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媳婦做的飯,莊千落和千城覆是不可能吃的,她們是真的嫌棄老四媳婦髒。
所以見老四媳婦起身去做飯,莊千落立刻轉眼睛想辦法:“四叔,聽了你的教誨,我也覺得自己之前做的太過分。既然我人都來到北坡村,不去看看大爺確實不對,所以你先在家吃飯,我帶相公去看看大爺,下午我們就回來,咱們一起上山給爺爺上墳!”
莊老四聞言眉心一皺。
莊家這邊的人安的是什麼心思,莊千落那個半大的女娃娃看不出來,他的心裡可是門兒清的。
如果讓莊老大知道,他帶莊千落她們上山,那到時候分莊千落的財產,豈不是要帶上莊老大一份兒?
所以此刻,他是無比後悔自己剛纔給莊老大說話。
“千落,現在時辰不早了,只怕你大爺他們已經下地幹活去了,你去也只能撲個空,莫不如等到晚上咱們下山以後你再去吧!”到時候就只怕,你們沒命去了!
莊千落聞言只能在心裡哀嚎,難不成,我們今天就只能吃你那個,只知道給自己塗脂抹粉,卻不乾淨自家的媳婦做的飯嗎?
不要啊!
那樣會拉肚子的。
可是如果現在就擰着莊老四幹,莊千落真的害怕他察覺出什麼,自然不敢跟他撕破臉。
腿腳不是很好用的又挪回炕沿坐下,她是真的不想再呆下去,不想吃那恐怖的飯菜。
眼看着沒有辦法,莊千落只能把心一橫。
如果拉肚子能換來大仇得報,那麼也是值得了,不是嗎?
沒想到,千城覆卻突然站起來,那高大的身材,幾乎把半個屋子的陽光都遮住,室內瞬間就變得更加昏暗。
“千落,既然正事已經定了,那你陪我出去走走吧!這裡也算是你的故鄉,我想多瞭解一下。”說完,千城覆突然擡手就拉住莊千落的胳膊,然後不由分說就帶着她往外走。
那副心急的模樣,似乎是真的很好奇這個小山村一般。
見她們倆都走了,莊老四還沒來得及說話,老妖婆立刻就追了上來。
一雙比枯木還要瘦削的手,死死的抓着莊千落的另一個胳膊,故意壓低的聲音,卻是緊張的問道:“落兒啊!你可是答應過奶奶的,你這是要去哪兒啊?爲什麼不帶着奶奶一起去?莫不是,你要把奶奶丟在這裡,和你男人一起回桃源村吧?”
老妖婆的話真多,真的好煩!
可是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她也是真的不願意呆在這裡繼續受虐待。
莊千落看着她的目光很複雜,卻難得好言好語回答她道:“奶奶,我和相公只是出去轉轉,看看這片生養父親的土地,不到下午就會回來的。”
“而且我剛纔不是說了嗎?下午我會去上山給爺爺上墳。所以我一定會回來的,你聽話在這裡吃點東西,下午好有體力和我們一起上山去看爺……”
莊千落最後一個爺字還沒說完,就被莊老四給打斷:“你奶奶年歲大了,經不起山上山下的折騰,下午就讓她在家裡呆着。也免得她看見你爺爺太過傷心,到時候再哭出個好歹來就麻煩了!”
聽上去,無比合情合理。
莊千落只能點點頭,看向老妖婆,怎麼看都覺得,她像只被遺棄的小狗那般可憐。
老四媳婦在外面慢吞吞的燒火,看到莊千落夫妻倆出去的背影,立刻就把莊老四喊了過去。
老四媳婦直截了當的埋怨道:“你今天腦子進水了?幹啥下午上山去啊?這又是早飯又是中飯的,兩個那麼大的人,得吃咱家多少糧食?平日看着你挺精明的,怎麼一早起來就犯糊塗?”
邊說着,邊往已經很稀的苞米麪裡,又倒了一大瓢涼水。
哼!涼水多了,苞米麪自然就少,這樣攙和在一起,她的心才能稍稍舒服一點。
然後也不管瓢下面佔到的苞米麪,直接把水瓢撇進水缸裡,本就渾濁的水缸,瞬間變得更加讓人無法直視。
莊老四從來不做飯,自然不知道自己媳婦在幹什麼,聽了她的埋怨,眉頭皺的死死的,冷聲道:
“女人家家的,就是頭髮長見識短。我做事,自然有我的安排,你以爲我是你嗎?見個美男魂兒都沒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攙和我的事兒,否則我不介意現在就給你鬆鬆皮!”
老四媳婦嚇得一個哆嗦,莊老四這人有多蔫壞,下手有多黑,沒人比她更清楚。
莊老四不生氣的時候,她還敢埋怨幾句,如果他真的生氣了,她是連屁都不敢放的。
尤其是,莊老四居然發現了,她之前多看了千城覆幾眼。
這已經是一條大罪了,她哪裡還敢多說什麼?
只得繼續往已經稀得不成樣子的麪糊裡兌水,消消心頭氣的同時,也可以用來對付三個白吃飯的人嘛!
只可惜她沒想到,無論是早餐還是午餐,莊千落和千城覆都沒回來吃。
以至於那些和水差不多,一點味道都沒有,也不抗餓又做多了的稀糊糊,只能被她上頓熱下頓熱,吃得她和兩個兒子都拉肚子,也沒捨得丟掉。
這或許就是報應吧!
當然,這都是題外話。
另一邊,莊千落被千城覆帶離了莊老四家,那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她的胳膊還在千城覆的手腕裡,所以高興蹦來跳去的時候,她還牽帶着千城覆的胳膊一同愉快的擺着。
“千城覆,你真是太聰明瞭!知我者,莫過於你了!哈哈哈!就他媳婦做的那些東西,吃了不拉肚子纔怪!要說起來,莊老四一家也都是奇葩啊!這麼多年,他們居然都沒被拉死,這也真是遇強則強的最佳典範,估計已經百毒不侵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纔面對莊老四時,滿肚子都是算計,以至於莊千落一直都很緊張。
和千城覆離開莊老四家之後,莊千落突然放鬆下來,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邊說還邊對千城覆眨巴眼睛,那慧黠的雙眸宛若兩隻振翅欲飛的蝴蝶一般,直直的從千城覆的眼前,直闖入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