外面那些閒言碎語徵對楚姨娘,他聽着也是頗爲解氣的,只是想着倒底影響到候府的名聲,所以也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宋天平聽着點了點頭:“由着外面鬧去,咱們先不理會。”他明白申管家的意思,是想借助這輿論之力,順利的奪得管家權,堂堂候府,卻是不能總讓一個妾室來當家。
如今府中的情形,許多家夫人們,也多不願與府中來往,也是因爲楚姨娘的原因,誰願意自降身份,與個妾室喝茶聊天的。
若是由趙鬆梅當了家,那情形就大不相同了,她是正正經經的大少夫人,就算差着輩份,也會有大把的人,願意與她來往,這就是身份的差別。
這般想着,覺得候府現在的這點名聲,也算不得什麼,待到日後,整個候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很多事情,也就都能解決了。
這會兒,他倒是越發信服起申管家來,倒底是府中的老人,經歷得多,一個小小的細節,就能看得這麼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