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母女夜話

桃花一聽到莫氏打起自己的主意,剛剛提起的木桶又放下了。莫氏眼角瞥見,立即縮了縮脖子,訕訕的衝桃花笑了笑。楊氏知道莫氏這是怕了桃花,雖然不大信任莫氏。但還是拉着她的手詢問:“俺確實是愁桃花的親事,你倒是說說哪一家人。家裡可有哪些人,這男的性情如何?”

得到楊氏的支持,這莫氏也膽大了大半,這桃花誰也不怕就怕楊氏惱了她。現在楊氏一開口,她就感覺這事情完成了一大半。花婆答應給自己的二兩銀子那是鐵板釘釘的事,一這麼想,這心裡就越起勁了。也不再擔心桃花在旁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別人可想都想不來的事呢。那文家雖然在朝當官,那能跟人家相比?俺說的這可是咱們縣裡的首富,這銀子呀!可是十輩子都花不完。不過……這家人看的不是咱們桃花”。

一聽到說的是自己,楊氏臉上的笑容立即就沒了。拉着她的手也放開了。莫氏急了趕緊抓回楊氏的手:“妹子,你還猶豫個啥啊!爲了桃花能找到好人家。你總不能讓桃花嫁個泥腿子受苦吧?”

坐在井邊搓洗着衣服的桃花,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這莫氏說到頭來居然將主意打到楊氏身上了來了。想着也對,楊氏雖然三十了,可樣貌卻還同二十多的姑娘般。再說桃花樣貌也似楊氏幾分,自然還有些姿色。

“我要嫁人,這和我娘嫁人有什麼關係?我說舅母你這不是扯遠了嗎?”桃花嘴裡不饒人,手裡的活計可沒停下。

楊氏心裡想着也是,她不希望桃花能大富大貴。從古至今商人在末流,她也不能擺脫這個觀念。

看到楊氏斷了心思,莫氏可急了。她纔剛剛瞧見自己那二兩銀子,可不能一下子就泡湯了:“哎喲,妹子你怎麼就能想不明白呢!你可要想好了。這可是難得的好事,你過去了那便就是吃香的喝辣的。桃花糊塗了,難道你還糊塗了不成?她現在可是被大張旗鼓的退親,用不着一天。咱們這可都會傳遍,桃花想再說人那可難了!更重要的是,人家可說了。不介意你帶着桃花一起去享福。就人家的人面,那還怕給桃花說不到好親事?”

被莫氏這麼一說,楊氏便有些猶豫了。她不想自己過的有多好,可心裡就是念着桃花別再受像自己這樣的苦。

桃花感覺有些不對頭了,趕緊放下手裡的衣服。搓幹手裡的水漬,擋住喋喋不休的莫氏:“舅母,真有這麼好的事又怎麼會找上我娘?這縣裡的大家閨秀大把的是!莫說這個了,我娘可是被休棄回家的。去了難道還能當正室不成?”

“這……”莫氏被堵得說不上話,結結巴巴的看着擺着張冷臉的桃花。眼珠子轉動着,瞧了一眼同樣看着自己的楊氏。乾脆將心一橫:“你都會這般說了,像你娘這般。難道還想當正室不成?能有個妾室就已經不錯了”。

聽到妾室楊氏臉上倒也沒多難看,在這鄉下,也有不少給富人家當妾的。只是聽到莫氏說,心裡便難受了。

莫氏看楊氏沒說話,立即站了起身:“芸娘,這事你就聽大嫂的。嫂子給你做主,俺這就去和花婆說說”說着不等桃花和楊氏說話,就風似的跑出院子。

桃花急的在原地直跺腳,轉身看向楊氏。楊氏低着頭看不出喜怒,桃花卻是急了。再怎麼的她也不會傻到讓楊氏去當小妾:“娘,你可別打這個心思。你真以爲有這麼好的事?小妾的日子可不好看。且看今天的文夫人聽到她家劉姨娘的臉色便可知,在正室眼裡小妾只不過是個奴才”。

楊氏確實是有些意動來着,可聽到桃花這麼一說。這念頭可都全都打消了,嘆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個倒是沒有桃花看的這麼透徹,桃花可還只是十二歲的女娃:“桃花,娘沒那心思。娘只希望你找個好人家。你倒也還不急,還有三年的時間呢。咱們可慢慢瞧着”。

桃花總算鬆了口氣,小臉上又堆滿了甜甜的笑容。她從未擔心自己嫁人的事,作爲現代女性,前世從不靠男人,今生她還是一樣。

桃花被退親的事,正如莫氏所說的。沒一天村裡都傳遍了,有可憐的,也有不少添油加醋的。楊氏聽了些風聲,氣的臥病在牀。一家的活計再一次的落在了桃花身上,桃花倒從未埋怨楊氏,心裡只想着楊氏早日振作起來。

這一日桃花收拾好家裡的活計,便到山上準備運幾缸酒去鎮裡賣掉。剛到山腳下,就被擋住了去路。

“柳姑娘,我們家主子邀你過去”桃花盯着擋住自己視線的兩個帶刀侍衛,正是昨日那老人家身邊的兩人。只是如今兩人,現在的眼中變成了恭敬。

桃花也沒多想,和這老人家也算是興趣相投,反正明日再去鎮裡也是一樣的。點了點頭,跟在兩人的身後,被帶到昨日喝酒的地方。

“呵呵,老夫還怕小桃花你不來呢。小友可真是好酒量,可謂是千杯不醉。可惜老夫昨日醉的不省人事,今早才醒來”老人見到桃花一來,趕緊命人取來夜光杯。到滿了兩杯葡萄酒,笑着向桃花示意。

桃花微微一愣,隨後釋然一笑。對老人去調查自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瀟灑的坐了下來,端起一杯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老人家你可真懂得享受”。

老人眼裡滿是讚賞,若是一般的人早就會質問他了。笑着也不言語,抿了一口葡萄酒:“昨日你請我喝極品桃花釀,今天就當我回報”。

幾口下腹,杯中早已空空如也,桃花臉色如常的笑着:“那就多謝老人家了”。

“老夫姓平,既然昨日你叫我老頭子。那我就倚老賣老,反正你這小丫頭家中也無祖父。我就當你一聲祖父如何?”老人對桃花的從容淡定越加的喜歡,想着之前來這寺廟的目的。看着桃花目中含着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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