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崗村村口的小樹林裡,一個獐頭鼠目賊頭賊腦的傢伙看見邊三輪狂奔而去,還夾雜着刀疤小釋的不斷辱罵聲,頓時眉開眼笑,趕緊騎上自行車來到位於南崗村五里之外的陳家村,東榔頭,陰狼,王楮三人此時就蟄伏在那裡,除了三人之外還有二十多個信誓旦旦立志要跟東哥闖一番事業的熱血流氓,按照事先的計劃,邱二先是在洗煤廠引起**,然後故意放跑報信之人,刀疤要是接到消息,定會前去,而沈三拳大婚,自然是走不開的,邱二把握的恰到好處,聲勢弄的也不是很大,放在沈三拳他們看來,只是一股小型的鬧事分子,算不上大場面,所以這一調虎離山的妙計也就是真正的實施成功了。
看見那猥瑣至極的小子跑來,陰狼有些得意,迎了上去,問道:“老鼠,事情怎麼樣了?”
那賊頭賊腦的小混蛋頓時露出兩顆潔白的大門牙,笑道:“東哥,狼哥,刀疤去了,一起四個人。”
“你確定看清楚了?”東榔頭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可是很好的一次機會,錯過了,或許就很難再遇到。
“嗯,四個人,刀疤還有那個小光頭我認識,其他兩人就是經常跟刀疤在一起的,總共四個人,絕對不會錯!”
“好!”東榔頭一拳擊打在右掌上,“初八初九兩人也去那就更好辦了,以前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初九,那小子有點道道,現在南崗村只剩下沈三拳一個,我看他今天怎麼飛出我的手掌心。”
王楮在一旁沒有說話,他一貫都是聽從斧爺的號令,叫他幹什麼就幹什麼,此時跟東榔頭陰狼的合作也是沒有辦法,誰要他們現在是坐在一條船上,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呢。
陰狼冷着臉,一馬當先的走在最前面,這一次他的心裡已經算計好了,命,是不會要沈三拳的,不過必須要弄斷他的手筋腳筋,讓他以後站不起來,舞不動拳頭,就是想報仇也只能是乾瞪眼。
而在東榔頭看來,制住沈三拳一個也就夠了,刀疤小釋等人都是悍勇,頭腦方面卻是沒有那麼的小花樣,一旦沈三拳完了,這些人遲早都是要服服帖帖敗在自己腳下的,洗煤廠被他們從新的搞活了起來,恐怕也是白忙一場,到頭來依然會落入自己的手裡。
望着邊三輪遠去的背影,沈三拳只有祈禱自己的兄弟能夠平平安安,同時他又感到了一絲的不安,不自覺摸向了腰間,丁叔送給自己的剔骨刀已經放在了房間的牀墊下,前些日子臨走時,丁叔謹謹慎慎的交代過自己,一定要刀不離身,不過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刀始終是不祥的預兆,沈三拳想了一想,還是抽出了身,今天本來丁叔也是要來的,他也已經答應,不過後來又跑到醫院告訴自己,有朋友來,走不開,沈三拳也就沒有勉強,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沈三拳的臉上卻是坦然自若,南崗村的老老小小現在都在一起,是他最爲擔心的一個問題。
烏金膏抽着煙,看着剛纔的一幕,知道東榔頭又耍出了什麼詭計,不過他卻沒有一絲的擔心,看着旁邊桌上的燕小七,叫了過來,小聲的說道:“小七,等下恐怕有事情要發生,你注意一下,千萬不能讓南崗村的老人小孩受到傷害。”
“知道了乾爹!”燕小七鎮定的說道。
刀疤小釋等人走後,南崗村的村民倒是沒有多大的動靜,這些大老爺們基本都喝了酒,興致有點高,刀疤說有人要對他們兄弟不痛快,在他們看來還以爲就是一些小事,現在刀疤走了,該喝的照樣喝,該敬的還要照樣敬,畢竟這可是一場大婚禮,機會難得啊,忙裡偷閒的他們需要的就是這種徹徹底底的放鬆。
舒馬河開車的技術真的不是吹出來的,那輛邊三輪也被他處理的很好,性能和速度一級棒,此時瘋狂的行駛在國道上,後面看見的只是一股不斷冒出的濃煙,以及柴油機發出的轟鳴,嗒嗒的狂嘯聲響絕於耳,載着四個酒意漸醒的傢伙一步步的靠近甘江大橋。
舒馬河現在也算是沈三拳刀疤的一份子了,車裡面有刀疤初八兩人的砍刀,當兩人抽出來時,小釋頓時一拍腦袋,“奶奶的,走的心急,忘記我的寶貝菜刀了。”
刀疤虎着臉,“拿我的吧,我就是赤手空拳也要弄死他幾個王八蛋。”說完將砍刀遞了過去。
初九看着以後,不屑的一笑,“刀哥,你留着自己用,只要那些人還在洗煤廠,我保證給小釋一把趁手的武器,相信我不?瓜皮!”
小釋一點也不緊張,對着初九伸出大拇指,“九哥的手段有多強!我信!”
舒馬河只負責開車,專心致志,大把的加速,油門轟到最底,甩下了不知道多少輛大解放,小東風,從南崗村出現在甘江大橋,只用了短短的半個小時,這個速度小釋知道,技術過硬到了極點的沈三拳最快也可能要四十分鐘,舒馬河,絕了。
過了甘江大橋,前面的道路就變的坑坑窪窪了,舒馬河認準方向,朝着大洪洗煤廠發動了最後一次的衝刺。
嗤嗤的尖叫聲傳來,橡膠輪胎摩擦着黑漆漆的地面,邊三輪穩穩的出現在了洗煤廠的門口,刀疤二話不說,第一個跳了下去,鐵門被打開一半,如山般的煤堆旁二十多個流氓黑壓壓的聚在一起,東榔頭這一次也算是夠給邱二面子,直接給了他二十人,和自己去南崗村的人數數量一般,爲的就是在場面上做出有西瓜炮參與的樣子。
“邱二?”刀疤一陣狐疑,他萬萬沒有想到出現在洗煤廠的人竟然是當日在金多利的大管家。
難道這一次的搗亂是西瓜炮指示的,這是刀疤的第一個想法,看來自己跟沈三拳的確是損害到不少人的利益了,就連西瓜炮也出了馬。
想想以前,自己跟並沒有在一些場合得罪過西瓜炮,唯一的一次也是在金多利,可是當日烏金膏已經擺平,現在既然這個混蛋要跟自己過不去,刀疤的心裡可謂是極度的不爽,再看看洗煤廠的那些工人,一個個鼻青臉腫,唯唯若若的站在一旁,還有那些各大小煤窯的司機,也是趴在地上站不起來,煤堆旁停靠着的四輛大解放全部被打破了擋風玻璃,車門邊上還有斑斑的血跡。
看着刀疤終於出現,邱二也算是功德圓滿了,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將西瓜炮牽扯進來,也算是間接的爲陰狼出了一口氣,誰要這個混蛋看着自己的表弟進號子,屁都不放一個。
“刀疤哥,別來無恙啊!”
刀疤眯着眼睛,手提砍刀,看着這個混蛋,怒道:“邱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這一次未免做的太過分了吧。”現在刀疤跟張大洪的關係已經得到了確定,所以將洗煤廠完完全全說成是自己的事情當不爲過,這也是沈三拳事先想好的,只有跟張大洪正正式式的成爲一家人,才能光明正大的去處理一切事情。
邱二攤開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道:“炮哥有命,我也沒辦法!”
“西瓜炮?”刀疤狠狠的罵了一句,“果然是這個王八蛋。”
初八緊了緊手中的砍刀,伸到面前,“別他媽廢話了,有種都上啊!”
沈三拳知道初八動殺機了,腦海中也是一片血涌,不過當日在金多利他可是親眼看過邱二拿着手槍的,今天在這個場合,這個混蛋會不會也隨身帶着呢,當下趕緊提醒着初八等人,“大家小心,這混蛋有可能有槍!”
初九冷冷的接過一句,“槍?哼,他今天最好別用,要不然我要他永遠擡不起手!”
邱二也知道刀疤等人的悍勇,打架敢玩命,當日陰狼召集四十人都沒賺到什麼便宜,不過今天他的目的不是打贏,而只是演一場戲,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拖西瓜炮下水,讓刀疤產生誤會,而南崗村那邊東榔頭恐怕已經擺平沈三拳了,到時候三家的力量對付眼前這幾個四肢發達的傢伙,邱二想想都後快。
火藥味已經醞釀的差不多了,邱二一聲令下,所有人頓時衝了過來,手中的武器在烈日的反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初九動了,眨眼虎奔了過去,在對方還沒有動手之前,已經是狠狠的一拳擊打在一個流氓的胸口,緊接着左手飛快探出,掐向咽喉,嘴裡冷冷的說道:“小釋,看上誰的刀,跟哥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