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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她小的時候我難道就沒疼她?可你看看她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好好的一個姑娘把自個兒的親事給折騰沒了,還連帶着你都被趕出了張家,”田家老太太說起話來底氣十足,手上更是把桌子拍得震天響,“這些不算,她竟然還敢去那種地方,還得了這種髒病,這簡直就是作賤自個兒,作賤咱們老田家啊。”

田氏哭着跪倒在地上:“甜甜她也是沒法子了啊,不然她怎麼敢去那種地方?”

田家老太太剛要繼續罵人,突然反應過來:“難道你早就知道這件事?知道她去過那種地方?”

“我……”田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卻已經收不回來了,只能哭着道,“我當時是無意中在鎮上看到甜甜的,看到她那樣,我也生氣,可那到底是我的閨女,我總不能不管她啊。”

“她是你親閨女,難道大丫、二丫就不是你親侄女?你明知道甜甜身上不乾淨,還把她往家裡帶,你這是想害死咱們家的姑娘啊!”田氏氣得不行,聲調也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直接就哭天搶地起來,“我真是養了個好閨女啊,自個兒不爭氣,還想把我們老田家給拖垮呦!”

這時候田家老爺子才終於被從外面喊回來了,一進門聽到田家老太太的哭嚎聲,忍不住板臉道:“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給我閉嘴!”

田家老太太嗓子裡的聲音頓時被掐斷了,她頓了一頓,就把之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又說了一遍,還道:“……自個兒得了那樣的髒病,卻還把衣裳和咱們的放在一起,我看她根本就是想把這病傳給咱們了,真是黑了心肝的東西,咱們這麼好心收留她,她竟然還反過來害咱們。”

“爹,甜甜她也不是有心的,再說她也是您的親外孫女啊。”田氏心裡也有些發虛,只能哭着哀求。

田家老爺子沉默半響,直接下了最後通牒:“這丫頭,是留不得了。”

“爹,您怎麼……”田氏的眼淚又開始不住地往外淌。

田家老爺子煩躁地擺了擺手,沉聲道:“我知道甜甜她是你唯一的閨女,但她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便是如何都拉不回來了,難不成你還指望着她給你養老送終?”

“可是她……”田氏又想插嘴,卻根本插不進嘴去。

“你心裡也是清楚的,得了這種病,哪有幾個人是能活下來的?既然如此,與其讓她沒臉地離開,倒不如給她安個合適的名頭,這樣說出去也好聽些,”田家老爺子繼續聲音低沉地分析着,“況且就算讓她現在離開田家,你說她還能去哪兒?難不成你還想讓她去那種地方?”

這番話讓田氏無從反駁,只能難過地低聲嗚咽起來。

田家老爺子忍不住嘆了口氣,聲音也稍微柔和了一些:“要不是事情真到了這一步,你以爲我想這麼做?眼下甜甜也就只能這樣了,但大丫、二丫可都還沒說親呢,若是真有什麼不好的話傳出來,他們不得恨你一輩子?你也別想太多,既然你現在回來了,便還是我的好閨女,往後家裡有飯吃,就不能少了你的一口。”

言下之意便是,用張甜甜的事,來換田氏日後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這樣的話實在是無情,但現實便是如此,人或許不全是自私的,但當一些事擺在眼前的時候,便不得不自私起來。

田氏繼續一個勁兒地哭,卻似乎已經沒有了開口的打算,田家老爺子見狀,直接擺了擺手:“老二媳婦,你去把甜甜叫過來。”

田家二媳婦是大丫的娘,聞言頓時露出嫌棄的神色:“怎麼讓我去叫她?那麼髒,我可不敢過去,指不定就染上什麼病了呢。”

田家老爺子沒說話,只是瞪了老二媳婦一眼,田家老太太則是訓斥道:“讓你去你就去,哪來的那麼多廢話?是不是我還指使不動你了?”

老二媳婦撇了撇嘴,這纔不情不願的去了,沒一會兒便又回來了,卻是滿臉的驚慌:“爹、娘,張甜甜她不見了!”

聞言田家兩個老的頓時都變了臉色,只有田氏似乎是舒了口氣,但轉瞬就又擔心起來。

“你說什麼?”田家老爺子頓時瞪大眼睛。

“不是剛剛還見着的嗎?怎麼這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田家老太太轉了轉眼珠子,語氣急切地問道,“那她屋裡的東西呢?還在嗎?”

說是屋裡,其實張甜甜在田家就是直接住在了竈房旁邊的小柴房裡,用板子搭成牀,其他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看那牀上什麼都沒了,只剩下一張草蓆,估摸着東西都被她拿走了吧。”老二媳婦倒是不心疼那幾件舊衣裳,畢竟得了那樣的病,就算張甜甜不拿走,她也是不敢碰的。

聞言,田家老太太氣得直拍桌子:“這個小nie障,竟然敢給我跑了!”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要不要出去找找?”老二媳婦也不知道眼下該怎麼辦了。

“找?找什麼找?難道要鬧得滿村人都知道咱們家都醜事?”田家老爺子也是氣得不輕,鼻孔都在往外噴着怒氣,“既然她跑了,那就當她死了吧,往後咱們家再沒有這個人了!”

聞言田氏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來,也許眼下的狀況就是對甜甜最好的情況了。

說完這話,田家老爺子直接起身往外走去,顯然是不想多說了。

田家老太太則是瞪向了田氏:“你說,是不是你偷偷給那jian丫頭通風報信,才讓她跑了的?”

“娘,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她身上竟然得了那樣的病,又怎麼去給她通風報信?”田氏苦着臉爬起來,跪了一會兒,她的腿都麻了。

田家老太太想想也覺得是這樣,但還是拿田氏撒了些火,一整天都是罵罵咧咧的,田氏默默地聽着那些不堪的話,心裡卻還在擔心着張甜甜。

而此時的張甜甜已經快要到鎮上了,她早上起牀看到那些衣裳被人翻動過之後,就意識到情況不妙了,當下便收拾了僅有的幾件衣裳,坐上了去鎮上的牛車。

不得不說,張甜甜的警惕確實是救了她一命,但是她眼下身無分文,究竟能不能活下去還是未知數,所以誰都說不好眼下這情況到底是好是壞。

因爲一直關注着這邊的情況,所以宋凝很快就得知了田家發生的事情,而聽了這件事,他的第一個感覺便是,果真是惡有惡報,自己還沒動手呢,張甜甜那邊便已經出事了。

“繼續盯着張甜甜,只要她不再做出什麼對小月不利的事情,你們便不必多管,”宋凝冷笑一聲,下達命令道,“至於她能活到什麼時候,活成什麼樣子,那便要看她自個兒的造化了。”

眼下張甜甜的氣數也算是快要盡了,宋凝只打算旁觀,並不打算再出手做些什麼。

而這件事他也不打算讓韓度月知道,畢竟不是什麼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沒得去攪了小月的好心情。

這段時間韓度月的心情確實不錯,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韓度月只要一想到自家孃親終於嫁出去了,心裡就高興極了,但是這份高興裡似乎隱隱又有少許的失落在裡頭。

自己呵護了兩年多的孃親就要嫁人了,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不捨啊,不過幸好大家以後還是住在一起,這樣說起來也就等於是自家多了個人罷了。

這麼想着,韓度月的心裡也就平衡多了。

本來韓家是想一切從簡的,相熟的人聚在一起吃頓飯也就算是把這件事給公佈出去了,可誰知消息纔剛剛遞出去,就有不少人提着東西上門,說是來道喜的。

對於這樣的事,無論韓家人心裡是怎麼想的,也無論對方是抱着何種目的這樣做的,至少表面上都要和和氣氣的。

人家既然提了東西上門,總不能辦酒席的時候不請人家吧?這樣一來,韓家要邀請的客人頓時翻了好幾番,無奈之下,一家人只能重新商議,最終決定在臘月初四的時候辦一次正式的酒席,以宴請鄉里鄉親們。

之所以選了這個日子,主要是因爲十月太匆忙,而十一月小年又要待在縣城,所以才把辦喜事的日子定在了臘月初。

這個時候農村沒什麼要忙的,大家都在準備過年,日子好,又有氣氛,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轉眼間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辦喜事的這一天,因爲需要宴請的賓客太多了,韓家索性又擺起了流水席。

韓度月對這種事早就輕車熟路,所以就算韓青梅這個當家的被困在新房裡出不來,家裡的一切也都在井井有條地進行着。

韓家院子裡顯得十分熱鬧,來來往往都是來道喜的客人,屋子裡卻是另一番光景了,韓青梅已經換好了喜袍,也上好了胭脂,正在由專門從鎮上請來的婦人梳頭,一面梳,婦人的口中還唸唸有詞。農家有點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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