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苗家,伸手推了一下門,卻發現門被反鎖推不開,而且屋子裡卻是安安靜靜的,兩人對視一眼,胡小柯忙道,“快點撞開它……”
石頭的心砰砰直跳着,這個世上,除了娘就只有師父這兩個親人了,娘啊,你可千萬別做傻事……
“砰!”
屋子裡傳來聲響,嚇的石頭臉上頓時沒了血色,幾乎是用盡了全力,那門瞬間便倒在了地上。
兩人衝進去,卻見苗嬸子掛在了房樑上,腿還在動着。
“娘!”石頭身子一躍,便跳了上去,將苗嬸子抱下來。
“咳咳咳……”苗氏只覺得嗓子像冒火了一樣的疼。
“娘,是兒子不孝,兒子求你,求你不要做傻事……”石頭眼淚嘩的流了下來。
“嬸子,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胡小柯也眼淚吧吧的,畢竟這些年,兩家相處一直都非常好,拿苗氏,胡小柯也從來沒當外人!
“石頭,這麼多年來,唯一支撐娘活下去的,便是,你爹還活着……”苗氏伸手摸上石頭的臉,“我想他啊!”
“娘,不哭,我相信,爹他九泉之下,一定希望你活的好好的……”
苗氏雙眼通紅通紅的,似乎能滴出血來。
卻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道聲音。
“侄媳婦,我理解你的心情,我這裡有一樣東西應該交給你了……”
胡小柯與石頭齊轉頭,卻見夏侯走了進來。
他還是如六年前初見那般,只是這會,他的眼裡也含了傷痛!他慢慢的走了進來。
“師……爺爺!”石頭喚了一下。
苗氏卻是怔愣着,好半響才道,“我當初只以爲是巧合,從來沒有往那邊想去,卻原來……侄媳婦給叔公請安!”
夏侯貞,伸手虛扶一下,卻從懷裡拿出了一塊帕子。
“這是當年我收起丹青屍體的時候,在他的懷裡發現的……我找了你很久,可那個時候一切都亂的不成樣子,再加上,我並不識得你的模樣,直到六年前來了這裡,直到看到那丫頭脖子上的東西,我才知道,原來,你竟然在隱於這裡……”
夏侯看了一眼胡小柯,胡小柯便愣了一下,隨後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嗯,當年他對這佩是問了一點東西。
苗氏的目光便閃了一下,只是看着手裡的帕子怔怔出神,隨後大哭起來,“爲什麼爲什麼……噗……”
卻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我一直說死的那個不是他,他一定是忘了找到我的路,嗚嗚……”
她緊緊的抓着帕子。
夏侯閉了閉眼,“我知道將這帕子還於你,你一定會很傷心,所以,六年來,我都沒有作,可是,侄媳婦,小子十六了,他應該知道他有一個怎樣的爹和一個了不起的娘啊……”
苗氏哭的跪坐地上,看着手裡的帕子,喃喃着,“他一直放在身上……”
他們因這塊帕子相識,後來相愛,所以,丹青便將他貼身放着,只道,他愛她!
心,瞬間揪的緊緊的,慢慢將帕子散開,那早已乾涸的血漬,訴說着他對她的愛。
嫣兒,我要與你生生世世在一起,我們永遠永遠都不會開……
嫣兒,等我……
嫣兒,……
緊緊的將帕子貼在胸口,卻見苗氏的眼角竟然流下了血淚!
“那日大亂,將軍府突然被圍,有一女子竟然從我的牀下爬了出來,而且她還扮做了我的模樣,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了,還未來得極說什麼,她便將我送入了地道之中……只道讓我快跑永遠別回頭……緊跟着那地道,竟然被她炸燬了,我只能往前跑……”
夏侯貞兩行清淚也隨之滑下,“那日,圍住了將軍府的同時,大夏皇已將丹青招回了宮中,丹青知道,他此去必凶多吉少,他想與你見最後一面,可惜,大夏皇一點機會都沒有給他,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命人在他的飲食中下了毒藥,就算丹青他武功卓絕,可仍舊沒能逃過有心人的算計……你可知道,替換你逃出來的那女子又是誰?”
苗氏搖頭,她早已哭成一個淚人!
“丹青身邊早已沒了可信之人!唯有一個小小的官兵李然一直跟在他的身後,而那個替換你出來的卻是他的妻子……”
胡小柯聽到‘李然’這個名子,突然愣住了,會是鏢局的那個他嗎,當年送老爹回來的他嗎?
還記得,他的臉上,常常掛着一種滄桑,他的身上,總有一種孤寂……
“爺爺,那李然可有找到?”石頭問了一下。
夏侯便看了一眼胡小柯,隨後點了點頭。
無疑的,這就是告訴胡小柯,你想的正確!
胡小柯張着嘴,“龍威鏢局的鏢師李然!”
夏侯點頭,“其實當年,我遇上你們,也是因爲他……我尋他很久,因爲夏侯家的人,有恩必報,而且我也想問問他,可否知道嫣兒的下落,只是他不識得嫣兒……而且我心裡也很愧疚,替換了嫣兒出來,他就是舍了他的妻還有腹中的胎兒……”
苗氏不哭了,她怔怔的看着夏侯,心裡突然很是內疚……
“你不用內疚,她的命當年也是你救的,許是你不知道,可她卻記得,所以,她纔會義無反顧的扮成了你……”
夏侯貞看着她接着又道,“新皇即位,前朝的貴族又有幾家還在?淳于家雖然也落敗了,可是生活上還不成問題。你母親還活着,嫣兒,你不想回去見見她嗎?而且丹青的墓,離着淳于家不遠……”
苗石頭突然愣了一下,師父以前沒有說過啊!
苗氏卻站了起來,“叔公,容我平靜一下吧……”
“娘,你不會再做傻事了吧?”石頭不放心,看着她一臉的祈求!
苗氏點點頭,“不會,你爹會生氣的!”
夏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而胡小柯跟石頭也走了出來。
三人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夏侯看着胡小柯,“丫頭越長越漂亮了……”
胡小柯笑,“老爺子你是越發的精神了!”
“師父你怎麼回來了?”石頭問道。
“紅依走了!”夏侯嘆了一下,“我這一生,只愛過一個女人,也害了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