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吸了口氣,轉身瞪着走進屋裡的兩人。語氣如同寒冰霜雪:“我一定要報仇,莫柳枝,就這麼讓你死豈不是便宜你了!”。
張氏哀嚎一聲,撲進楊氏的懷裡。楊大牛聽着張氏的哀哭聲,還有桃花怨恨的毒誓。以及親妹子躺在牀上,心漏了一拍。
在院子裡滿地照着銀子的莫氏,聽到桃花的毒誓,嚇得手裡的銀子紛紛掉落。慌張的爬起身,瞧了一眼院子。嚥了咽口吐沫,轉身想要離開。
楊大牛六神無主的走出屋,正好瞧見莫氏偷偷摸摸的收拾了衣服準備離開。臉色立即陰沉了起來,剛剛桃花的話都還環繞在腦海中。雖然到現在都不能接受自家妹子的死和莫氏有關,可如今莫氏這樣的舉動又是爲了什麼呢?
上前一把扯住莫氏的手,楊大牛這一次可沒有以前那樣事事讓着她,心裡早就被楊氏的死狀盤旋在腦中:“你這是要去哪?”
莫氏嚇得脖子一縮,聽到是楊大牛的聲音。頓時鬆了口氣,轉身埋怨的瞪着楊大牛:“你這死鬼,想要嚇死俺啊”。
看着莫氏依舊不知悔改的樣子,楊大牛心更加糾結在一起。眼睛往她肚子裡瞧了一眼,強壓着怒火。莫氏縮了縮脖子,楊大牛忽然這樣看着她。不知爲什麼有些心虛:“你家妹子怎麼了?這縣裡的朱大官人可是說了,明日一早就來接人”。
面對着莫氏的喋喋不休,楊大牛緊握着的拳頭越來越緊。屋裡張氏趴在楊氏身上不停哭泣。桃花就像木偶一樣站着,耳邊聽着張氏的哭聲。最後吸了口氣,尋了件衣服套在楊氏身上。
張氏看着桃花這一系列的舉動嚇得不輕,拉着桃花不讓她繼續下去。可是桃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蹲下身子將楊氏背在背上。
站在院子裡快要達到極限的楊大牛,正欲莫氏動手。就傳來張氏慌亂的叫聲,轉身便看見桃花揹着楊氏。莫氏見到楊氏被背了出來臉色不大好看了,一把就攔住桃花:“你們娘倆想要去哪?這都生米煮成熟飯了,再說人家朱大官人可已經給了聘禮。明天就來接人,你們不許走”。
聽到莫氏親口說出楊大牛終於到了邊緣,正要張口罵桃花母女如何的不識相的莫氏。“啪”的一聲,捂着半張臉。不敢相信的瞪着楊大牛,哇的一聲,莫氏大聲的哭了出來:“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俺現在可懷着你們家骨肉。你居然敢對俺這樣”。
桃花冷笑,沒瞧一眼楊大牛。放下楊氏尋了輌板車將楊氏放在上面。從始至終都未看楊大牛一眼。楊大牛看着一步一步的離得自己越來越遠的桃花,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轉眼看着地上哭鬧的莫氏頭一次覺得無力。
張氏摸着眼淚,瞧着自家兒子那沒出息的樣子。衝着地上的莫氏呸了一嘴吐沫,小跑着跟在桃花身後。
桃花拖着板車,全部的重量都落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找個安靜的地方安葬了楊氏。到了桃花山下,桃花停下了腳步,擡頭望了一眼那桃花漫漫。張氏在後面推着,一直暗暗的抹着眼淚。
“桃花姑娘,你這是……”也不知是不是那平老爺知曉了,尚文尚武兩兄弟居然守在山下等候着自己。
桃花苦笑的抿起脣,上一秒她還快意的暢飲,這一刻。她卻又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轉身看着死去的楊氏,再看看滿頭白髮的張氏:“外祖母還是回去吧,母親我會安葬好的”。
“花兒,外祖母老了。就只有你娘這麼一個女兒,外祖母知道你恨你舅舅和舅母。但難道連最後一眼都不讓外祖母瞧着嗎?”張氏抹着眼淚,依依不捨的瞧着楊氏。
桃花嘴角掛着冷冷的笑容,若真是如此疼愛孃親。就不會顧念莫氏肚子裡的孩子了!若真是如此,早幹什麼去了?一個個的怨恨都在桃花心底滋生着:“尚文送外祖母回去”。
自從確認了平老爺對桃花的態度之後,尚文尚武就將桃花視爲主子。自然是奉命形式,直接上前揹着張氏就走。
尚武偏頭思索了一會,便想接過桃花身上的擔子,可卻被拒絕了。望着那嬌小的身子拖着笨重的板車,一步步的往山上爬去。尚武眼睛閃爍不定,更多的是堅毅。
桃花山上依舊是桃花漫漫,可桃花卻是無心欣賞。在這桃花林中,一座小小的土墳被花瓣淹沒,桃花跪在面前淚眼婆娑的盯着墓碑。
平老爺淡淡的盯着那嬌小的身影,身後的尚文送了張氏回去順道打聽了一下情況:“主子,桃花姑娘這樣……”。
“不必理會,想通了她自然會找我們”平老爺轉身往屋裡走去,便不再看桃花一眼。
尚文尚武猶豫的看了一眼跪着的桃花,便跟着平老爺進了屋。剛剛關上門就聽到門外的敲門聲,尚文尚武聽到一喜趕緊開了門:“桃花姑娘”。
瞧見眼前身高不及自己胸口的桃花,臉上還殘留着淚痕。可神情卻又恢復了以往的倔強。桃花感激的點了點頭,雖然和尚文尚武相識不久。但是他們眼裡的關心她還是能夠深深的體會到的。
桃花走進屋,平老爺似沒瞧見般品着杯中的毛尖。桃花思索了一會,立即跪在平老爺腳下:“桃花知曉平老爺並非普通人,所以懇求平老爺助桃花報了此仇”。
“沒錯,我卻非平常經商之人,來此也卻有其他目的。你果然夠聰明,我要你入京可願意?”平老爺放下杯中的水,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