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拳愣愣的看着奶奶,半響沒有作出回答。
“三拳啊,小甜不錯,最主要是喜歡你,爲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這樣的人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我知道你喜歡夕老師,我也喜歡,不過我覺得她離我們太遙遠了,我們農民配不上人家啊,小甜能夠爲了保護你不顧自己的性命,光這一點,就夠了。”沈奶奶語重心長的說道。
沈三拳不由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奶奶,我知道,我會認真考慮的。”
“你這個孩子,還考慮什麼,奶奶時間不多了,就指望看着你的孩子出生,你難道就不能圓了我這個夢?”
“瞧你說的,你會長命百歲,快回去吧,等下青山要走了。”沈三拳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陪陪小甜。”沈奶奶交代完,終於是邁着健碩的步伐離開了醫院。
沈三拳再次的點燃一根菸,夕陽,沈甜,兩個糾結在他腦海中的女人名字。
沈甜,沈三拳從來都是拿她當妹妹一般的看待,爲她打架那是毫不含糊,而沈甜爲他去偷煙在他看來也是理所當然,青年男女嘛,只要不是做出那些太過分的事情,保持這點朋友般的熱度還是比較好的,沈甜說了喜歡自己以後,沈三拳一開始覺得無比的好笑,在他看來他們兩個是絕對不會在一起的,漸漸的,九頭牛都拉不回的沈甜展開了漫漫的一棵樹上吊法,對沈三拳死心塌地,沈三拳才終於覺察到這個小姑娘玩真的來了,對於沈萬元交代自己的一生一世,他真的不敢答應,可是今天,奶奶竟然也對自己提起了此事,他就不得不好好的思考一下了,一個小姑娘能爲了你把性命都拋掉,難道還不值得你去愛嗎?
反觀夕陽,家世顯赫,又是個文化人,雲城二小的老師,這樣的女人在那些老實巴交的農民看來,就是嫦娥也比不上,何況夕陽自身的條件也是十分不錯的,清純的臉蛋,動人的身材,加上那輕輕柔柔的說話,會喜歡她也是正常,只不過這種喜歡大多數人都是用仰視的態度去觀望,永遠將自己定格在一個膜拜者的位置,沈三拳承認,他也喜歡夕陽,跟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村民不一樣,他喜歡就是喜歡,是那種發至心底最脆弱部分的信號,他也明白,夕陽喜歡自己,可是不管如何,他永遠都覺得自己跟她在中間有好多座無法逾越的大山,家世,地位,金錢甚至還有個可惡到了極點的夕戰,如果今天沈甜出了事,沈三拳恐怕要找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到了那時候,他管你是少將的兒子還是武裝部的教練,沈三拳不止一次在心中無奈的問着自己,夕戰爲什麼對自己那樣的仇恨,難道就因爲自己跟他的妹妹有着那種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嗎?
沈三拳不想多想,沈甜對於自己的這份救恩他會永遠記在心裡的,至於到底娶哪個?卻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解決的問題,現在最關鍵的還是洗煤廠,東榔頭那邊一定會展開別的行動,鹿死誰手的爭奪恐怕這纔是真正的開始。
按照東榔頭和斧爺的計劃,要徹徹底底的將沈三拳消滅,就必須集合大家的力量,小刁民的實力簡直有時候就是無法估量的,加上烏金膏那個老混蛋,還真要萬分的小心,這些都是在雲城呼風喚雨了好些年的人,心中那個草莽衝動的性子早已經不復存在,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城府和野心。
斧爺和東榔頭是不用說了,一個是廢腿之仇,一個是搶奪飯碗的利益之仇,留沈三拳活在這個世界,他們睡覺都不會安穩。
斧爺給西瓜炮打了電話,老傢伙說的很委婉,就是大家好久沒在一起,坐一坐,聊聊天,隨便談論一下雲城的發展現狀,西瓜炮定然不會不給他面子,不過在心裡卻是狠狠的罵上一句,“老不死的,老子可不會被你拖下水。”東榔頭跟張大洪的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而沈三拳刀疤和東榔頭斧爺的衝突也更是紙包不住火一般的燒的熱熱鬧鬧,現在這麼個情況,老傢伙還有心思跟自己談天說地,不用講,無疑就是想把自己拉入夥,一起來對付那個有點要翻起大浪驅使的南崗村小刁民。
去是一定要去的,要不然別人還會笑話自己,也省的在兩個混蛋的嘴裡留下口舌,不過西瓜炮自己心裡卻是明明白白,這件事打死也不參與,你斧爺,東榔頭,愛怎麼鬧怎麼鬧,再說了,沈三拳也跟自己沒什麼仇恨,想來想去也只有手下的陰狼跟邱二跟人家有些過節,這些都是小事,沒什麼大不了,金多利的那一晚西瓜炮可是記憶猶新,小刁民和那個刀疤可都是寧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主,加上那烏金膏,老傢伙的實力和氣場那真可謂是強大,用飛刀阻擋子彈,更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扯出滿身的炸彈,擁有這樣一些人的金爺,會是好惹的?雖然說沈三拳慢慢的發跡可能會影響到一點自己,可現在還不是一樣,你斧爺,你東榔頭,霸佔了雲城多少地方他西瓜炮心裡還會不知道嗎?沈三拳如果真的能幹掉他們兩個,或許還真不是一件壞事,畢竟一碗米飯三個人分和兩個人分,哪個更賺便宜一點西瓜炮還是知道的,
西瓜炮不緊不慢的換好了衣服,面帶笑容,帶着邱二,一起走進了春風酒樓,時間剛好是晚上的七點半。
東榔頭和斧爺笑臉相迎,這一次的飯局什麼人都沒有請,只有他們三個,而邱二以及斧爺手下的保鏢也都退到了門外,這是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想那斧爺老傢伙,以前可是保鏢不離身的,今天爲了三家的聯盟,也算是豁出去了,飯菜早已經點好,滿滿的一桌,有魚有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土裡面埋的,都上了個遍,酒也是上好的茅臺,打開瓶蓋就已經聞到了那種香飄百里的醇醇之味。
東榔頭已經交代了服務員,用餐時間絕對不能打擾,其實他這樣做也是爲了萬無一失,門口三個人的保鏢和兄弟虎視眈眈的站在那裡?人家敢進來嗎?
斧爺作爲長輩,自然是正襟危坐,東榔頭有心拉攏西瓜炮,笑着站起來,自己親手拿着酒瓶給諸位倒滿,隨後舉起了酒杯,“斧爺,炮哥,一起幹了吧。”
斧爺笑呵呵的端了起來,西瓜炮也是十分的給面子,三人一飲而盡,東榔頭再次的倒滿,隨後坐了下來,對着西瓜炮一陣招呼,“炮哥,吃菜,這些可都是春風酒樓的招牌,香的辣的齊全,最主要是哪裡都能補,哈哈”
西瓜炮一陣玩笑,“我說斧爺怎麼老當益壯了,原來都是這些菜的功效啊。”
“老了,給個女人也玩不動了,現在啊,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斧爺眯起了雙眼,說完之後,大聲的笑了起來。
氣氛一下融洽到了極點,三人就跟三個許久沒有碰面的老兄弟一樣,把酒言歡,憶苦思甜。
三人閒聊了半響,東榔頭終於是忍耐不住,一個眼神給斧爺使了過去,斧爺老東西沒有辦法,來的時候就已經說好,由他出面,畢竟他那張老臉還是能起點作用的。
“阿炮啊,最近的生意如何?”
西瓜炮裝着有點醉意的說道:“煩人啊,都不知道做那一行好了,現在可是處處碰壁,時時爲難啊。”
“瞧你說的,你生意都做到外國去了,對兄弟也隱瞞?炮哥,很不厚道啊。”東榔頭在一旁插上一句,撥草打蛇。
西瓜炮笑着搖搖頭,“都是些小生意,比起你東哥的煤礦事業,小弟汗顏啊。”
東榔頭一把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嘆了一口氣,“炮哥,別取笑小弟了,前些日子發生什麼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栽的慘呢。”
“哎”斧爺也在一旁不失時機的跟了一句,說完,一口將杯中的茅臺喝盡,“雲城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住的了。”
西瓜炮看着兩人裝模作樣的神態,微微的一笑,“兩位,沈三拳那廝後臺可不小啊,我看大有可能風起雲涌一番呢。”
斧爺立馬湊了過去,“阿炮,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危機?”
“呵呵,我跟你們不一樣,我老老實實的開着我的金多利,笑臉迎人的生意不跟別人搶,在外面也是和胡少穩穩當當,不昧着良心做事,能有什麼危機?”
東榔頭一聽,趕緊的說道:“沈三拳這小子的野心可是很大的,收拾了我們難不保以後就會看上你的金多利,炮哥,別怪我沒提醒你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他有那個實力,難道會眼睜睜的看着別人跟他共擁半壁江山?”
西瓜炮沒有作聲,心裡卻在慢慢的思考,自己畢竟也是黑道上的一份子,東榔頭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斧爺看着他有點猶豫的樣子,立馬打蛇順杆上,“阿炮,現在可是我們三個同心同德的時候,只有一起對付沈三拳,方能保住眼前的飯碗,孰輕孰重,你考慮一下吧?”
西瓜炮看着兩人,再次的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