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綿看着夜江亭,只覺得心中十分怨念,她已經很努力的在賺錢了,但是還是比不得人家,一兩銀子隨手就拿出來了,且身上最小的一兩銀子,也不知道那最大的得是多少。
季非綿第一個問題就已經跟夜江亭有些說不下去了,也就乾脆不再說了,而是有人的時候招呼人賣菜,沒人的時候就趴在桌子上發愣。
表面上瞧着是發愣,但其實是在想着賺錢的法子呢。
如今已經是午時了,街上賣什麼的都有,逐漸傳來糖葫蘆的叫賣聲,季非綿聽着已經是有了些心動,想吃糖葫蘆想吃的很,孕婦的口味一旦上來了,那就如何都止不住,她如今已經忍不住四處張望,尋找糖葫蘆的所在。
夜江亭見她這般,起了身,道:“我去給你買吧。”
“多謝了。”
夜江亭去找了賣糖葫蘆的人,季非綿則是繼續坐在這裡,卻是看見有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將一個看起來大概七八歲的男童往小巷子裡拖去,且一直手還捂着男童的嘴巴。
出於自己如今也是母親,見不得孩子被這般對待,她不禁走了過去,呵斥道:“你這是幹什麼?你要把這孩子帶去哪兒?”
“我帶他去哪兒跟你有什麼關係,還大着肚子呢,大着肚子就別隨便攬事了,省的給自己找麻煩。”男子瞪了她一眼,眼下也不用手捂着那男童的嘴了,而是兩隻手都使勁要把他往裡頭拉。
那男童掙扎着,嘴裡的聲音卻是尖聲,“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我娘。”
季非綿細看幾眼,才知道原來是是女童,不過是七歲的年紀,只不過是極爲瘦弱,且頭髮看着也像是個男童一般,臉上也髒的看不出是個女子,身上穿着的是男子的衣裳。
“姐姐,你救救我,他要把我賣了。”女童哭喊着。
季非綿自是不能看着她被賣,只能拉住了女童的另一隻手,道:“光天化日的,豈能容你拐賣孩子。”
“你個臭娘們,少在這裡給我找事兒!”男子伸手就要將季非綿甩開,季非綿退後了幾步,拉着女童的袖子就對着外面的人大喊,道:“快來人啊,這裡有人要拐賣孩子了。”
季非綿的聲音已經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男子見已經是不能將孩子賣了,就將火撒在了季非綿身上,就要一覺踹過去。
季非綿早就看準了他的腳,所以就要往後一退,可如今身子重,撤的厲害了,就往後跌了過去。
她趕緊用手撐住後面的地面,卻還是摔了個不輕,只覺得肚子頓時疼了起來。
男子一見季非綿如此,怕萬一惹事了,也不管女童了,趕緊跑了。
女童還是一個孩子,如今見季非綿倒地不起,痛苦的模樣,只能着急的眼眶裡淚水直打轉。
“這位夫人,你怎麼樣了?還好嗎?”有人問道。
季非綿只能咬着牙,道:“不太好,還要麻煩你們去賣麻辣燙的地方去叫我爹孃過來。”
“我知道她,她是麻辣燙的那家夫婦的閨女,之前一直在鋪子裡燙麻辣燙來着,我這就去叫人。”
季非綿只覺得自己的肚子疼得很,羊水也破了,可她如今動不了,就只能等人過來。
她臉色已經有些發白,麻辣燙的人還沒有過來,她就被人抱了起來。
夜江亭遠處一見季非綿倒在了地上,手裡的糖葫蘆瞬間就想要丟掉,想先把季非綿給帶去找大夫,卻是想起這是她想吃的,都說孕婦想吃的東西,沒有吃到心裡會難受的很,所以就又將手收了回來,而後給了一個圍觀的人,道:“還請這位兄臺代爲保管。”
被他塞了一串糖葫蘆的仁兄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雖說聽他說了代爲保管四個字,但是要是上面的糖化了可怎麼整?
夜江亭彎下腰,將季非綿抱了起來,徑直往醫館去了。
醫館的大夫是一個約有六十歲的老者,一見到夜江亭抱着一個臉上蒼白的孕婦過來,嚇得從椅子上下來,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剛剛應該是摔着了,她現在看上去很痛苦。”夜江亭也是不由得染上了幾分着急,瞧着懷裡人蒼白的臉,只覺得心有一瞬間的揪疼。
“什麼?摔着了?她肚子這麼大,看着也臨近生產了吧?怎麼能摔着呢?你是不是她夫君啊,竟然讓一個孕婦摔着,實在是······”
老者不知道夜江亭非是季非綿的夫君,而是看是夜江亭將季非綿給抱過來的,所以就覺得他是她的夫君,纔會這麼一番數落。
季非綿如今還是有些意識的,想要開口反駁這件事,只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老者說道:“現在趕緊將她放到內間去,我叫我的孫女來給她接生。”
老者的孫女如今也已經有二十來歲了,也是生過孩子的,又學醫,所以對這方面倒是也有經驗,聽到爺爺叫自己,就趕緊出來了,就見一個快要生的女人被一個帶着面具的男子給抱着。
“還抱着做什麼,趕緊放在牀上。”女子一邊說,一邊趕緊將門關上,然後去準備熱水剪子之類用於接生的東西。
李芸和季明悟聽到消息,手裡的東西都顧不上了,三人都過了來,聽人說是去醫館了,也趕緊往醫館裡跑,就見到醫館的門已經關上了,只有夜江亭和一衆人在外頭站着。
聽說是夜江亭將季非綿送來的醫館,李芸和季明悟向夜江亭道過謝之後,便是擔心的看着屋子門,卻是聽到了悶哼聲。
李芸聽的揪心,她閨女堅強的很,如今連着生孩子也都強忍着不叫出聲來。
過了半個時辰,裡頭一直都沒有傳出特別大的動靜,就見夜江亭闖了進去,李芸三人也趁機一起鑽了進去。
老者見一下子進來了這麼多人,頓時氣的吹鬍子瞪眼睛,“不過是生孩子,有什麼好看的,想看熱鬧也不是這時候。”
李芸知道老者是誤會了,趕緊解釋道:“不是,我們不是看熱鬧的,我們是裡頭生產女子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