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澤扯起嘴角,對着尤敬來冷凌一笑。這一笑笑得尤敬來遍體生寒, 不過, 還是強自撐着。
陳宗澤也不多話,對着曹衛他們一揮手。讓他們找個十字架一樣的樁子過來。聽得陳宗澤的吩咐, 曹衛立即就出去找去了。這個東西在尤敬來府上想來好找,這明顯就是綁人用的。
果然,曹衛逮住一個尤家家丁一問,立即就問了個尤敬來拷問人用的刑房, 裡面的刑具不少, 正有陳宗澤要求的十字架樁子。不過這可不好搬動的, 於是曹衛就回到書房稟告:“爺, 我找到了爺要的那個十字樁子,不過卻是固定的。我想着這搬到這邊來恐怕也不大好用的, 不如就去那邊好了。”
想想也是這個理兒,陳宗澤點點頭道:“這樣也行。那就帶過去吧。”
一行人果然提着這尤敬來往刑房走去。來到刑房,陳宗澤立即讓人將這尤敬來兩臂張開, 雙腿筆直的綁在這十字樁子上。然後就讓人將尤敬來的雙眼撐開用刷了漿糊的布條往兩邊使勁拉開粘住。
看着陳宗澤吩咐這樣做着,真如頗是有點奇怪。不過, 她也知道陳宗澤吩咐這樣做必定是有緣故的, 因此也聰明的沒有開口問話。待人按陳宗澤吩咐將尤敬來綁好後。真如還以爲就這樣完了。
真如看着笑道:“這樣也算是個辦法,不過那樣等一陣子的吧。”
陳宗澤搖頭道:“還沒佈置完呢。還有呢。”說着,陳宗澤命人去找了臺立式風車過來。這立式風車旁邊坐軸還有一個轉柄,可以不停的手動旋轉着這個風車。
風車搬來後,陳宗澤又讓人找了個臺子過來, 將這臺子跟風車擺在尤敬來面前,剛好高度就是齊平尤敬來頭頂。
一切都佈置好後,陳宗澤就命人不停的轉動着這風車,這尤敬來什麼時候開口了,就什麼停下來,然後將人提到書房去。
吩咐完後,陳宗澤就走到真如旁邊,拉拉她胳膊道:“真如,我們先出去吧。這裡氣味也太難聞了些,對你不大好。”說着就率先走了出去。
聽得宗澤之言,真如也覺得這裡卻是太寒顫人了,趕緊隨着陳宗澤走了出來。
出來看到外面的陽光,才感覺身上的陰寒之意減輕了不少。真如一邊走,一邊問陳宗澤道:“子季,你認爲這樣有用麼?”
陳宗澤篤定道:“放心。一定會有用的。估計這樣一來,這尤敬來撐不來了多久不說;還會特別誠實的有問必答。”
聽得陳宗澤如此肯定的回答,真如閃動着黑白亮人的大眼疑惑的問道:“子季,你怎麼這麼篤定?”
聽得真如的問話,陳宗澤笑笑沒有回答。這個他當然篤定,這個可是自己在現代看到的,就是最頂尖的特工都受不了的刑法。對付一個小小的尤敬來當然是不在話下的。當然了現代的具體做起來跟這個還是有區別的,不過,大致原理是相通的。
陳宗澤撂開這個話題道:“我要去書房問其他人的話了。真如你是跟我一起,還是自己再在這院子裡巡視一下?”
真如答道:“這院子裡有姚剛、唐明帶着人看着呢。不用我看的,我還是跟着你放心些。”
聞言,宗澤點點頭道:“好,那走吧。”宗澤他們回到書房院。這時有人來報,陳師爺、楊師爺兩位師爺也到了,陳宗澤點點頭,讓人趕緊將陳楊兩位師爺帶到書房來。
陳、楊兩位師爺進來後,陳宗澤也不多話,命人將尤家的賬房、以及師爺提過問話。這師爺跟賬房骨頭都不太硬,曹衛他們稍稍使了點手段都趕緊竹筒倒豆子般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他們一招,陳宗澤立即讓人搬過賬本來,讓尤家師爺賬房跟陳、楊兩位師爺好好對對賬,看看尤家的貓膩。
這邊,各處審問尤家家丁的消息也不斷的傳了過來,先前投降的那一批裡,除了混有少量的尤敬來心腹,其他的大都是來尤家混飯吃的。
對此,陳宗澤吩咐道:“對那些沒有大問題的家丁,審問過後就都放了吧。”
人問道:“是現在就放麼?還是等押回去過堂後再放?”
陳宗澤點頭道:“不必押回去過堂,就現在就放。畢竟先前我們承諾過了,何況人太多太雜押回去,不光是我們經管添麻煩;而且難免會招人眼,讓老百姓看了謠傳也不好。就這樣放了吧。不過,在放之前,讓他們嘴巴都閉緊點,不要出去散步謠言。告訴他們,如果一旦查實他們散佈謠言,一定抓回來嚴懲不貸。”
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都是姚剛他們在問的,對於尤敬來心腹之人,陳宗澤都是親自來問的。到底是心腹之人,還是讓曹衛他們使了點手段才吐口。
將這些人吐出來的信息串起來,雖還沒問到那尤敬來,但陳宗澤基本已經拼湊出了這次事件的始末了。現在就只等尤敬來吐口,蓋章簽字了。
陳宗澤對付尤敬來這方法很是奏效。沒有讓陳宗澤等太久,在那邊的黃衛就過來對陳宗澤說道:“尤敬來現在已經特別聽話了,問他什麼那是有問必答。爺是過去那邊問,還是提到這邊來問?”
陳宗澤答道:“將人提過來這邊來問吧。”
聽得陳宗澤要將人提過來問,真如不贊同道:“不然還是我們去刑房那邊問吧。不然,要是提過來,萬一那尤敬來又變卦,我們還不得再整回去,那多麻煩。”
聽得真如的擔憂,陳宗澤看着她輕輕搖搖頭篤定的答道:“你放心,他不會再反悔了。我們現在問什麼他都會說的。”這現代頂尖特工都受不了的洗腦神功,區區一個尤敬來怎麼可能抵抗的了的?
在真如的疑惑眼神中,尤敬來被提了過來。將人扔到陳宗澤腳邊時,真如果然發現這人比較之前很是溫順。試着問了一個問題,他果然沒有任何猶疑的如實回答了。
尤敬來一回答,真如就特別相信這人真是被治服了。因爲她方纔問的這個問題是先前尤家賬房已經回答過的。他們二人回答的一般無二。
這下所有人都再無猶疑了,陳宗澤讓人去將對賬的楊師爺叫過來。
楊師爺來後,陳宗澤對他道:“你來記錄尤敬來的口供。”陳宗澤盯着尤敬來一條條的問了起來,這尤敬來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隨着一條條的問來,這次案情也算是全部大白了。原來,這尤敬來自魏先頁伏法之後,就一直對陳宗澤他們懷恨在心。
魏先頁之於尤敬來那是有再造之恩的。尤敬來祖上是屬於綠林好漢洗腳上岸的,家裡機緣巧合對魏先頁有救命之恩。
而魏先頁也算感恩,在尤敬來家族被人尋仇,好容易只逃了個尤敬來出來了,魏先頁也是不加推脫的接收了這個倉皇而來的小子。
當年尤敬來投奔魏先頁時也不過才幾歲的樣子。魏先頁也很是用心的教導了這尤敬來,還給他改頭換面的換了戶籍,又用心督促他讀書。
最後尤敬來還真中了秀才,不過,魏先頁卻也知道他讀書有限,因此也沒再讓他讀書進學的,而是替這尤敬來捐了個官。因着尤敬來身份特殊,魏先頁做這些時非常小心。因此,除了幾個心腹家人,大家都不清楚這魏先頁跟尤敬來的關係的。
尤敬來也是非常感恩魏先頁的,可以說魏先頁之於他不光是恩人,還是父親般的存在。可是,這一切被陳宗澤毀了。
先前尤敬來還是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想着好好的保全自己以便暗中照拂魏先頁的家小的。可是,今歲他回老家後,悄悄的去看了魏先頁的家人。
可是他送去的東西卻是被魏先頁的大舅子丟出了門不說,還大罵他狼心狗肺,說這次魏先頁出這麼大事,也不見他幫忙。最後又說當日興安跟魏先頁有關聯的人幾乎全部落馬了,唯獨他尤敬來沒事,懷疑是不是尤敬來也在背後下黑手,出賣了魏先頁。
這話一出,當即魏先頁妻舒老太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看到舒老太眼中的恨意懷疑,尤敬來真是有種心如刀絞之感,舒老太之於他也相當於半個母親。
母親用這種眼神看他,怎不讓人遍體生寒。而且這次,魏先頁確實護住了自己,到死都沒扯出自己來。
如此大恩怎能不報,雖是從小就離開了自己原來那家。可是作爲長子嫡孫的尤敬來還是很受了些父輩們江湖恩情的教導,說江湖人講究的就是義氣、就是以死相報。何況,這如父一般的恩情。
舒大舅的這番話更是激起了尤敬來血脈裡隱藏的血性,當即對着舒老太、舒大舅他們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尤敬來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我知道我現在說再多也辯駁不白的。伯母且請等着看,看看我尤敬來是不是那等不知報恩之人。”
尤敬來因着自己的特殊出身,還有幼年的遭遇,天生都對江湖這一塊兒有門路,一直特別注重自家安全,因此家裡一直養着好些江湖人士。這也就是先前姚剛他們呢攻進來頗是費了一番周折的原因。
尤敬來說做就做,回來就細細的計劃了起來。於是就有後面這一番事故了。
審完尤敬來,在屋子裡的衆人都有點默然了。尤其是姚剛、曹衛等人都有點感動了,這個尤敬來從個人來說還真的有江湖義氣,真的知恩圖報。
衆人正在感動間呢,陳宗澤卻是站了起來,一腳踹翻了尤敬來。
作者有話要說: 立式風車是作者菌借鑑縮小版的,請不要較真考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