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進客客氣氣的招待了沈三拳等人,又是倒茶,又是遞煙,沈三拳四人也不扭扭捏捏,來者不拒,小釋口也渴了,一把將茶喝完,還大大咧咧的說道:“徐老闆,有沒有什麼冰棒啥的玩意,這茶不合我胃口啊。”
幾百塊錢的高檔鐵觀音到了這個妖僧的嘴巴里竟然還比不上那兩分五分錢一根的冰棒,徐進心裡樂呵着,真想大大的叫上一句土包子,不過考慮到眼前幾位都是爺,所以還是不動聲色,去到門外叫來一個小姑娘,說道:“去買些飲料來。”
“知道了,徐總!”
“徐老闆,你不用客氣了,今天我們來也不是爲了吃你的東西,是有正事要談的。”沈三拳笑着說道。
“三哥,你請說。”徐進馬上走了進來,坐在了沈三拳的旁邊。
“就是關於大洪洗煤廠的事,以前你可是那裡的老搭檔,怎麼最近都不往那裡送煤了,不想做還是咋的?”沈三拳的說的很輕很柔,不過在徐進看來卻是十分的有霸氣,言語中似乎還有一絲責備的意思。
“三哥,你看這話說的,大洪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家的煤也一向是跟他搭架在一起,不過……”徐進欲言又止。
沈三拳遞上去一根菸,自己也快速的點燃,丟掉火柴,緊緊的看着徐進,邪邪的說道:“因爲東榔頭?”
徐進剛剛點着的火柴忽的滅了下去,他又輕輕的劃了一根,不過由於手抖,再次的滅掉了。
沈三拳一看,將火送到他的面前,徐進趕緊吸了一口,“謝謝三哥。”
“你怕他?還是他對你威脅過什麼?”沈三拳繼續問道。
“三哥,這話我都不知道怎麼講了。”徐進吞吞吐吐。
小釋一把走了過來,大言不慚的說道:“徐老闆,看在你給我買冰棒的面上,我提醒你一句,東榔頭那混蛋我三哥早晚是要收拾的,你如果還向着他,小心我小釋以後在你身上花上幾刀,你信不?”
“小釋哥的話我那敢不信,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你倒是說啊,跟個娘們樣的,快點。”小釋催促道。
“既然三哥要問,我就只有實話實說了,東榔頭跟我,哦,不對,應該是河西所有的煤礦老闆,他說以後堅決不能往大洪洗煤廠送煤,要不然就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三哥,你也知道,我們是正正經經的商人,不會傻到有錢不去拿,我們也是沒辦法啊,錢可以少賺,甚至不賺,可命只有一條,我玩不起的。”徐進哭喪着臉。
“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大搖大擺的去送煤了,送到大洪洗煤廠。”沈三拳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怎麼說?三哥。”
沈三拳歪着頭,冷冷的說道:“你以前怎麼送,現在還怎麼送,放心,出了一點問題,你找我。”
“可東榔頭,他……”
“他算個屁!”小釋猛的一吼,“他敢攔你,告訴我,看佛爺不修理了他。”小釋說完,將香菸狠狠的踩在地上。
初八也在一旁不失時機的說了一句,“徐老闆,我告訴你,東榔頭是流氓,我也是,懂了嗎?”
“三哥,你看這……”徐進是真害怕了,這小釋和初八就是兩個活生生的混子,現在一個東榔頭不夠,還加上這些,以後的日子恐怕是真的沒法活了。
“徐老闆,今天我能來你這裡,就是有這個信心幫你度過難關,別以爲我沈三拳只知道種田養魚,這煤廠我也進過,積壓幾個月會形成什麼局面恐怕你比我更清楚,你聽東榔頭的話早晚只有死路一條,現在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你的煤我要定了,東榔頭敢要鬧事,大不了我自己拉,你這總沒話說了吧,不過你也知道洗煤廠沒什麼車,所以……”
“三哥,你放心,你這樣是再好不過了,車我出,車我出。”
徐進大喜過望,他要的就是沈三拳的這句話,以後東榔頭問起,他也好用理由來搪塞,說是沈三拳搶煤就行,自己一個小老闆難道還敢跟他們這羣亡命之徒鬥嗎?東榔頭狠,恐怕眼前這個小刁民比他更狠,農貿市場,刀疤婚禮,兩起大事道上現在可是傳的人盡皆知,沈三拳跟他那羣兄弟在衆人心中的形象就是脫了衣服,光着腳玩命的種。
“那你是答應了?”沈三拳問道。
徐進商人狡猾的天賦暴露了出來,笑着說道:“三哥,我可沒答應你什麼,不過你要煤儘管來取就是,車嘛,你用刀架在我脖子上,難道我不給?”
“你這個老小子,你是……”小釋還是聽不出話中的意思,就要開打。
沈三拳一把攔住,“徐老闆果然是聰明人,我知道了。”說完站了起來,“也不早了,還有很多家呢。”
“三哥,我的你可要優先考慮啊。”徐進現在其實心裡比誰都急,那幾座大山一樣的煤放在這裡,就如同堆在他的心窩裡,憋的那是相當的難受。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沈三拳走了出去,現在可不是拉家常的時候,洗煤廠的一大家子人還在等着自己的回覆呢,況且,洗煤廠也該是重新走上正軌的時候了。
“三哥,我送你!”徐進屁顛屁顛的跟了出來。
這個時候去買飲料的小姑娘滿頭大汗的回來了,小釋一見,也不多說,將冰棒飲料一股腦抱進懷裡,大聲的說道:“徐老闆,謝謝了。”
徐進不由的搖搖頭,“有這個小二愣子,怪不得敢玩命。”同時又望着沈三拳遠去的背影,輕輕的說道:“沈三拳,你有種,我徐進相信你,東榔頭嘛,總有一天會栽在你的腳下。”
四人上了邊三輪,小釋將東西分給了衆人,舒馬河高興的咬着冰棒,對沈三拳說道:“三哥,搞定沒?”
“差不多吧,這徐進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只不過我們以後就更加的需要注意了,東榔頭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怕他?三哥,你放心,他要是敢來,我小釋第一個上去收他小命。”
沈三拳一巴掌拍了過來,“得了吧,還不嫌丟人。”
初八看着小釋的傻樣笑了起來,說道:“三哥,小釋說的也沒錯,我們一味的躲避,真的不是辦法,還不如來此硬的,贏了就風風光光,輸了大不了兄弟們一起下黃泉,都是一條命,誰還會怕誰怎的?”
沈三拳臉上的表情忽的陰冷了起來,“他敢動我兄弟,我就先要了他的命!”
一直沒有說話的初九終於是露出了笑容,看着沈三拳,豎起了大拇指,“三哥,今天的你纔像我哥以前說的那樣,有魄力。”
沈三拳搖搖頭,“我也怕,不過人一輩子總要他孃的拼上幾次,要不然白活了。”
“三哥,你放心,九哥可是一個人能打十個,他們來只有送死的份。”小釋在一旁神氣的說道:“我要是能這麼厲害就好了。”
初九饒有興趣的看着小釋,點點頭,“小釋,其實他們最怕的還是你,因爲你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哈哈……”衆人大笑了起來。
小釋不好意思的摸摸那顆沒有頭髮的小光頭,傻笑道:“他奶奶的還真不會寫,嘿嘿……”
邊三輪在馬路上飛快的行駛,徐進能夠擺平,其他的那些小煤窯老闆沈三拳相信也不在話下,這些資源的重新回來,大洪洗煤廠紅紅火火的前景將是指日可待。
初九的話今天似乎特別多,坐在飛快行駛的邊三輪上,又不由的問道:“三哥,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沈三拳看着車外,不斷閃過的景物眨眼而過,他慢慢的轉過頭,看着初九,一字一句的說道:“下一步,河東獅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