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豬嗎

顧盼兒不語,盯着安寡婦,幽幽道:“你確定要我自己去做早飯?”

安寡婦嚇了一跳,忙擦着眼淚站了起來,急道:“不,不用你去,娘去給你做早飯,你千萬別動,也不要過來。清兒,你要看好你媳婦,千萬別讓她到廚房,娘現在就去做飯,很快就做好。”

“娘,你怎麼……”

“快別說了,你陪着你媳婦吧!”

“……”

安寡婦瘦弱的身體跑得飛快,見鬼似的跑進廚房裡,還把廚房門給一併關上。顧盼兒眨巴眨巴眼,很無良地笑了起來。

這不怪她,要怪就怪原主,男人能幹的事情,她基本都能幹,女人做的事情卻是基本都不會做。比如做飯,又比如刺繡。

被周氏逼着做飯,做了三次,把廚房燒了三次,鍋了廢了好幾個。

張氏教其刺繡,一針下去比刀還好使,一針一個大洞,衣服越縫越破。

安氏估計是突然想起顧盼兒的光榮事蹟,所以才急成那個樣子,寧願自己拖着病體去做飯,也不要顧盼兒靠近廚房。

顧盼兒那抹笑容看在顧清眼裡,感覺十分的不好,惡狠狠地瞪着顧盼兒:“你個又瘋又傻的女人,我不會承認你是我媳婦,等我娘好了,我就休了你。”

顧盼兒斜了這小相公一眼:“那我是盼你娘快點好呢,還是盼你娘早點死呢?”

顧清紅了眼撲上去撓人:“你個惡毒的女人!”

顧盼兒擋住,一臉壞笑:“還別說,你紅眼的樣子,就跟只小兔子似的。”

“你纔是紅眼兔!”顧清眼睛更紅了,下意識用腳去踢。

顧盼兒伸手一抓,將顧清轉個彎拎丟到了一邊,顧清差點沒衝撞到牆。

炸了毛的貓兒,又豈是丟出去就能順下毛的,扭頭又朝顧盼兒撲了過來,一副要拼命的架勢,可惜是隻病貓,沒半點力氣。

撲了幾次,顧清就累得不行,面顯不健康的紅。

顧盼兒蹙眉:“真是弱爆了!”

一句話又讓扶着牆已經要站不穩的顧清再次炸了毛,舔了舔乾澀的脣,又要去跟顧盼兒拼命,剛走一跳就栽了下去。

以爲要摔個面朝地,沒料後領一緊,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顧清眼珠子一轉,扭頭朝顧盼兒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顧盼兒下意識將手抽回,將咬得死緊的顧清也拖了回來,直撞入懷,退了幾步撞在牆上。

“屬狗的不成?”顧盼兒皺起了眉頭。

顧清眼清一眨不眨地瞪着顧盼兒,眼中全是倔強,還有些小得意。十三歲少年因爲早產,又營養不良,個子還沒有顧盼兒高,剛及鼻尖。

顧盼兒沉默了一下,幽幽道:“我這衣服一個月沒洗了。”

“啊呸呸呸……顧大丫你個髒婆娘,居然一個月不換洗衣服……”顧清一臉惱怒,連吐了好幾口口水,還是覺得自己嘴巴里有味道,噁心得不行。“以後不許你睡牀上,也不許你待在房間裡,髒成這樣,你還是不是女人!”

一聲幽幽響起:“我不是女人,難道你是?”

“你個又髒又臭又……”

“這到也是,你看起來比我像女人多了,弱柳扶風,說的就你這樣的。”

“顧大丫,我咬死你個髒婆娘!”

“我一個月沒洗澡了!”

“……”嗚嗚,氣死人了!

顧清紅着眼,死死地瞪着顧盼兒,腮幫子氣鼓鼓的,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眼淚在眶裡打了個轉,又被生生地擠了回去。

最終,顧清抱着顧盼兒的胳膊,還是沒有咬下去。

顧盼兒抽回胳膊,屈指彈顧清一個響頭:“病貓,離我遠點!”

顧清摸着被彈紅的額頭呲了呲牙,兩眼盯着顧盼兒的手,考慮着要不要再咬一口,最好把這髒婆娘的胳膊給咬斷了。

顧盼兒一看顧清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她並沒有在意,擼起衣袖看了一眼自己被咬的地方。

竟然咬出血來了,這病貓的牙還挺利,要不要幫他拔了?

“你也就這點能耐了!”

“是又怎樣?”

“挺行的!”

“……”

顧盼兒懶得跟顧清計較,上輩子自己若是結了婚,孩子指定比眼前這小子還要大,更別說自己還是個無限接近天級的地級高手。

跟個小屁孩子計較,實在掉身份!

早飯顯而比較簡單,安氏刮乾淨整個米缸也只刮到一把泛黃的陳米,邊熬着粥邊洗菜,不浪費一點的時間。

很快粥就熬好,野菜也煮熟,菜裡沒放油,就放了一點點鹽。

“粥好了,快趁熱吃。”擔心顧盼兒等得太急,安氏很快就端上了桌,連鍋一起,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可顧盼兒伸長脖子一看,頓時歪了鼻子,說是一鍋粥,其實說得並不準確,稀得一大碗裡就幾粒米。米也不是什麼好米,是泛黃的陳米,饒是稀得見底,也能聞到一股黴味。鍋挺大,裡面卻只有四碗粥。

餓瘋了的顧盼兒沒客氣,一口氣喝了三碗,又把一盤淡得沒味的野菜吃光,才猶猶豫豫地放下碗筷。

不過轉眼時間粥就只剩下一碗,野菜也只剩下一點湯水了。

其實顧盼兒想把最後一碗粥也吃掉的,不過沒好意思。

自顧盼兒舀第二碗粥時,顧清就想要阻止,不過被一直含淚的安氏給死死抓住。安氏心底下嘀咕:這大丫可是會搶食的,現在還學會了打人!

看到只剩下一碗粥,顧清想咬死顧盼兒的心更加堅決了。

“你是豬嗎?”顧清快要被氣哭了。

顧盼兒淡定地用筷子剔着牙,野菜太老,有點塞牙縫。至於顧清的控訴,顧盼兒選擇無視,一個不心喝又吃多,多窘迫,這情況最好不要解釋。

安氏趕緊拉住顧清,安慰道:“沒事的兒子,你媳婦不是還給留了一碗嗎?娘不餓,都給你吃。”

“你怎麼會不餓,昨晚你就沒吃,她就是頭豬,你還幫她說話。”

“她、她是你媳婦。”

“我纔沒有這樣的媳婦。”

“可、可咱花了三百文錢,你就讓着她點……好了,你彆氣……娘跟你一人一半分着吃,就不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