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科道:“可以。”雖然和它系統內的設計圖不太一樣,但原理上是一樣的,它計算過,可行,如果對方能做出來管道和木桶的話。
見宿主很高興,科科便道:“其實蒸餾器有很多用處,它可以提純不少東西,蒸餾水其實就是對水的提純。”
周滿隨口在心裡問了一句,“比如呢?”
“比如酒,”科科道:“蒸餾歷史上最有名的應該就是對酒的提純了。”
哪怕到現在,酒在社會中依舊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周滿卻不喜歡喝酒,所以聽過就算,對此並不在意。
白善卻已經舉一反三的問道:“水能提純,那能不能提醋?讓醋更酸。”
他喜歡吃酸甜的東西。
周滿:“醋……不夠酸的話再放久一些?不過酒應該可以提純。”
白善:“……我不愛喝酒。”
他頓了一下,到底已經長大,思維擴展了不少,他若有所思起來:“我們雖不愛喝酒,但這世上的喜愛飲酒的人卻很多。”
比如皇帝,比如太子。
白善摸了摸下巴,“去年徵東時我聽將軍們說話,爲一壺酒打架和插科打諢的不少,其中酒力越強的越受歡迎。”
周滿客觀的道:“烈酒可讓人體保暖,越冷的地方應該越喜歡。”
白善:“這都是錢啊……”
他眼睛亮閃閃的,“先記下來,以後缺錢了試一試,我們用不着,留給子孫後人也可。”
至於現在,他暫時沒這個心力,而且糧食的用處很多,也很大,暫時不好拿來釀酒。
周滿點頭應下。
白善收了稿紙,牽起她的手道:“走,我們先去用午食。”
“去哪兒吃呢?”
“去殷或家裡吧,”白善道:“他家裡的東西比較好吃。”
最近明達公主很挑食,口味有點兒獨特,所以不管是白善還是周滿都不喜歡去她家裡吃飯,當然,他們也不去隔壁殷或家裡蹭飯了。
倒是殷或家裡的飯菜,一如既往的好,偶爾他們不想吃賀嫂子做的飯菜了,便去殷或家裡吃。
護衛已經提前去告訴,所以殷家已經準備好,殷或早坐在飯桌上等着了。
等了許久,見他們終於來了,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半個時辰前你叫人來告訴我,廚房都做好了飯菜在這兒,我又等了許久,很好奇你們幹什麼去了。”
白善便簡單說了一下甑氣水的事,他扭頭和周滿道:“得給它取個名字,叫什麼呢?兩口鍋疊在一起,叫雙鍋?或是就叫甑氣鍋?”
周滿選擇第二個,覺得更具體。
殷或對它可以提純酒的事也不感興趣,倒是對周滿正在做的藥感興趣,“什麼藥這麼麻煩,又是用油,又是用甑氣水的?”
周滿道:“是一種叫青黴素的藥,
可以治療火毒。”
殷或久病成醫,他知道火毒有容易治的,也有難治的,其中最難的應該是戰場上的傷口。
他不免好奇,“這個藥怎麼沒聽你以前提過?”
周滿道:“我已經也沒聽說過呀。”
她理直氣壯的道:“是因爲醫署裡有個肺癆的病人,我查詢醫書時得知,有一種藥可從土裡菌種中提取,但太難了,我試過幾次,做不到,後來倒是聽說還有一種跟它一樣也是從黴菌中提出來的藥,只是它治的不是肺癆,而是火毒一類的疾病。”
“但這種藥很危險,有的人不適用,適用的人也不能多用,所以我纔沒想着研製,”周滿道:“文天冬在青州城有幾個病人,他們都是個工匠,幹活兒時不小心用收去接鐵器,手都被扎破了,有兩個很快就癒合了,但有兩個卻很難癒合,或許是因爲前段時間天熱,還驚風了。”
周滿嘆息一聲道:“我前兩日還去青州城看過,其中一個已經用藥開始好轉,但另一個卻依舊不見好轉多少,只能不好不壞的拖着,這個藥可以治他,如果他能用這個藥的話。”
白善問:“如果用不了呢?”
“那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殷或一愣一愣的,“只是一道小傷口而已。”
“是啊,但驚風就不一樣了,風毒入體,短則一二日,長則二月左右,治不好就是死了。”
它不像別的病,治不好也能拖着,說不定還能活上幾年甚至是幾十年,比如肺癆。
也是因爲這個,文天冬對這個藥很上心,他非常細緻的將罐子裡的油脂全都撇出來,只留下底下的水。
他看了看,覺得撇得夠乾淨了,這才轉着有點兒僵硬的脖子起身。
小寇上來道:“文大人,白大人來接周大人出去用飯了,您的午食也已經備好,您看是在哪兒用?”
文天冬要盯着藥液,因此道:“端來,我在門口吃吧。”
吃完飯他就等着先生回來。
白善和殷或因爲實在好奇她這個藥,因爲聽療效,似乎對鐵器所傷引起的驚風很有奇效。
這樣的藥若是用在戰場上……
尤其是白善上過戰場,而殷或也見識過, 父親又是將領,對此更是在意。
周滿卻很嚴謹,“理論上是這麼說的,但因爲這藥我也很陌生,所以不能立即大範圍的用於人體,得和種痘一樣,先小範圍的試用,確認足夠安全後才能放到藥鋪裡,送到戰場上。”
白善和殷或敷衍的點頭,“先看看做出來的藥是什麼樣的。”
於是他們跟着過來一起圍觀。
到了這一步便是用炭了,周滿讓西餅將她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拿上來擺在桌子上,她一一給文天冬介紹,順便讓他將步驟和需要準備的東西都寫下來,她一一指給他看,“這是甑氣水,一會兒用來洗炭的,這是醋,醋加水變成酸水,這是海草煮成的水,和酸相反,它是鹼性的。”
文天冬一一記下,然後將炭放進小罐裡,讓它將裡面的汁液都吸收幹,然後他小心的倒出來,用紗布墊着一個大海碗,將炭倒在了上面,將紗布發在了漏斗上,漏斗底部也夾着一團紗布,可以再過濾一次,然後文天冬用甑氣水細細地清洗炭……
然後用酸水,最後用了海草水……
他看了周滿一眼,得到她的認同後便將這一份液體分成了一份一份的,然後他端着去前面找他昨天晚上從青州帶回來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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