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長寧便和蕭珏一起,開始檢查王府的資產,尋找能開源節流的地方。 ()
王府裡面,房屋傢俱自然是不能賣的,那可都是門面的東西,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府裡生長出來的東西是可以賣的,以前負責花木的丁管事偷過府裡的花賣,且府裡除了那處花田。還有好幾處花房,裡面的牡丹蘭草菊花梅花等珍品花卉少說也有幾百盆,完全可以賣掉一部分。
藏在庫房的珍寶古玩可以賣,雖說最珍貴值錢的基本都被鎮北王弄光了,可剩下的也還有不少,完全可以換錢。只是這種東西基本件件都是獨一無二的,賣了容易回來難,長寧有點不捨得賣。
額外府裡還有不少水面,裡面產的魚呀蝦啊什麼的,雖說沒到夠賣的程度,完全可以供應府裡內院的廚房,不用額外再去採買,省錢是賺錢。
說起廚房這裡,長寧倒是很慶幸蕭乾一來把內院的主子們都給攆到了一起,讓各房各院的人沒法子再用小廚房做飯,立馬開始省錢。
長寧查了下以前的賬目,被驚的瞠目結舌。我的乖乖,這些個貴人真是能享受,守着自己院裡的廚房想什麼吃什麼,完全不考慮值不值錢。女人都是拿燕窩當早飯的,各種名貴食材更是賽着出場,吃的又精細又昂貴。
每個月花在小廚房的伙食費,是外院大廚房的幾十倍,要知道外院有一千多號人吃飯,內院才幾百號人。
砍了小廚房這一項,一個月少說能剩下三千兩銀子。
還有內院的藥房,那些個側妃庶子美人有品級的管事僕婦們真捨得補,動不動一點頭疼腦熱的喝起蔘湯了。雖說年份淺的人蔘藥力沒那麼強,也不算昂貴,可也不能當蘿蔔用啊!關鍵是它價格是蘿蔔的幾十百倍啊!
於是長寧大手一揮,燕窩鮑魚熊掌等等都不許吃了,人蔘鹿茸雪蓮阿膠等貴重藥材,不病的嚴重必須要用不給用,採買也必須經過審批。
額外,還有各房各院用的各種薰香香料,這玩意價格也是死貴死貴的。現在鎮北王又不在,女人們平時都不出門,在家薰的香噴噴的給誰聞呢,統統不許用。
這麼幾項緊縮下來,府裡雖然怨聲載道,可經濟壓力明顯減輕了許多,然後,長寧又被一處院子給刺激了。
那處院子是用來做庫房的,房間裡大大小小全是櫃子,存滿了衣服。從春衫到冬衣,從小孩到大人的,各種的綾、羅、綢、緞、紡、縐、紗、絨、綃、錦、呢、葛、綈、絹甚至皮草衣服。件件華美精緻,足有幾百套,基本都保存的很好,甚至有的還是簇新的。
“這些衣服都是誰的?”
長寧看的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
“有父王以前穿過的,有哥哥姐姐以前穿過的,大部分都是我和母妃的。有的是穿舊了,有的是小了,有的是不喜歡了。”蕭珏極其高傲的回道:“光我和母妃每個月少說要做十套衣衫,哪穿的了那麼多!故而除了一部分賞人了,大部分都丟在了這裡。”
丟在這裡的意思是不會再穿了!好好的衣服這麼不見天日等着腐朽了?
這特麼的丟下的不是衣服,是錢啊,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敗家啊,都說西北窮,長年發不起軍餉,鎮北王把銀子都花女人身了吧!這樣子當王,能把西北治理好纔怪呢!
聽着蕭珏那理所當然的口氣,長寧真恨不能揪着她的腦袋搖兩下,告訴她哪怕是公主也不能這麼爲所欲爲的糟蹋衣服。
這一庫房的衣服,既然沒人穿了,長寧要想辦法把它們變成銀子。
“不可以!”
蕭珏一定說要變賣穿過的衣服,當即驚叫起來,反對道:“我堂堂郡主穿過的衣服,怎能賣掉讓那些下賤之人褻玩?”
“買舊衣是下賤之人麼,你也不看看這些衣服的材質,有幾件是下賤之人買的起的?再說了,又不是賣你貼身穿的小衣,有何不可?”
“那也不行,我的好多衣服都是獨一無二的,以前也穿出門過,若是被人認出來,知曉我賣舊衣,我臉面往哪放?”
蕭珏漲紅了臉,還是不同意。
“那先賣沒穿出門的,餘下的,放針線房裡改改再賣,保證沒人能認出來。只要料子好,換個新式樣,一定能賣出好價錢。這幾百套衣服留着也是佔地方,賣掉是一大筆錢,不賣它們,你告訴我,還能從那裡弄銀子?”
“你說的輕巧,那要怎麼賣?會有人買嗎?”蕭珏雖然不情不願,心頭羞憤的很,可爲了銀子,只能退讓。
“賣是肯定能賣出的,看能不能賣出高價。總之,先把這些衣服整理出來再說。不過要挑手腳乾淨口風嚴的人來整理。正如你所說,堂堂郡主賣舊衣確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儘量低調行事。”長寧心已經有了賣衣服的大致方法,只是衣服得先整理,她暫時不說出來了……
同一時間,王府西北角的破院子,知曉蕭珏居然和長寧一起打理饋,幾位側妃庶子先是傻了眼,隨即憤憤不平起來。
肖側妃最是憤怒,忍不住道:“不是說要關在倚翠軒守孝的嗎?現在是怎麼回事?憑什麼她當親生女兒的出去逍遙了,我們還要在這破院子裡守孝受苦?”
“母妃你可小聲點吧,秦姑娘是帶着姐姐盤點財產呢!”
蕭芙自認看的很清楚,當即不屑的道:“秦姑娘剛來,定是不熟悉環境,才讓姐姐出頭。等秦姑娘全部掌握了饋,你看還有姐姐的立足之地?不過把她當過河的橋罷了!”
“那也不成,萬一這段時間她把秦姑娘收買了怎麼辦?她好歹是個郡主啊,只要世子爺稍微擡舉點她,咱們這輩子在她面前都擡不起頭來,娘可受夠了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的日子。”
肖側妃在府裡熬了多年,沒少受涼氏和蕭珏的打壓,好不容易熬到涼氏死了,正想着位呢,鎮北王走了。
鎮北王走走吧,她想着來的蕭乾和蕭珏不對付,總算輪到她們母女出頭了,結果轉眼被放逐到小破院子裡,繼續看着蕭珏風光。
憑什麼啊,這叫她如何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