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表白
“嗯，是酸菜魚，這是我們學館對面的那家新開的程家魚館賣的私房菜，好吃的很呢。
對了，程文大娘就是那個魚館的掌櫃，這個酸菜魚就是他大娘做的，要我帶過來給你的，我跟程文還有張居正我們三人剛剛從那邊吃了一盆酸菜魚，好吃的很呢！
先生，師孃，你們趁熱嚐嚐看看？”虎妞一邊熱情的邀請着一邊將酸菜魚直接放在先生家的桌子上。
先生雖然很講究，但實在被這個酸菜魚給誘惑了，也不矯情，拿了自己家筷子就嚐起來。頓時感到吃起來的味道更美。
不用說，吃了一頓虎妞請的酸菜魚，不出預料的又把先生感動了一把，這孩子心性還是好的，有什麼好的能記住自己，沒白費自己在他身上花的心血。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虎妞藉機有事跑出去，扔下了程文跟張居正，胡亂找地方把自己的臉恢復一下，鑽到自己家飯館的廚房，露個臉。
“爹孃，大伯大娘，你們今天還是這麼忙啊？”虎妞很自然的就這麼說話了。
“虎妞啊？你怎麼也知道我們這麼忙啊？你昨天晚上沒有過來，程文回來吃飯的，那時候更忙，中午還沒有吃吧？等我一會，馬上給你做，你想吃什麼？還吃酸菜魚啦？”
大娘比程文的爹孃還高興看到虎妞，這可是虎妞帶着她開的飯館，也讓她當的掌櫃，主要也是程文爹孃捨不得田地，要自己說，能掙錢還管什麼田地，昨晚一直忙到很晚才結束，就一天的時間，整整掙了20兩銀子，把全家人樂翻了。虎妞說的對，太來錢了。
還吃酸菜魚？都連着吃了三天了！不吃了，換一個，虎妞一聽是大娘還要做酸菜魚給自己吃，就頭大，什麼東西好吃也架不住天天吃吧？
“大娘，給我來兩盆小魚鍋貼，我吃一盆帶一盆，昨天我就聽到我們學館的學生說對面開了一個會燒酸菜魚的飯館，說你們生意好的很呢！
爹孃，你們也不能長時間跟着大娘他們這麼忙，家裡還有田地，我想還不如請人幫忙呢？”
虎妞也知道，爹孃是因爲這些天算是農閒，家裡也就一點菜地忙忙，這幾天小飯館開業，跟着過來幫忙，時間長了，還是不行，就連大伯都捨不得那些田地，糧食在農戶中的地位可是無與倫比的。
“不用不用，虎妞啊，你不知道，我昨晚上跟你爹孃，你大伯他們都說好了，家裡的田地照樣種着，不過在農忙的時候花錢請村裡人給我們幫忙幾天，也花不了幾個工錢，可你不知道吧？
我們昨天就開張一天，整整掙了20兩銀子，這麼多錢我們以前就是兩家一起種地存錢也要存好幾年，還要看老天下的臉色。
你說那麼多也勸不動你爹孃，還不如給他們幾個看看，開一天飯館就抵得上幾年的種地，是不是啊？”
大娘果然是大娘，絕對是算賬的好手，更是會變通的掌櫃，用一天的事實就說服了全家人全力開小飯館。還能做到同時種地。兩不誤。
“是啊是啊，哪知道我們家虎妞這麼厲害？不過呢，在怎麼忙也不能把田地讓出去，別看這兩天能這麼掙錢，萬一過幾天，等不少人都跟風學着做的時候，怕是不能再這麼掙錢了。家裡有田，心裡也踏實。虎妞，娘說的也對是不是？”
“娘說的對，很對，大娘也說的對，咱們家種地開飯館兩不誤。對了，昨天沒有人要過來買秘方？”
沒有人過來買秘方？難道是價格提的太高了？嚇着人了？
就在虎妞這麼猜測的時候，程英忽然進了廚房：“娘，嬸嬸，虎妞，順子帶着一個外地老闆過來吃飯，那個老闆吃了我們家酸菜魚之後，說要買我們家的配方？不過，他想按30兩的價格給錢，還想在我們廚房看着學一下，可是，虎妞你不是說過，要想手把手的教的話，沒有100兩不行的嗎？”
“二姐，你先忙你的，我出去接待那個老闆。沒事，我搞定。”
虎妞還是蠻高興的，能有這樣的人過來就好，能賣出多少算多少，到嘴裡的肉不能跑了，也不能死扛着不講情面。見機行事掏那個人的錢唄！能掏多少算多少！
“你好！杭掌櫃的！還沒替我家人好好謝謝你幫我們家找的這個鋪子呢！這個鋪子的位置十分的好，要不是你幫着我們打聽，我們家還真找不到這麼合適的鋪子，謝謝啊！
今天這頓就算我感謝你的，不要跟我們家客氣，這位是你朋友？我叫虎妞，你好！”
虎妞故意這樣跟順子打招呼，這個生意人怕是過來跟順子談什麼生意的，順子也精明，顧家，愣是把人帶到我家飯館，吃完這一頓白吃的飯，一定要掏出他口袋裡的錢，買咱家配方。呵呵呵。
順子帶來的人是剛剛下了碼頭的一個外地的生意人，三十幾歲的精瘦男人，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便宜的穀物的，畢竟這個地方盛產穀物，但他也謹慎，知道有些黑心的本地商戶聽到外地的人的口音就會宰，所以再看到碼頭那邊打着包打聽的招牌後，就找到了順子。
而順子不但給他報出來附近各個縣城的糧食物價，還說了包打聽不但知道各個商家的價格，也知道農戶手裡存糧多的人家，具體的地點和人名，順子就沒有說了，文書沒有籤，定金沒有給呢！
而那個生意人也怕順子是騙人的，就故意跟他多談談，從穀物價格談到各種物質的價格，順子的回答正真讓這個生意人感到吃驚，這個十幾歲的掌櫃，能把附近幾個縣城的所有物價以及地點，存貨，商戶，小作坊都做到了如指掌。
那個生意人終於信了，一次頭給了順子30兩的定金。並簽訂文書。說好只要順子他們能給他找到他想要的穀物跟他想要的價格，就另外付給順子20兩，如果達不到他的要求，順子把定金30兩全部退回。
兩人簽好文書，交付定金之後，順子看看時間也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就提出請對方吃飯，對方當然答應，於是順子理所當然的就把人帶到虎妞的魚館了，也順便給虎妞家舔舔人氣，把名氣打出去。
再說那個精瘦的生意人本來吃了幾口酸菜魚之後，心思翻動，這個菜絕對是招牌菜，自己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但從沒有吃過這樣的菜，這個菜在自己家撫州絕對沒有出現過，自己帶着回去，不管是自己家吃還是做生意，或者是賣給那兩家大的酒樓，或者是送人情，都不虧。
可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個配方雖然買的不貴，才30兩一份，但要是想親自跟着學學的話，價格就高出很多，竟然需要100兩，這說明什麼？說明配方里面還有缺的，沒有全透露出來。
這不行，根本是不講誠信，自己是要買配方，但也得確定這個配方絕對是靠譜的才能買，不然就虧了。這纔出現程英拿不定主要跑去問虎妞他們的情況。
而那個生意人以爲程英拿不定主意是去找掌櫃出來的，誰知道竟然來了一個比程英還小一點的孩子，嗯，還是個學生，但這個學生竟然一派老成的樣子，看他說話的口氣，這個鋪子也是包打聽給他們家打聽到的，如此看來，包打聽還是靠譜的。不過這個學生？靠譜嗎？
順子看自己的客戶一臉質疑虎妞的樣子，急忙起身解釋：“崔老闆，這個魚館確實是虎妞家的，虎妞也確實可以做主的，她在他們家當家呢！別看她小，但她的頭腦可不小，不信你試試就知道了？”
“哦！你好，你好，既然杭老闆這麼推崇你，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確實想買你們家的酸菜魚的配方，但你們這個價格很有問題。
你們標的配方價格是30兩，可你們還有標的100兩的價格，說明什麼？是不是光買配方的人就是買回去之後也做不出來這個菜的味道，只能花更多的錢才能親自跟着你們學到這個菜的精髓？”
虎妞一聽，艾瑪，生意人果然是生意人，問的一針見血，但是，兩種價格也有兩種價格的區別不是？我得好好想想，怎麼說的他心甘情願的掏錢。
“催老闆是吧？是這麼地，你聽我說說看，是不是有道理。一般人家有了這樣的秘方，應該是打死也不會拿出來賣錢的，可以代代相傳多好？這樣子子孫孫都不會餓着是不是？
但是，我們也知道整個大明大了去，這麼多地方，這麼多人，總不能我們一家人可以全掙了大明人的錢吧？根本不可能的事，就是在這個鎮來說，也不是我們一家開飯館，還有其他掙錢的酒樓呢！
錢是掙不完的，如果有人也拿着我們家的秘方到別的地方開個飯館，全家過上紅紅火火的日子，不也是一種功德？
當然了，我們家也得有自己的日子要過，這不，菜的秘方就區別着賣，家裡日子過的緊巴的就按底價買着回去多摸索幾回，也不會差到哪兒去的。
而家裡生意做的紅火的也不會在意這點小錢，當然是買最好的，吃最正宗的招牌菜了不是？
不過既然先生是杭老闆帶過來的朋友，怎麼也得讓一讓，杭老闆給我們家介紹的這個鋪子可發旺了。我家打心裡感謝他呢！
這樣吧，我做主了，我們家有四個招牌菜，酸菜魚，碳烤魚，小魚鍋貼，剁椒魚頭，這幾個菜，我全部都給你優惠價。
光買配方，就算15兩銀子一個，而買配方加上親自學習做的話，就按50兩一個，怎麼樣？給你讓了一半價格，這樣的價格我還沒有賣過呢！
你也看到了，我們家能把這個價格明碼標價的拿出來，就是按照這個賣的，昨天還按這個價格賣了幾個配方呢，你若果真買了的話，我還得請你給我們幫幫忙，保密一下，免得被人聽了，以後這個價格就不好按這個賣了。是不是？”
虎妞一副賣人情的樣子。讓這個生意人還是心動了。剛剛那個小姑娘就不敢給自己這個價格呢！
“虎妞，這多不好意思？”順子立馬站起來，配合一下，烘托氣氛。
“別說不好意思，這不是你朋友嘛！換一個人我也不會這麼賣，是不是？我不也是正好找到機會能對你表示一下感激嘛！那個，你們繼續吃，今天算我請你們的。
崔老闆，你別太有負擔，你覺着合適就買，想買就買，而且不管你買或不買，這頓飯我都請，還把我們家的幾個招牌菜都請你們品嚐一下，你們慢慢吃，我進去說一聲去。崔老闆，杭老闆，你們放開了吃哈！”
虎妞說着說着就把前世掏熟人錢的那一套推銷手段給拿出來了，宰的就是熟啊！感情越深，錢越好掏啊！
果然，崔老闆被虎妞這麼熱情，這麼豪邁的氣勢給怔住了，果然，包打聽的杭老闆說的沒有錯，這個孩子人雖然小，確實是能當家的人，講話做事面面俱到，也暖人心，艾瑪，不買都感覺對不住人家孩子一片熱情。都給自己讓了一半的價格呢！多大的面子！
虎妞一進廚房，就看到大娘把小魚鍋貼給自己做好了，虎妞一邊吃着一邊跟爹孃大伯大娘他們說了自己怎麼跟那個想買秘方的生意人說的話，讓全家人跟着學學。
也讓他們知道自己是怎麼說的，別等一會自己不在這的時候，爹孃他們跟那個人說叉了，錢就飛了。還白白浪費自己的感情。
“對了，娘，大娘，你們今天晚上回去就去請張居蘭的娘過來跟你們一起幫幫忙吧？我跟程文一直受到先生的照顧，張居蘭對我們家大哥二姐他們也有教導之恩。
請她過來幫忙，一個月也可以給她家貼補點家用，先生家的兒子要上學，也要花不少錢，正好現在這個飯館也忙，不如就請她過來幫忙，既方便先生家，也方便我們家，聽說，程文跟張居正還很要好，兩人昨晚一起過來吃飯的？”
虎妞還沒有忘記張居正讀書的事，既要不着急的幫着他讀書，也要拉他過來好好吃飯補補，有他娘在這，他心裡也好過多了。應該不會跟昨晚那樣彆扭了。
“好啊，好啊！虎妞說的對，這兩天忙的很，就是不忙的時候，叔叔嬸嬸還有爹，他們還想回家種地，不如就請張居蘭的娘過來幫忙，跟虎妞說的，既方便他們家，也方便我們家，一個月就給她2兩銀子？”
程真就是那個想巴結未來丈母孃的小子，原本就想幹出點事來娶了張居蘭，現在能把張居蘭的娘請到自己家飯館，不是跟方便自己將來娶張居蘭？也給了自己在張居蘭的娘面前一個最佳的表現機會不是？
虎妞忽然笑了，這程真怕真是喜歡上張居蘭了，他以前有事沒事的就喜歡追問張居蘭問題，表現的太突出了，就一定有問題，看來自己也不寂寞啊。
自己打的是張居正的主意，想把張居正的娘拉到自己家飯館來，而程真也是看上了張居蘭，立馬就順着自己的話說話，嗯，不錯，還有個志同道合的。
“行是行，虎妞，不過程真說的2兩銀子太多了？2兩銀子一個月，一年下來就是24兩，誰家種地的一年能掙24兩？一個月給1兩都嫌多了？不如一個月算她500文錢，也不少了，這樣的話，一年下來她家就能掙6兩銀子呢！”
大娘果然是會算賬的，就按大娘這麼算，大娘都覺得是給多了，不過是看在先生的面上才這麼給錢的，要不然，自己家誰也不會請的，6兩銀子也是自己家人的錢呢！
虎妞一想，也對，給2兩銀子一個月這麼高的價格，讓人知道還以爲自己家傻呢！更何況自己還偷偷給了張居蘭一年40兩的銀子呢！
虎妞在心裡給先生家算算帳：張居蘭一年可以掙40兩銀子，先生今年收了四個學生，21兩銀子，除去張居正一年的束脩50兩銀子，還剩下11兩銀子，足夠他們家吃喝拉撒的。
既然這樣，自己也不過是想讓張居正跟程文兩人吃的好一些，就按大娘說的辦，給她500文錢一個月，這樣的話，張居正也不會覺得奇怪，也能跟着程文一起過來吃吃補補身體。當然，仇路也得跟着過來蹭蹭。
“大娘說的也對，就按大娘說的，一個月給500文錢，一年下來也有6兩呢，不少了，還不算包吃她兩頓飯呢！行，就聽大娘的。”
虎妞這邊剛剛跟自己家人說好了如何請張居正的孃的事情，那個生意人就找進來了，不過是站在廚房門口，沒好意思進來。
“咦？崔老闆？怎麼進來了？”虎妞內心還是高興的，這個崔老闆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想掏錢了。
“我想過了，這四個菜我全買了，就按你剛剛說的50兩一個的買下來，不過，我也想在這好好看看學學。”崔老闆算了一下，這一次自己要是能順利買到自己需要的穀物，足足可以掙上千兩的銀子，這兩百兩銀子也不會百花。
剛剛自己也親自品嚐了這幾個菜，做的各有特色，確實也是家傳的招牌菜，值得買，等下一次過來買糧的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呢！先買先掙！先機就是錢啊！
虎妞頓時熱情的拉着他直接進來：“爹孃，大伯，大娘，你們好好招呼這位催老闆，這可是包打聽杭老闆的朋友，你們一邊做一邊仔細跟崔老闆說說，務必教的讓崔老闆滿意啊！
崔老闆，本來我也要陪着你一起的，可我畢竟還要讀書，我得要先走了，我還請了我先生吃我們家小魚鍋貼呢！我走了啊！你慢慢學，錢就給我爹孃他們就可以了！再見啊！”
虎妞熱情的跟崔老闆打過招呼，面帶笑容的端着自己家的一盆小魚鍋貼就出了廚房，經過順子那兒的時候，順子一個人坐在那似乎等着崔老闆的樣子。
“順子，好樣的！我先走了，你也加油！”虎妞端着小魚鍋貼經過順子的耳邊，輕輕說着。
順子看着虎妞眉開眼笑的樣子，心裡不由的跟着笑的很開心很開心，就喜歡看虎妞這樣掙錢。人家崔老闆也高興着呢！呵呵！
等虎妞把小魚鍋貼端給方儒先生的時候，方儒夫妻兩個正吃得差不多了，結果看到虎妞端着小魚鍋貼，頓時被那個香味給折服，接着再吃。吃得是心滿意足，吃得更是喜歡仇路這孩子了，都不好意思了！
“沒事！先生，師孃只管吃，這些全是學生的心意，學生十分感激先生，先生對學生的再造之恩，哪是這兩個菜能報答的？過幾天，學生還去端兩個新鮮的菜式，保證先生師孃沒有吃過，好吃着呢！”
虎妞又是一番豪言壯語，把原本覺得很不好意思的方儒夫妻說的更是眉開眼笑，有學生如此看重自己，不愧是自己用心教育出來的孩子。
也想推拒這樣的好意，但仇路說他過幾天還會端來自己沒有吃過的菜式，這應該也是這麼好吃的吧？還真不忍心開口拒絕呢！等下一次的時候再婉拒這孩子的好意吧？
程家魚館開張第三天，客人依舊很多，而張居正的娘果然被請來了。張亞文一聽有這事，妻子一年也可以掙6兩銀子，當然肯。
不過，張亞文還另外提出了要求，就是他妻子只能在廚房打雜，不能出去招待客人，先生好面子，怕被人認出來，嫌丟人，但錢也捨不得不掙，就提出這樣的要求了。
大娘一口答應，原本也是看在先生的面子上請的他妻子幫忙，打雜就打雜，也痛快答應了。而張居正還不知道呢！
當仇路再一次搶拉着程文跟張居正一起進了飯館的時候，張居正到了廚房猛然見到自己娘，大吃一驚。
“娘？你怎麼在這的？”張居正真的的受到刺激，被仇路掐着三寸厚着臉皮再次過來，就覺得很沒臉面，結果來了還見到自己娘在他們家打雜，心裡更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娘在家閒着也是閒着，出來打打雜，一個月也能掙不少錢呢，你餓了吧？一會就可以吃了！程文啊，還是多虧你跟虎妞一直惦記着你們先生，你們先生要我替他謝謝你們呢！”
張亞文的妻子當然也知道虎妞對他們家的重要，家裡這兩年能過得這麼鬆快，可全是虎妞的恩德呢，可惜虎妞給女兒錢的事，相公也說過不能說出去的。
估計虎妞都沒有跟他們家人說這事，沒有想到虎妞這孩子不但能掙錢，也有心，對自己家好的真是沒有話說了。可惜虎妞已經是程文的媳婦，要是自己家媳婦多好！虎妞今天好像沒有過來嘛！
大娘已經快嘴的跟張亞文夫妻說了虎妞進了崇文學館讀書的事了，當時張亞文還很是詫異了一下，沒有想到崇文學館也學會變通了，能收女生了，還以爲他們沒有自己這樣高明的見識呢！
“不用謝，師孃，你也別太辛苦了，先生還好吧？”程文一向穩重，心思更重，一看到張居正的娘，頓時就想到這是虎妞的主意，看出來，虎妞對張居正還真下了心思呢！
程文瞥瞥身邊的虎妞，只見她依舊假裝着：“大娘，我是仇路，跟張居正是同窗，他，程文，還有我，我們三人一起學習一起讀書，是最好的朋友呢！”
“真的啊！那你們三人還真是好，可以一起讀書一起互相促進，對了，還有虎妞，虎妞今年也去了你們學館讀書，我相公就說過，虎妞雖然是女孩子，但她的天賦絕不亞於任何一個男孩，你也認得吧？她也是我相公教出來的呢！程文是吧？”
死了，再說下去真要穿幫了！虎妞急，程文更急。
“大娘，你先忙着，我先帶着他們出去吃飯，晚上還要背書呢！”程文比虎妞還要積極的阻止了張居正的娘，這話可不能再接着說下去了。
張居正忽然被程文扯着出來，心裡正疑惑着，虎妞什麼時候進了崇文學館？從沒聽說今年有女生進崇文學館的啊？那虎妞是怎麼進去的呢？會在哪個班？
虎妞見程文這樣打岔，不由得摸了一把額頭，溼溼的，艾瑪，都沒有想到這一茬，也忘了沒有跟家裡交代，除了學子，其他人也不適合知道自己在崇文學館讀書的事。
關鍵是這幾天跟張居正發展的正是有進展的時候呢！自己這幾天天天晚上教他們背書的時候都故意靠着張居正的肩膀小睡呢！
張居正心裡存了疑惑之後，也很是小心的在學館進行摸底打聽，這一打聽，頓時心裡有了怪異的感覺。
今年新收的十個學子，全是男生，沒有聽說一個是女的，三個在自己這個甲班，另外七個人全是在初級班，丁班。
而丁班還是十幾個不到6歲的孩子，全部是不識字的孩子，他們當中是不可能有虎妞的。
既然這樣的話，虎妞就應該是混進自己這個甲班了，排除程文，就是仇路跟沐俊傑了，這兩個人長得都跟虎妞不像，但就是他們兩人是今年新來的，個子和年紀都差不多，那他們兩個當中誰最有可能是虎妞？
張居正看看又靠着自己眯着眼睡着的仇路，心裡很有強烈的感覺，仇路是虎妞的可能最大。
想到仇路強拉着程文跟自己去對面白吃的時候，一臉的理所當然，如何不是虎妞的話，誰能這麼厚的臉皮？不但白吃還白帶着走的？還能一次又一次的白吃？
也不對，要是仇路是虎妞的話，那她爲什麼要掐程文的三寸？她不是程文的媳婦嗎？
也不對，那次娘正好問到虎妞的時候，就是程文拉着自己出了廚房，就是後來自己跟着程文過去吃飯，程文都扯着自己不肯進廚房，而自己看娘一直忙着，也沒好意思問。暫時先看着，回家之後再好好問問娘。
自從那次虎妞的事差點被張居正發現之後，程文爲了擔心虎妞會被趕出去，這些天是變本加厲的催着虎妞，要她多背背先生那邊的命題。
“程文，你可知道黃蓉她娘是怎麼死的？”虎妞不能急了，死程文，當我是電腦啊，把老師的那些命題全部給複製進自己的大腦啊！會背死人的，黃蓉她媽就是背書背死的！
程文一呆，黃蓉她娘是誰？怎麼死的？
“沒見識了吧？黃蓉她娘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也很聰明很聰明，跟我一樣的聰明。”虎妞差點就說跟她一樣的美麗了。
程文一臉的黑，虎妞自我感覺也太好了吧？怎麼沒說也跟她一樣美的？哦，她還不敢說，她現在還是仇路呢！
“黃蓉她娘就是跟我一樣太會背書了，無意中背了一本秘籍，很厚的秘籍，跟我比還差了一些，我現在要背的可是先生給我的五打本秘籍呢！
黃蓉她娘爲了能讓黃蓉他爹能學會那本厚厚的秘籍，不分日夜的默揹她無意中背下來的秘籍，而黃蓉他爹還一直催催催，跟你一樣的催催催，結果，活活累死了黃蓉她娘，再結果，黃蓉她爹也瘋了！你能明白了嗎？”
雖然虎妞說了半天，程文也沒有搞清楚黃蓉她爹黃蓉她娘是誰，但虎妞的意思自己懂了，這些天自己確實因爲怕虎妞離開學館，催的太狠了，虎妞看起來也有點疲憊，頓時也感到自己累着虎妞了。
程文細細看着虎妞，不管是不是虎妞爲了張居正，總之，虎妞對自己家來說還是太重要了，爹孃還有大伯他們都極爲喜歡虎妞，要是虎妞有什麼好歹，程文也不敢想象爹孃他們會怎麼辦？
“對不起，我想我明白了，你今天晚上不要管我跟張居正了，你早點睡覺休息，我們自己看看書！”程文知道自己做的過分了。
“好好，我確實想好好睡一覺，那你們自己學吧，不要叫我，我不着急！”虎妞這些天也擔心自己穿幫，來不及背書，白天拼命在沒人的時候，偷偷的抄寫後面自己還沒有背的命題，等自己穿幫的時候帶回家給程文跟張居正接着背。
而先生在的時候，虎妞也真正的花了心思狠狠的背書，也算是在衝刺一樣的背書，精力損耗不少，忽然在今日醒悟，自己現在的狀況是不是跟黃蓉她媽有的一拼了？那可是會死人的！
不幹了！愛咋的咋的，就是沒有泡上大明第一首輔，不還有程文這個備胎嗎？這麼一想，虎妞頓時及時調整人生方向，身體第一，泡哥第二！絕不能顛倒過來。
由於虎妞覺得很累，晚上胡亂對付之後，就急忙回到宿舍睡覺，也跟張居正說了一聲。今天也不要拉着他們過去蹭飯了，能隔兩天去吃一回也夠了。
而其他人都不會這麼早就睡覺的，晚上就是吃晚飯，教室裡還是點燈的，想讀書的學生還是可以繼續讀書的，而甲班的這些學生，當然沒有那麼早就睡覺的，都身負重任哪！
張居正看着虎妞的位置空着，想到了自己些天已經又排除了沐俊傑，那一次自己故意磨磨蹭蹭的等到跟沐俊傑一起如廁，還真沒有發現沐俊傑有任何的扭捏和不自然。
按道理要是他是虎妞的話，在如廁的地方見到其他男生，無論她臉皮有多厚，也會有些不好意思的。而且自己離開的時候，從門縫裡看到沐俊傑是站着如廁的。這麼說來，虎妞極有可能是一直教自己背書的仇路？
想到這，張居正忽然讀不進去任何的書了，呼啦站起來，對着程文打一個招呼：“我今天感到有些累了，想回去早點睡覺，你接着學吧！”
張居正一定要把這個弄清楚，不然自己心裡一直在想着虎妞，太影響自己讀書了。
程文也沒有在意，這幾天，不但虎妞，張居正跟自己也是玩命的背書，都很累，自己等一會也回去早點睡一覺吧！
張居正沒有回自己宿舍，而是推開了程文的宿舍，仇路已經是睡沉了，宿舍裡面只有仇路一個人。張居正想到這個時候要解開心裡的迷惑，還是很激動的，但就是這樣，他也沒有忘記反手再次關上宿舍的門，但沒有從裡面插上門栓。
學館裡學子只會讀書考試，從來還沒有人偷竊，一般宿舍也沒有人特意上鎖，這也給了張居正探索未知提供了方便。
來到仇路身邊，看着睡着的仇路的臉還是偏黑的臉，還有幾個小雀斑，忽然，張居正看出不對勁了，仇路的頸脖子竟然是雪白的，頓時張居正呼吸急促起來，真相就在眼前。
張居正猛然站起來，拿了一條溼毛巾就擦着仇路的臉，一張雪白又熟悉的小臉浮現眼前，驚得張居正倒退兩步，果然，仇路就是虎妞！她到底爲什麼要這樣近崇文學館？
她怎麼敢的？怎麼敢騙那些先生？又怎麼敢當着程文的面靠着自己睡覺？她？
就在張居正傻乎乎的感到不可思議的時候，虎妞忽然坐起來看着一臉驚詫的張居正，頓時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感到了溼溼的，隨手拿起枕頭底下的小鏡子照了一下，歇！穿幫！罪魁禍首正是眼前的張居正！除了他沒有任何人！
“傻了吧？沒有想到是我吧？想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進來讀書？”
虎妞倒是鎮定了，今天就跟自己說好了，身體第一，泡哥第二，就是泡不上張居正還有程文墊底呢！有備胎，還怕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隨心所欲就是爽！
面對虎妞的鎮定，張居正倒是不自在了，但確實也好奇啊？爲什麼啊？這是爲了什麼呢？
“你還不知道吧？我雖然是程文的童養媳，但在我第一次遇到你還搶了你的紙的時候，就感到自己喜歡你。
雖然一直不受你待見，可就是不由自主的喜歡你，想跟隨你，無論你是天涯海角，無論是滄海桑田，都想跟隨你，也許這是我的一廂情願，也許是我在飛蛾撲火，可我不會後悔！”
歐耶！語音，語調，語速，還有45°的小憂傷，都表現的如此完美，看，張居正頓時被我感動的傻了！
虎妞也算是成功的即興發揮了，很是一番能打動人的話，卻打動了不該打動的人。
虎妞沒有打動張居正，卻把門口站着的程文給打動了。
原來虎妞這麼喜歡張居正，喜歡到寧願飛蛾撲火的地步？原來虎妞也有這麼深的感情，可她懂天涯海角，滄海桑田嗎？
應該是懂的，她雖然比自己小一歲，但虎妞從小就人小鬼大，可她這麼喜歡張居正，要是爹孃以後知道的話，爹孃他們會不會很難過？他們一直把虎妞當成是兒媳婦的！
不過，自己會幫着虎妞的，一定會幫着虎妞達成她的心願，成全她跟張居正。原本自己也早就打算好，只要有機會，自己一定不會娶虎妞，現在這樣也好，虎妞能找到她喜歡的人，自己也可以娶一個端莊賢惠的妻子，而不是跟虎妞一樣喜歡坑人的媳婦。
程文立即轉身，離開宿舍，也替虎妞跟張居正看着門，萬一宿舍的學生回來，自己就去擋一擋。
再說張居正卻被虎妞的表白狠狠刺激了。搞了半天，虎妞是衝着自己來的？自己有要她過來嗎？
沒有！
自己有要她這麼喜歡自己嗎？
沒有！
自己是那種缺德的橇人牆角的人嗎？
不是！
可自己現在能明目張膽的拒絕她嗎？
還真不能！妹妹一年掙得40兩銀子就是虎妞給的，虎妞家人也就是程文爹孃都不知道。現在娘能掙錢估計也是虎妞的意思，虎妞在自己讀書的事件上確實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包括現在虎妞一直教自己背的命題，虎妞對自己讀書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就虎妞這樣的人品，配得上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