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歐陽和胡小飛已經溜了,並默契的和袁海寧去清場。
好在宴月樓二樓的雅間,只接待貴客,而月涵生安排的這間房,又是獨立出來的,因此他們三隻碰在一起,只需要守住樓梯口就好。
只有月涵生完全沉浸在輕快上揚的歌曲中,不能自撥的驚歎,完全沒有意識到,師傅唱着這些歌,是爲了給身後的葉霄聽。
慢慢的劉玲站了起來,抱着尤克里裡,一邊彈,一邊唱,一步一步的走向葉霄。
“黑漆漆的孤枕邊是你的溫柔,醒來時的清晨裡是我的哀愁,或許明日太陽西下倦鳥已歸時,你將已經踏上舊時的歸途,人生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生命終究難捨藍藍的白雲天。”
葉霄呼吸凝窒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四分五裂的大腦就痛的密密匝匝,心驚之下,葉霄反反覆覆的問自已,曾經是何等的愛過她,纔會如此痛入骨髓?
她嘴裡唱的,是她自已嗎?
四月初八後,她何時又跟自已同牀共枕過!
留給她的,明明是那麼多的心碎,此時,她爲何還能用輕快上揚的曲子,唱着唯她獨有的小調。
這個神奇又撩人心肺的女人!
劉玲看到了葉霄眼中的糾結,還有痛苦,她真想丟掉尤克里裡,然後撲進他的懷中,拼命的捶打他,爲什麼把自已忘了這麼久。
可她不敢,她也在害怕,害怕他會推開自已。
壓了壓狂熱的心跳,劉玲穩住神,輕搖慢擺的圍着葉霄,繼續邊彈邊唱。
月涵生隨着劉玲移動,這纔看到葉霄來了,呆滯的眨了眨眼,就發現歐陽和張嚴兩個,居然跑的沒了影,而師傅眼波流轉的圍着葉霄轉,頓時,讓月涵生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想走人,可是又不捨師傅彈琴的樣子,一時難以選擇下,月涵生索性把葉霄當透明的站在哪,心無旁騖的聽……
“轟隆隆的雷雨聲在我的窗前,怎麼也難忘記你離去的轉變,孤單單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永遠無怨的是我的雙眼,蒼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飄泊,尋尋覓覓長相守是我的腳步,人生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生命終究難捨藍藍的白雲天,永遠無怨的是我的雙眼……”
葉霄深吸了口氣,吐詞如此清晰,又響在他耳邊的歌曲,讓他心煩意亂,驟然想到,他對劉玲的轉變,是在小塘村,從那天開始,他把之前的一切,全盤推翻否定,公堂之上,揮毫寫休書,亂石山裡……
思緒一到那,葉霄寒沉的五官變的鐵青,就在劉玲圍着轉圈,再次轉到他面前時,大手猛的一揮,劉玲手裡的尤克里裡,劃成一條拋物線,就那麼衝不懂功夫的月涵生飛了過去。
月涵生驚的倒抽了口氣:“不要!”
還好葉霄丟東西很有準頭,尤克里裡直接落在月涵生懷裡。
一個呼吸間,劉玲就感覺自已被葉霄禁錮了腰肢,然後眼前一花,她就被葉霄抱出了宴月樓,幾個縱躍之下,劉玲抱着葉霄的脖子,笑由心生!
看着腳下的屋頂,聽着耳畔的輕風,她紅脣輕啓道。
“你是誰?”
“葉霄”
“是我的誰?”
“你的夫君。”
“錯了嗎?”
“……”葉霄剛硬的五官抽搐。
得寸進尺的妖精!
他無情散還有一半沒解,她就不怕,自已隨時都會將她從空中丟下去嗎?
“你要帶我去哪?”
“生孩子。”
“……”劉玲臉轟的一熱,這太直接,雖然之前歐陽跟她說了,也有了點心理準備,但,但他也太不懂含蓄了吧。
其實,剛纔看到他時,她是有一點猶豫,但在他伸手粗魯的拿掉,她懷裡的尤克里裡時,她就知道,以前那個,要與她白首不相離的葉霄回來了。
因爲那種強烈的氣場和心靈感應,都告訴她,他的圓裡,再次有了她。
她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感覺他的變化,就像剛纔,她故意說錯了嗎?
他默認的懊惱,就說明了一切。
上一世她就知道,葉霄是個固執,而且意志力堅強的男人,只要他找對了方向,他就絕不會放棄,霸道如斯的宣佈他主權。
如今,他知道,也接受了自已中了無情散,那他肯定不會動搖找回自已。
緊靠之下,劉玲將自已的頭擱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的道。
“你讓我難過了。”
“嗯。”
“所以,你欠我一句對不起。”
“嗯。”
“你還讓我差點絕望的想,永遠離開你。”亂石山中,她是差那麼一點啊,如果他不把自已拉出水面,她估計真的會沉於湖底。
“嗯。”葉霄面無表情的五官下,寫滿了數不清的懊惱。
“但我不怪你。”
“……”
“因爲,我是這麼的愛你,夫君!”
最後一聲軟糯輕呤的夫君,差點讓葉霄三魂去了兩魂,四分五裂的大腦,瞬間涌進一股暖流,四肢百骸下,全都是形容不出的酥麻。
“玲……兒。”葉霄喊的又生硬,又僵直,但莫名的,心跳如鼓,好像,他本來就要這樣叫她。
“嗯。”劉玲笑的眼中帶了淚,他終於回來了。
心如潮涌之下,劉玲帶着懲罰式的,呲着她的小尖牙,重重的咬上葉霄的脖頸,然後就像小狗那樣,死活也不鬆的咬着咬着。
葉霄緊緊的抱着懷裡的人兒,本來斷情絕唸的心湖,早已破冰碎玉,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狂風如潮。
從來沒有如此渴望過,想要一個人,想到發瘋抓狂。
記憶深處,她口中的馥郁馨香,就像百蟻噬心,不斷的在撩撥他的神經,那無數的懊悔,更讓他抓心抓肺。
感受着他所有氣息的劉玲,不知道自已咬了多久,只到咬酸了牙,還流出好多口水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鬆了嘴,趁着朦朧的夜色,瞄着他脖頸上兩排整整齊齊的月牙兒,劉玲笑的眼淚不停的落。
她纔不管,他是不是帶着她在飛,此時她只想狠狠的咬他,懲罰他這些天來,對她的冷漠無情。
雙手一繞,她就放肆的捧住眼前,俊美到天怒人怨的臉,然後認真的說道。
“我又要咬你了。”
劉玲千嬌百媚的低笑,眼前的這張臉,她是真的百看不厭,那怕眼角一片的烏青,也絲毫沒損他半點狂狷的氣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