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側妃面對着蕭珏的得勢憤憤不平,且除了憤怒之外,她還有仇恨。
她這輩子只生了蕭芙一個女兒,可府裡的老人都知道,她曾經是懷過兒子的,都已經五個月了,硬生生被涼氏下藥給暗害了。
她也因此傷了身,調養多年才又生了一個蕭芙。
當年那兒子若是能生下來,是府裡的三公子了,蕭乾都還年長呢!涼氏生的兩個兒子一個瘸了,一個死了。若她的兒子還在,定然能得到鎮北王的重用。
算鎮北王依舊要去京城,有兒子在,她心裡也能踏實點。
不像現在,守着一個女兒,等女兒嫁出去了,都不知道將來能依靠誰?
想起和自己沒福分的兒子,肖側妃的眼睛禁不住溼潤起來,厲聲對蕭芙道:“芙兒,蕭珏竟然巴結了秦姑娘,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咱們一定得想辦法勝過她。對了,秦姑娘不過是西蠻公主的下人,公主在王府內還沒人陪呢!”
想起這一茬,肖側妃頓時又歡喜起來,連忙道:“那西蠻公主總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咱們王府來,世子爺定是要娶公主的。乖女兒,你和她關係搞好了,日後纔有機會把蕭珏踩下去。”
“女兒這兩天也是這麼想的,已經派了人暗留意公主的生活習慣。”蕭芙小聲迴應:“母妃,您放心好了,女兒將來定會姐姐風光,會狠狠的把姐姐踩到泥淖裡,替您和哥哥報仇……”
蕭芙雖然一口一口的喊着姐姐,然而從小到大被灌輸的思想,讓她恨不得蕭珏立刻死。
安慰好肖側妃後,她便悄悄出了房門,在一根隱蔽的廊柱後面站定,那兒早候着丫鬟蓮心。
“小姐,奴婢去打聽清楚了,郡主雖然留在了汀蘭院,可秦姑娘並沒有把郡主身邊的人都放回來,郡主身邊依舊只跟着一個秋花。那秋花原來是個蠢笨的外院三等丫頭,做事全是紕漏,本該是咱們的好機會,只是——”
蓮心說到這裡,刻意又將聲音壓的更低,才繼續道:“只是秦姑娘整日與郡主在一起,她身邊的小鈴鐺是個機靈的丫頭,咱們要做事,必須得避開才行。”
“沒關係,反正現在也不急,待我取得了公主和世子爺的信任,再動手也不遲!”
說話間,蕭芙稚嫩的臉罕見的露出了狠厲的神情,她一雙本該清澈的眸子裡陰霾重重,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阿音公主正無聊的在後花園看風景,花園雖美,可沒人陪着欣賞,她心情也好不起來!
本來她想讓長寧陪的,可是聽說長寧一早去忙碌了,她不忍心去打擾。有心找魏無期吧!這是王府內院,魏無期一個外男不好進來,跟着蕭乾去軍營了。
算了,大不了本公主一個人逛街去!
既然別人都沒空,阿音公主只好自己行動起來,結果她才轉身要出花園,看見對面的卵石小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抱着一大束花,笑的一臉天真爛漫的走過來。
“啊,您是,公……公主?”
一下子被她撞見,小姑娘的笑容頓時卡殼了,隨即驚慌起來,連忙屈膝行了個禮道:“不知道殿下在此,芙兒驚擾殿下了。”
“芙兒,哦,你是三小姐蕭芙。”阿音公主的記憶一向很好,當即想了起來。
“是,沒想到殿下還記得我。”蕭芙聞言先是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旋即又驚慌的道:“求殿下千萬別把芙兒摘花的事情告訴世子爺。”
“爲什麼,這些花很好看啊,難不成蕭乾連這種摘花的小事都要管?”
阿音公主頓時很不明白。
“不是的,是因爲芙兒在爲過世的王妃娘娘守孝,屋裡本不該擺設這些鮮豔的花兒的。”蕭芙羞愧的低下了頭,小聲的道:“我怕世子爺知道了,會覺得我不聽話,他本來不喜歡我們。”
看着蕭芙怯生生的樣子,阿音公主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穿了一身的素衣素裙,全身下一點鮮亮的顏色都沒有,不禁感嘆的道:“他不是不喜歡你們,只是沒和你們相處過。你這個年紀,正是豆蔻初開的時候,喜歡這些鮮亮的花朵才正常。放心吧,本公主不是那多嘴之人!”
“多謝殿下!”蕭芙立刻露出了嬌羞且活潑可愛的小女兒神情,當即挑出手裡最大最鮮豔的一朵紅花,獻給阿音公主道:“這個送給殿下。”
那是朵大紅的芍藥,西蠻的草原可沒有芍藥花,阿音公主見的不多,不禁讚歎了一句:“好美的花!”
“殿下更美!”蕭芙趁機拍了句馬屁,又裝作不經意的道:“對了,殿下遠道而來,對我們王府還不瞭解,其實我們王府裡有許多好看的地方呢,要不我陪公主去瞧瞧?”
“好啊,我正愁缺個嚮導呢!”
瞧見蕭家三小姐主動願意相陪,阿音也是高興的很,當即兩人走在了一起。
知道蕭芙去陪阿音玩了,長寧覺得挺好的,她正因爲自己沒空陪把阿音晾在一邊覺得愧疚呢,這下好了,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蕭珏聽到了,愣了愣後立刻罵了一句:“賤人,她倒是慣能投機取巧!”
“她好歹是你妹妹,你能不能別張口是賤人啊!”長寧聽着覺得挺刺耳的,道:“蕭芙可是很關心你的,一口一個姐姐,大晚的不睡覺跑來給你送護身符!”
“誰稀罕她的東西了,大賤人養出來的小賤人!”
聽了長寧這句話,蕭珏直接翻了個白眼,氣咻咻道:“肖側妃當年是我母妃的表妹,藉着母妃的關係認識了我父王,結果轉頭爬到了我父王牀,臭不要臉。這樣的女人,能生出什麼樣的東西!”
“長輩的事情,何苦要算在她身,蕭芙又不能選擇父母!況且這種爬牀的事情,女人固然有錯,不應該更怪男人麼?你父王要是不願意,肖側妃難道還能霸王硬弓?”長寧隨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可真是怪,女人勾引男人,怎麼反倒怪起男人了?難不成,你們西蠻的風俗是這樣?女人都這麼不自尊自愛?”
“西蠻?我什麼時候成西蠻人了?”長寧覺得莫名其妙的。
“你是那西蠻公主的下人,當然是西蠻人了!”
蕭珏肯定的道,隨即還來了一句:“不過你有這心思也好,我瞧着你似乎是個純種的漢人,等將來你爬了蕭乾的牀,給他生幾個純粹的漢人孩子,總好過我們蕭氏一族的血脈被蠻族之血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