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這突如其來的的耳光,讓李秋兒愣了愣,而李菲兒則是直接被嚇到了,她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韋氏,才轉頭查看李秋兒臉上的傷勢,只見李秋兒巴掌大的小臉上,一個大大的巴掌印鮮明的印在上面。
李菲兒忍不住驚呼出聲,:“秋兒,你沒事吧!”她實在想不明白韋氏爲何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那麼重的手!
這突如而至的變故對李秋兒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直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疼感,才漸漸回過神來。
李秋兒左手輕輕的覆蓋上臉上的巴掌印,看着眼神有所躲閃的母親道:“娘?我究竟是哪裡做得不對了,以致招來您那麼大的怒火!”
韋氏也是一時衝動,待那股衝勁過後,當她看清女兒臉上瞬時紅腫起來的小臉蛋,也有點後悔自己下手太重,但就算是面對自家婆婆,她也不會低頭,所以對於自己的過失她也沒打算向小女兒道歉。
她哼了一聲,底氣不足道:“我打你,是讓你明白一件事,別以爲有老爺子替你撐腰,你就能無法無天,不把爲娘放在眼裡了!”
對於這牽強附會的理由,李秋兒嗤之以鼻,算起來,她重生到這個身體,就從來沒有從這位名義上的母親身上感受到半點母愛!
哪怕一次也沒有!!
既然如此,她又何苦受這份冤枉罪,李秋兒想到這裡,把手從臉上拿下來,看向自己的母親,一字一頓道:“娘,不敬父母,可是大不孝!這樣的罪名,女兒可不敢擔!所以,還請你把話說清楚了,女兒我怎麼就不把您放在眼裡了。”
韋氏一聽,這小丫頭竟然還跟自己較上勁了,其瞥了一眼李秋兒臉上越來越明顯的巴掌印,瞪眼道:“不說別的,就說現在,我說一句,你就有十句在那裡等着我,這就是你不把我放在眼裡的憑證。”
李秋兒推開了前來相勸的李菲兒,繼續道:“娘,就算是縣令審犯人,還要給他一個自我申辯的機會呢?怎麼到了您這,就成了一言堂了?!”
韋氏一愣,她在孃家的時候就聽別人提起自己的小女兒,曾經在公堂上如何巧舌如簧,智退魔人李沐風,原本她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真是牙尖嘴利,可惜的是這不是公堂,自己也不是李沐風!
韋氏冷笑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老李家的家規就是一言堂,就是父母說了算!怎麼的,你還想上公堂告我不成?”
果真挖了個陷阱,她就會往下跳。
李秋兒輕蔑一笑道:“依照母親的說法,我們北上的這段時間,您屢次頂撞奶奶,也是犯了家規了,也要挨耳光了!”
韋氏出身低,而且還沒進門前,就懷了孕,以致於周氏怎麼看她都不順眼,所以平時總會想盡辦法的折磨與她,可山裡長大的韋氏卻是個不受管教的倔脾氣,每次與周氏一吵架,就會拉着丈夫跑回孃家,有時候,在孃家一住就是幾個月!
一來二去的,這婆媳關係越來越僵,而且周氏以韋氏是山裡人,不知道養孩子爲由,把韋氏前面所生的兩個孩子,也就是李文和李春兒,一出月子,就抱到了自己身邊養大。從來不讓韋氏插手,直到韋氏生了李夏兒,疲於應付的周氏,才讓韋氏當了一回真真正正的母親。
所以,韋氏與自己的婆婆之間的仇怨非但沒有因爲時間的流逝而平淡下來,反而越演越烈,因此平日,若有人在其面前提起自己的婆婆,韋氏肯定立馬翻臉。
李秋兒這句話,無疑是搗了馬蜂窩,韋氏氣得五官都有點扭曲,其保存着最後的一絲清明,咬着牙齒道:“怎麼,以你的意思,你要替你奶奶出頭,賞我幾個耳光?”
李秋兒看着從後面荒地歸來,卻一直站在屋側,沒有現身的老爺子和李爹開始邁動腳步,向自己這邊走來,眼裡透出一絲笑意!
她李秋兒可不能平白受了這冤屈,其上前兩步,靠得韋氏更近後,才以只有她們母女二人才聽的到的聲音,低聲道:“我就是想替奶奶代勞,可奶奶她老人家也未必樂意啊!”
韋氏一聽,氣得倒仰,這小兔崽子,竟然還敢諷刺與她,韋氏揚手就想再給這個不孝女一個耳光,卻不想手在半空,卻是下不來。
其擡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相公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捉住了自己手臂,韋氏用力的掙扎了幾下,卻是不能動彈分毫!
連一直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丈夫也與自己作對,韋氏更氣,其恨聲道:“死木頭,你放不放手!”
李爹皺了皺眉頭,待看清站在韋氏背後的李秋兒臉上的鮮紅的巴掌印時。一直目無表情的臉上立馬變得嚴肅,語氣不快道:
“韋娘,就算孩子有錯,你也不能動手打孩子啊!前段時間,你纔打完春兒,現在又輪到秋兒,你是打女兒耳光打上癮了,還是怎麼的!”
李爹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是用喊的語氣與韋氏對話!
韋氏一聽,不敢置信的看了眼丈夫,大聲道:“我打她們,是因爲她們欠打,怎麼,難道我這個做孃的,教訓自己的女兒還有錯了!還是如同這個小賤|人所說的,你想替你娘找回場子,要給我賞幾個耳光!”
李爹看着小女兒聽了妻子的話後,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知道是妻子傷了女兒的心,心疼極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何家變後,妻子的性情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難道果真是貧困夫妻百事哀!他們夫妻只能共富裕,不能共犯難?!或者說當初韋娘之所以選擇木訥的自己,僅僅只是因爲看中自己家裡有錢?!
李爹想到這裡,既失望又痛苦的把妻子的手用力甩開後,瞪眼咆哮道:““韋娘,秋兒是我們的女兒,你怎麼能這樣罵她?你看看你自己,還要個做孃的樣嗎?”
自從自己認識他到現在,這個死木頭何曾對自己如此大聲說過話。有時,就算她和婆婆吵得再兇,他也只是默不作聲。現如今,竟然爲了一個丫頭片子,和自己大恐大叫!
韋氏不敢置信的看了眼被丈夫用力甩開的右手,靜了一秒後,突然仰頭哈哈一笑,道:“真是可笑至極!我爲何要對一個……..”
韋氏話還沒說完,衆人就聽見一道響亮的巴掌聲!
衆人一看,竟然是李爹打了韋氏一個耳光!
韋氏愣了許久,眼珠才轉動起來,眼光剛好看到自己的婆婆正一臉快意的站在屋檐下看着自己!
韋氏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自己在婆婆面前之所以一直能挺直腰桿,就是因爲她有一張皇牌,那就是對她言聽計從的丈夫。
可這一巴掌,卻是連自己的最後一絲底氣都給漏了,她以後又拿什麼與婆婆鬥?!韋氏想到這裡就一陣心灰意冷!
可下一秒,眼裡卻發射出怨毒的光芒,她之所以落得如此田地,都是身後這個小賤|人害得!想到這裡,韋氏的最後一絲理智也被憤怒吞沒了!
韋氏嗷的一聲,轉過身,一把捉住李秋兒的頭髮,就想故計從施,給小女兒一耳光!
李秋兒吃了一次虧,怎會讓她再得逞,其快速的擡手捉住韋氏的手臂,一時站立不穩後退一步後,連忙運起功法,把靈氣運轉至手臂處,想以此抵抗韋氏!
卻不想,當李秋兒剛把靈氣運轉到手臂上的胎記灰雀的圖案上時,受了挫的韋氏,卻是發了瘋一樣,騰出另外一隻手,把頭上的銅簪子一抽,恨恨的插向李秋兒的手臂!
銅簪的尖端剛好刺在灰雀的圖案上,與剛好抵達的靈氣瞬時碰撞在一起!
李秋兒只感覺身體的靈氣不受約束的不約而同的流向受傷處,接着眼前血光一閃,然後腦海便出現一個朦朦朧朧的空間。最後兩眼一閉,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