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看着楚明睿戀戀不捨的從窗戶離開後,又把窗戶關上,她這才鬆了口氣:變態好可怕,終於離開了。
她躺在牀上,一時間了無睡意;閉上清澈的眼,想到楚明睿的話,就忍不住重重的嘆了口氣,溫子謙溫和如玉更好打交道,楚明睿雖然長的芝蘭玉樹,卻是齊大非偶;自己不能辜負了溫子謙,也不想去趟楚家的渾水。
而且楚明睿既然舉步艱難,自然應該找一個名門貴女才能給他助力。
她仔細的想了一遍,這纔打了個哈欠,準備好好睡覺。
嗯,楚明睿的到訪,就當是個夢吧?不過,阮府的侍衛難道這麼弱雞嗎?能讓人家來去自如,自己還是私下準備點“好東西”,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怎麼也要有自保之力纔好。
她既然能在去年,和哥哥一起想了法子在鎮上劉家安全的來回,想要弄點防身的東西,也不是難事。
被窩裡太暖和,她想着想着就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如意看着時間不早,悄悄的進來見自家小姐整個人縮在被窩裡,只有一頭烏髮留在外面,柔聲道:“小姐,您該起來了,等下要出門呢?”
被窩裡的人下意識的往被子裡面鑽,用自己的行動表示想賴牀。
如意哭笑不得,她來服侍小姐起也快一個月了,三小姐什麼都好,就是愛賴牀:“小姐,您先前不是說要給餘家帶信?您的信寫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圓圓這才艱難的從被窩裡出來,打了個哆嗦,如意就把薰暖的衣裳披在她的身上。
先前圓圓讓人送信過去,曉玉回信說是家裡在造房子,她離不開,過年前房子造好了,就讓她回家住些日子。
她現在自然不能隨意離開阮家,連出門也要祖母同意纔可以,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抱怨溫子謙,要不是他大露出馬腳,自己現在還在清平鎮逍遙呢?自己本來是打算定親或者嫁人後,在和阮家聯繫,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等到圓圓梳洗好,吃了早飯後,去前面祖母那請安的時候,阮芯怡已經在那陪着溫子謙說話了,看見她進來,抿嘴一笑:“圓圓你又起晚了,溫公子等你好一會了。”
她這麼拐彎抹角的在溫子謙面前抹黑自己,實在是讓圓圓覺得好笑:“二姐說的是,明兒我起早點。”
阮老夫人放下茶盞,笑了笑:“恬恬別聽你二姐說的,你們都不用起早,現在閨中是最悠閒的時候,等以後嫁人了,要服侍婆婆夫君,想要偷懶都不成。”
溫子謙在圓圓進來後,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臉,此時趕緊附和:“對,休息好纔是最主要的。”
又對着阮老夫人一揖:“我昨兒回去和祖父說起阮大人,我祖父才說我姨母嫁的也是阮家,姨父現在是國子監祭酒。”
阮老夫人笑容更甚:“難道你姨母是敏慧?”
溫子謙笑着點頭:“是,先前我也經常去姨父家,也聽到我姨母說起過老太太是最和善的人,早就想來拜訪了。”
“不敢,你姨母一到過年就忙,等過年我們要去拜年,到時候在說說話就好。”
阮老夫人他們是阮家四房,葛敏慧嫁的阮大爺是大房的阮庭鈞,國子監祭酒正三品說來湊巧,先前阮正北他們離開後,阮家被威遠侯世子逼迫,正是阮庭鈞出面調解這才罷休。
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阮老夫人心裡還記得他們夫婦的好,現在聽他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姨母來提親了。
溫子謙也是昨兒聽祖父提起自己的姨母,這纔想起姨父家堂兄弟衆多,自己昨晚去一問,這才知道圓圓家和姨母家果然是有親戚關係,還幫過自己那死去的岳父,覺得自己這婚事就十拿九穩了。
阮盛皓進來,聽到他們說的話,扶額哀嘆:“難怪有人說要是沾親帶故的論起來,京城一半人家都是親戚。”
溫子謙卻眉眼帶笑的看着他:“四哥,我們一起出去逛逛,中午我陪你喝兩杯可好?”
要是他也去,就能看着二小姐點,自己也就可以和圓圓說說話,也不用擔心阮二小姐和自己說話,圓圓看見心裡有意見。
阮盛皓眉一挑,鳳眼帶着狐疑的看着他:“無事獻殷勤,你又想把我灌醉問什麼嗎?”
溫子謙覺得好受傷,一臉無奈的笑:“我怎麼敢呢,上次還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次打死我也不敢了,再說要不是我,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圓圓是你妹妹呢?”
“圓圓是你叫的嗎?”阮盛皓擡着下巴得意的笑:“記得以後叫我妹妹阮三小姐。”
溫老夫人看着他們說話,心情很好的提醒:“時候不早了,你們該幹嘛就幹嘛去吧,難不成還想留下來吃了午飯再走?”
四人都笑着行禮告退,阮老夫人看着他們都離開了,這才嘆了口氣:“你說恬恬知不知道芯怡喜歡溫公子,我也不知道我不提點她,萬一溫公子真的和芯怡有了什麼牽扯,恬恬會不會很失望?”
李媽媽在邊上很鎮定的接口:“三小姐是個很聰明的人,我覺得她肯定也想知道溫公子是否能禁得住誘惑。”
“要是恬恬真的能這麼想,那我就安心了。”阮老夫人還是眉頭緊皺,覺得自己皺紋都多了幾條,很是發愁的嘆息:“人這一輩子說短也短,說長也長,可是男女之間的情愛,誰知道這喜歡能有多久;她心思單純,不明白這後院的糾紛可不成;就算現在溫子謙能對她好,可是十年後,二十年後誰知道又是怎麼樣呢?”
“以後有您替三小姐撐腰就好。”
“要是可以,我還是希望她能幸福,這孩子實在太可憐了,雙親不在,老大他們和她到底隔了一層。”
阮老夫人是真的喜歡恬恬,把自己對小四還有茵茵的好,全都留給了她,可是想到自己的年紀,還是隻能讓恬恬去接觸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現在自己還活着,哪怕她受傷了,還有自己看顧。
而這個時候,阮老夫人嘴裡可憐的三小姐,卻是幸福的不得了,街兩邊是讓人眼花繚亂的各種好吃的小吃,芝麻糯米糰,烤肉串,蓮菜餅,炸鵪鶉,烤肉,鐵板豆腐什麼的,各種香味真是讓人流口水。
圓圓鳳眼亮晶晶的看着兩邊,溫子謙則是在邊上看她的眼色,她多看了什麼好吃的兩眼,就親自去買來給她嚐嚐。
阮盛皓和圓圓吃的很開心,他摸了摸自己有點點鼓起來的肚子,很是無奈的道:“我不行了,啊喲,我吃的太撐了,下次我們再來吃,哎呦,先找個茶樓坐坐,讓我歇歇腿。”
阮芯怡帶着丫鬟走在邊上,看着圓圓還在用竹籤戳肉丸子吃,都不敢離她太進,嫌棄的瞪了她一眼,低聲道:“圓圓,你現在是阮家小姐,在大街上吃東西,未免太不講究了吧?”
她不吃這些東西,一是怕胖,二是覺得不雅觀,再說外面的東西不乾淨,所以很是嫌棄的看着圓圓的好胃口。
圓圓就當成自己沒聽出她話裡的嫌棄之意,十幾樣美食讓她的心情很好:“嘿嘿,沒事,我纔到京城,又沒有認識的人。”
阮芯怡幾乎被她氣死,瞪大眼睛想說點什麼,看見那兩個男人看過來,勉強的笑了笑,假惺惺的道:“三妹妹你少吃點吧,要不等下午飯吃不下了。”
圓圓見美人變臉的速度,覺得挺有意思的,她心裡是猜測出她的打算,可是她確信這種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要是溫子謙過不了美人關,自己也不介意,這可是送上門的磨刀石啊。
一想到這,圓圓的心情就很好:“沒事,吃不完我就可以打包帶回去。”
阮盛皓聽到這話,哈哈一笑:“還打包,你好不要臉。”哪怕阮家在京城不算什麼,可是也沒節儉到打包剩菜的份上。
圓圓把最後一個肉丸子塞進自己的小嘴裡,塞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挑眉一笑:“無所謂,臉又不能當飯吃。”
阮芯怡生怕她這無賴的話被別人聽到,無奈的低聲催促:“你們就不口渴嗎?先進茶樓再說話成嗎?”
幾人來到茶樓,溫子謙要了個雅間,又點了壺花茶和龍井茶,還要了幾樣點心,這才由小二領着一起往二樓的雅間走。
茶樓裡的客人男女都有,卻都是低聲細語的交談,顯得很是文雅,圓圓他們也沒有說話,免得引人注目。
來到二樓的時候,圓圓擡頭間卻看見姜澄爍走進一間包廂,她本來想打個招呼,可是看見邊上的二姐,就不敢開口了,能鬧騰的時候自己可以不顧形象的鬧騰,可是該守的規矩,自己也應該守。
再說,自己知道他進去哪兒,乾脆等一下去見他,順便讓他把自己包裹帶去;也想問問他和曉玉現在怎麼樣了,先前的信裡,曉玉還用嫌棄的語氣說着姜澄爍給她送了簪子還有手鐲。
還說哥哥也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了,沒有反對。
可是圓圓知道,要是曉玉不喜歡他的話,是絕對不會收下他的東西,也不會在信裡告訴自己的。
很湊巧,他們的包廂就在姜澄爍他們的隔壁,圓圓下意識的坐到靠近另一邊包廂的位置上。
溫子謙坐在她的隔壁,溫聲細語的道:“這裡的蟹黃糕,蛋黃酥,翠玉豆糕,都很地道,等一下你嚐嚐。”
“哦,”圓圓很想聽到隔壁動靜,有點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看着他問:“這裡的隔音好嗎?我都能聽到隔壁開門關門的聲音。”
溫子謙曲指敲了敲,聽到明顯的迴音,略帶尷尬的低語:“好像不怎麼好。”難不成圓圓是提示自己下次找個隔音好點的地方,下次自己和她可以說點悄悄話?
他眼神明亮的看着她,眉眼帶着笑意:“等下去我舅母的飯館吃飯,那裡的隔音還很不錯。”
阮盛皓一聽到那個飯館,就想到自己被陳深灌醉的事情,心裡的新仇舊恨就涌上心頭,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就是不知道今兒的葡萄酒管夠沒有。”
溫子謙只好苦笑做揖:“肯定管夠,不過我酒量不好,還請四哥手下留情,免得我出醜。”
阮芯怡美眸看着溫文爾雅的溫子謙,嗔了阮盛皓一眼,嬌滴滴的道:“阿皓,你就不要爲難人家溫公子了。”
又看着圓圓道:“再說要不是溫公子,三妹妹現在還流落在外呢?哪能回到阮家,被祖母捧在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