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糧盡空

撇了撇嘴,伸手將小相公拎回來放到一邊,伸手抓住宋大姐抓着安氏頭髮的那隻手,用力一握。

宋大姐尖叫着鬆開了手:“啊,我的手,我的手!”

顧盼兒皺了皺眉,將宋大姐拽起來,然後一腳踹了出去。

“真是聒噪!”

對於這種踹人的理由,實在讓人有些無語。宋大姐遲疑了一下,沒敢再次撲上去,乾脆坐在地上嚎哭了起來:“這羣不要臉的欺負人啊,男人也靠不住,被那娼婦給狐媚住,眼見着媳婦捱打也不幫忙啊!這一家子男盜女娼,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看老孃好欺負……”

顧盼兒聽得無語,扒了還坐在地上的安氏的鞋子朝宋大姐扔了過去,剛好塞住宋大姐那張臭嘴,聲音戛然而止。

安氏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眼神兒不太好,只知道顧盼兒脫了她的鞋子,卻不知道鞋子被扔到了哪,怕怕地扯了扯顧盼兒衣袖:“大丫,我的鞋子呢?”

呸呸呸……

宋大姐將鞋子拿下扔了回去,尖叫:“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竟然往老孃嘴裡塞破鞋!”

安氏怔住,害怕地往顧清身後縮了縮,連扔回來的鞋子也顧不上。

顧清有那麼一瞬間想要噴笑,不過想到現在這情況,卻是笑不出來,拿過那隻扔回來的鞋子,默默地穿回到安氏的腳上。

圍觀的村民沒那個壓力,紛紛大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你們這羣……”

宋大姐被笑得沒臉,扯着嗓子又要尖叫,顧盼兒皺着眉又伸手脫了安氏的另一隻鞋子,宋大姐見勢不好忙捂住了嘴,瞪着顧盼兒。

顧清搶過顧盼兒手中的破鞋子,並且瞪了她一眼:“別老脫我孃的鞋子!”

顧盼兒摸了摸鼻子:“順手罷了!”

顧清嘴角抽了抽,想笑又有些笑不出來,再次默默地幫安氏將鞋子穿回去。

顧盼兒沒有了順手的東西,朝地上找了找,撿來了塊帶泥的石頭,在手上拋了拋,然後斜了一眼宋大姐。

宋大姐本來見顧盼兒手上沒了破鞋,還想張口大罵的,可轉眼顧盼兒就拿起一塊比拳頭還大的石頭,頓時就嚇了一跳,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躲在自家男人的身後,既懼又怒地瞪着顧盼兒。

“能好好說話了麼?”顧盼兒笑眯眯地問道。

“能,怎麼不能!”宋大姐躲在劉鐵柱身後大叫,儘管心裡面怕得很,卻不樂意放棄那五十文,說着還瞪了安氏一眼。“你個不要臉的娼婦,勾引我男人給你花錢,你……”

顧盼兒沒將石頭扔過去,因爲她不能保證在煩躁之下,會不會一石頭將這聒噪婦人的腦瓜子給爆掉,不過卻是將石頭上粘着的一塊土給掰下扔了過去。

土塊不大不小,正好卡住宋大姐的嗓子,翻了半天白眼沒能吐出來,伸長脖子嚥了下去,噎得眼淚嘩嘩的。

緩過氣來的宋大姐直泛噁心,彎着身子吐了起來,又將剛下肚的土塊給吐了出來。看得衆人也直噁心,靠得近的直往邊上躲,頓時就將宋大姐與劉鐵柱給孤立了起來。

宋大姐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就想要罵人,可一見顧盼兒笑眯眯的樣子,立馬就悚了起來,一臉驚懼地躲在劉鐵柱身後。

要說只是被鞋子和泥塊扔了兩次,宋大姐應該不至於這麼害怕,可看着顧盼兒宋大姐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渾身直冒冷汗。

顧盼兒再次笑眯眯道:“這一次能好好說話了麼?”

宋大姐不敢說話,用力掐了一把劉鐵柱的後背肉,示意劉鐵柱去說。

劉鐵柱疼得一個哆嗦,差點就叫了出來,心中暗惱這婆娘多事,不過還是老實地朝顧清開了口:“清哥兒,你娘兩個月前在街上昏倒,我看你娘錢不夠,給墊了五十文錢,被你宋大娘知道了,這不……這不……”

顧盼兒拋了拋手中的石頭:“上門要錢,是吧?”

劉鐵柱尷尬:“是,是的。”

“屁大點事兒!”顧盼兒有些無語地將石頭拋開,拍了拍手上的土,朝安氏伸出爪子:“五十文,拿來!”

安氏眼神躲閃,躲在顧清身後,弱弱道:“大丫,娘沒錢。”

顧盼兒愣了愣:“五十文都沒有?”

安氏又縮了縮:“還有五文錢。”

顧盼兒嘴角抽了抽,一下子縮了十倍,還真是……讓人說她什麼纔好呢?想了想又問道:“那家裡有什麼等價的東西,拿來抵了。”

宋大姐一聽拿東西來抵,立馬叫道:“要抵的話,除了糧食別的都不行!”

顧盼斜了宋大姐一眼,又看向安氏:“聽到沒有,糧食也行。”

安氏一聽到糧食二字,眼淚就‘叭嗒叭嗒’往下掉,抽泣道:“家裡沒有糧食了,一點都沒有了,本來昨天大夥還送了十多斤糧食來的,可是今天早上你孃家來了一趟,把糧食都給拿走了。”

顧盼兒皺眉:“還拿走了什麼?”

安氏抽泣道:“還有一匹……”

“還有個屁!”人羣中一人尖叫了起來,朝安氏撲了過來。“你個不要臉的娼婦,我們傢什麼時候拿了你們東西,自己不要臉花了人家男人的錢,竟然還想我們家給你們還錢,想得美呢你!”

隨着周氏尖叫着撲了過來,人羣也散開了一個口,全福家幾個人走了出來。剛鬧起來的時候,他們就趕了過來,一直躲在人羣中看熱鬧。若不是安氏剛說的話,他們還樂着看熱鬧,可說到他們頭上,自然就不樂意了。

陳氏站在人羣中嚷嚷:“一家子不要臉的,騙了別人男人的錢來花不說,還想誣賴咱家拿他們家的東西。”

顧清紅着眼護住安氏:“明明就是你們拿了!”

周氏可不管跟前的人是誰,撲上去就開撓,幾下就將顧清的臉撓了個大花。

顧盼兒眉頭擰得能夾死只蒼蠅,這算不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麼玩意兒?一把拎住周氏的後衣領,將周氏拎到了半空。

周氏腳不能着地,又背向着顧盼兒,拿顧盼兒沒半點辦法,又驚又怒:“傻大丫你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孽障,連親奶奶也敢打,早知道是這麼個喪盡天良的玩意,就該剛生出就一把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