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宮裡的日子

番外二:宮裡的日子

按照慣例,皇后也要學習皇家的規矩,老嬤嬤在旁邊大聲宣讀,聽到那些繁冗的禮節,葉靜客覺得有些頭疼,每個字她都聽明白,組合到一起就是兩個字——麻煩。

雲逸今天下朝早,他一進後殿,烏泱泱就跪下一大片,葉靜客見他目不斜視的衝自己走過來,趕緊起身,按照剛纔學的那般福了一禮。因爲不熟練,動作十分別扭,左腳踢右腳,直接摔倒在皇帝陛下寬厚的懷裡。

剛在朝上面對一幫子老臉,聽他們爲一件事情墨跡了半天,雲逸心裡早就煩透了,一回來就就暖香入懷,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禮節什麼的他從來就沒有放在眼中,不過現在看這人彆彆扭扭的樣子,突然覺得多學點也不錯。

看到聖上抱着皇后娘娘不撒手,衆人便悄無聲息的退下,葉靜客剛要開口說話,嘴巴就被堵個嚴嚴實實,等到被親的快要喘不上來氣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都躺在了牀上,眼瞅着身上的衣服全都要沒了,趕緊一把拉緊前襟,氣喘吁吁的道:“嫈祭前三天皇上應該去前殿休息,這、這是規矩……”

皇帝陛下給了她一個“是這樣嗎,我還沒聽說過”的眼神,繼續手裡的動作,葉靜客抵抗不住,龍牀上便熱鬧起來。

等到下半夜,某個人吃飽喝足了,坐在那裡,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沉聲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葉靜客躺在那裡,半分力氣都沒有了,否則她就要掐掐看,雲逸的臉皮又厚了多少。

原本還想用後宮的規矩來束縛一下某個不知道節制的人,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因爲皇帝陛下想要不遵守的時候,就會輕飄飄的說一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然後便堂而皇之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如果葉靜客不配合,皇帝陛下就會皺着眉說“恃寵生嬌可不是個好習慣”。

葉靜客每每聽他這麼說,都想吐血,這人到底是個什麼脾氣秉性啊,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聽恭親王說不是很能忍嘛,怎麼現在這個樣子。

她一生出反抗情緒,向來霸道的某個人反而消停下來,老老實實的同她坐在一起吃飯,期間開始細數上朝的時候讓他不悅的事情,比如哪個又向他伸手要銀子了,比如哪個又爲太子的事情纏着她求情,再比如說哪個老頑固又提皇儲的事情……

在皇帝陛下的描述下,整個朝廷都沒有幾個好的,辦事不利、奸猾狡詐,就連恭親王都是包藏禍心,他一個人要與那麼多人周旋,又辛苦又累。

整個就是一個“總有奸臣想要害朕”的節奏。

葉靜客到底心軟,也知道前幾天他在御書房都忙到清早,登時便跟她同仇敵愾,贊成他應該儘快培植自己的勢力。

她態度一軟化,皇帝陛下便乘機親近,葉靜客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還沒等反應過來呢,又再次被吃抹乾淨了。

皇帝陛下爲皇儲的事情在牀上忙碌的時候,恭親王一邊打着噴嚏一邊處理皇上派給他的事務,眼底有些發黑,一邊寫字一邊發狠,雲逸這個甩手掌櫃當的可真是好,找了個那麼無恥的理由偷懶,事情都推給了別人,合着之前的勤勉都是裝出來的,現在可是原形畢露了。

不要怪罪恭親王對聖上大不敬,他已經被奴役的快要瘋了,以前他只是個閒散的王爺,現在屁大點事都要管,已經好好幾月都精力管自己的那幾處產業了,好在雲非幫他稍微照料一下……

想到慶王爺,恭親王的面色終於好看了些,還好雲非不像他那個混蛋弟弟!

雖然已經在這裡呆了好幾年,可是葉靜客到底在二十一世紀呆了二十多年,骨子裡的東西一時半會沒法改變,宮裡的繁冗禮節因爲雲逸發話,她可以不用學,可還是不習慣被人伺候。從睜眼,就有好幾個人宮女服侍穿衣,梳洗打扮又是另外一撥宮女負責,吃飯的時候身後站着兩排人等着伺候,不管是在殿裡看書,還是出去遊逛,呼呼啦啦,又開道的、遮陽的、搬椅子的……那陣仗,簡直沒法形容。

自從被賜封了皇后,葉靜客開始掌管後宮事宜,她從前也是管理墨房的,算是有些經驗,每每看那些賬目,都覺得這皇宮實在是太奢侈了,吃穿用度不光是大邱最好的,也有周遭藩國進貢的,整個皇宮伺候她和雲逸的宮女、太監、嬤嬤就有一萬六千多人,這些人都是從各個州縣選拔上來的,有進宮才三四年的,也有在宮裡呆了幾十年的,無一不是貧寒出身。

這些宮女進了宮不但失去了自由,一輩子還無法享受人倫之樂,不管是從她們的角度想,還是從其他方面思考,葉靜客都決定該外放一批人出去。召集宮女問詢一番,然後擬了個單子,第一批就送走了一千人,自願離開的,按手印每個人領五兩銀子離開皇宮。

直到第一批的人喜極而泣離開這個奢華的牢籠,剩下的人才敢相信這是真的,等到第二批的時候,明顯踊躍許多。他們原本都是吃不飽飯才被爹孃送走,見識了皇宮裡殺人不見血的勾心鬥角之後,每個人每天活的戰戰兢兢,寧願出去捱餓受苦也不想過這樣忐忑不安的日子。

年輕的宮女和太監按照在宮裡呆的時間長短,以及各種資歷,每人發放五兩到五十兩以及一百兩不等,年輕的出去靠力氣也能某個出路,年紀大的單身一人又無子無女,不多發點出去可就是等死了,這點葉靜客考慮的很周全。送出去的時候每人發了個小木牌,如果出宮之後生活難以爲繼,可以拿着這個去各地的慈館,到時候就會有人幫助他們。

這些宮女太監不知道在宮裡磕了多少頭,只有最後離宮時衝着宮門磕的這個是發自肺腑的,簡直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他們又重新獲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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