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人因爲李氏的身孕一片喜氣盈盈,之前沈子安和蘇芷被叫來責備還有孫氏氣的李氏差點發暈而引起來的陰暗氣氛立刻一掃而空,不過沈子貴還有春月幾個還是知道了孫氏的行爲,幾人立刻對孫氏怒目相向。
“娘,咱們還是走吧!一來這裡就被人給氣到暈倒,還好你身子結實,要不你肚子裡的弟弟還不有個三長兩短?那到時候誰賠我們一個弟弟?”
春月板着一張臉說,過去就扶她娘,她年紀大一些,自然也清楚一個兒子對他們家的重要,先不說爹孃了,就是她們姐妹幾個,要是有個親兄弟,那以後也是有個依靠。雖然有一衆的叔伯,還有一衆的堂兄堂弟,可是那畢竟關係遠着一層,不是一個肚子裡面爬出來的。她還是想要個一個娘生的弟弟,現在好不容易有希望了,她的喜悅不比爹孃要少。
春草在一旁說:“三叔三嬸肯定會想把四郎五郎賠過來的!我纔不要他們!他們總搶我的吃的玩的!”
沈子平和孫氏的臉一下子變的很精彩,他們想要把兒子過繼給二房的心思是個人都清楚,現在被一個小女娃說出來,還那麼嫌棄,他們面子真是丟大了。要是從前,他們還能反駁兩句,因爲二房那時候沒兒子啊,他們還有一份得意勁兒在那裡撐着,可是現在人家肚子裡面又揣了一個,很有可能就是兒子了,春草這麼一說,純粹就是在打他們的臉,在笑他們如意算盤落空了。
春雲又在旁邊加了一把火,她點頭說:“我不要他們,他們又髒又懶又壞!我要自已的弟弟!”
三郎在一旁說:“你說誰呢?你個小妮子討打呢!”
“你想打誰?!”
沈子貴不高興地說,他對二哥這一家子早就失望了,他們原來就總是用沒有兒子的事打擊自已,想着讓自已給他們養兒子,想着佔他的家產,卻又不好好的對他的閨女。這次孫氏更是差點兒又害的李氏動氣暈倒,要是不是被蘇芷給扶住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了閃失,他可是知道不少女人摔了一個跟頭就沒了孩子!沈子貴現在對二房一肚子火呢。
三郎說:“二伯,你看春草春雲她們,怎麼能這麼對我們?二伯孃的肚子裡指不定是不是個男娃,你們還是不要這麼早得罪我們。要不到時候就是哭着求我們,我們也不會給你們養老摔盆的!”
古代的人之所以重視兒子,除了兒子能傳宗接代,還有一點就是古人都迷信,認爲沒兒子不但不得善終,還會不得超 生。認爲在死後只有男孩才能給他們摔盆,那盆摔的越碎越好,能讓他們死後超生。這也是爲什麼許多人都想要兒子,沒兒子也要過繼個兒子的緣故了。而這摔盆的,自然可以得到死者的財產。
三郎這麼說,可以說是十分的惡毒,不僅咒他的二伯無子,還拿這身後世相威脅。
這話一出口,不僅二房的人臉沉下來,聽到的人都知道壞了。
春月氣的指着三郎罵道:“好啊!三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你這麼做侄子的嗎?!你以後不要再說是我爹孃的侄子,我們家沒有你這號親人!”
李氏也聽到了,她本來是高興自已又有了身孕,現在被三郎這麼一說,又開始擔心肚子裡面這個不是兒子了。
沈子貴可以說是最生氣的人了,他指着三郎說:“你給我滾一邊兒去!就算你二伯孃這次又生一個姑娘也輪不着你們給我摔盆!以後我沒有你這個侄子!春月她娘,咱們走!再呆下去我要揍人了!別嚇着你了!”
沈子貴扶着李氏向外走,走到沈子平和孫氏面前時,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把兩人都給嚇的倒退一步。
沈有福站在堂屋裡面,聽着外面的動靜,臉陰沉着,想這老三兩口子真是太不會養孩子了,看看給養成什麼樣子了!他又想起來當初要不是三房攛掇,他還不會把沈子安兩口子分出去,那現在沈家又該是什麼樣的風光?
沈子舉看着這一切,也覺的三哥一家子太不像話了,想着以後他要是當官了,這一家子肯定會攀着他,到時候他想要趕也是挺麻煩的,肯定要照顧着一二,可是他們總這樣,說不得就會給他惹上**煩,他可是要當官的人,而且是想要做到最高處的官位的人,可不想因爲這麼一個哥哥而受了連累。
沈子舉這麼一想,就也向沈有福表示了他的意思。
沈有福本來就生氣着,一聽沈子舉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沈子平和孫氏他們都沒想到,這麼一鬧,他們這一房又要挨罰了。
李氏被一羣人給護送着出了門,路上有人看着他們臉上的笑容,一打聽,春草立刻就說她娘要給生弟弟了。這一路過來,不少人都知道這個事了,全向他們說着恭喜。看着沈子安和蘇芷也跟着一起,立刻就想這李氏能再有身孕,想來又和沈家這四兒媳婦有關係了,這可真是個有本事又有福氣的!
不提沈子貴一家人如何歡天喜地地回了家裡,沈子安和蘇芷回了福園,剛坐下歇一會兒,就有人登門了。
張家的管家身後跟着個小廝,一臉笑容的進來了,一進門就向沈子安和蘇芷拱手行禮,那腰哈的很低,比平時可是又恭敬了許多。
“沈爺,沈夫人,我們家少夫人有喜了,這是給你們送喜信兒來了!”
張管家的聲音裡都帶着喜氣,張家子嗣艱難,張大富就這麼千頃地一根苗,而這一根苗張保柱又和張大富一樣,甚至比張大富還不如,娶了十多個媳婦這麼多年也沒生下個一兒半女,甚至連個懷胎的都沒有,成了方圓百里的笑話,成了張家人的心病。現在終於有動靜了,還是張家正正經經的少夫人有了身孕,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而這好事別人可能不知道,張管家可是清楚,這和眼前的這個沈夫人可是脫不了干係!他怎麼能不更巴結這兩口子?
蘇芷一聽一愣,想這好事成雙啊,這二嫂剛有了身孕,接着又聽到了張少夫人有孕,難道送子娘娘都趕到這一天來送喜報來了?還是說,這是老天爺給她這個穿 越女的特別照顧?不過驚奇歸驚奇,她還是挺高興,李氏和商氏都是像她前世一樣不易懷孕,現在終於能有自已的孩子了,她爲她們高興。
“恭喜,恭喜,是什麼時候診出來的?這一胎還平穩吧?”
蘇芷笑着問。
張管家笑着答:“少夫人的身子非常的康健,小少爺也很平穩,郎中都說了母子都很好。少夫人很高興,說全是沈夫人的功勞,說是沾了你的福氣,這備了薄禮來以示感謝,還請你笑納。”
張管家身後跟着的小廝和隨着一起進來的劉金劉銀手裡都拎着捧着東西,連藍大娘都沒空手進來。有精緻的匣子,有綢緞包袱,還有布料。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份禮不薄,可以看出來張家這次是真的欣喜異常了。
蘇芷客氣了幾句,就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張管家又遞過來一個張信箋,說:“這是我家少夫人給沈夫人的信,還請過目。”
蘇芷見那是一張十分淡雅的信箋,上面還有淡雅的蘭花,笑着打開了,上面一張紙寫的滿滿當當的,全是商氏對蘇芷的感謝之辭,最後想請蘇芷去一下,想要當面感謝她,另有一些事情要問。
因爲從肖萍兒那裡聽說了一些事情,蘇芷本來就打算去一下張家的,現在既然商氏相約,她想着正好,就對張管家說她會去。
張管家笑着應了,然後又匆匆地走了。
蘇芷去看了一下送來的禮,挑了下眉,想這張家這次可真是高興壞了吧,送的禮可真是不薄,頭面就送了六套,金銀珠玉,做工精巧。一把鑲着玉石的短刀,一張精良的弓,十隻箭,這是給沈子安的。另外還給小日三個送了長命鎖玉佩手鐲,全是是按着一人雙份來的。布料也送來六匹,另外還有不少香囊荷包等精巧的小玩意兒,一匣子小銀錠子,一匣子小金錠子,還有一張六百兩的銀票。
蘇芷想這些日子真是財源滾滾,不是別人的謝禮就是皇上的賞賜,她想着明年開春可以在園子裡面再施工了,她想着讓園子裡面多些假山,還要再蓋一處更加精緻的院落,和這個四合院用遊廊連起來,到時候就像是她曾經看到過的那些園林裡的建築一樣,她可是要在這裡住一輩子的,當然要修的優美一些了。
“媳婦”
沈子安看着蘇芷在那裡拿着那些珠寶金銀想事情,輕聲叫了她一下。
蘇芷轉頭看他,眼神在問他有什麼事情。
沈子安拉着她的手,說:“媳婦,現在別人都叫你送子娘娘,我們什麼時候有個孩子?小日他們是很好,可是我也想要媳婦你生的孩子。”
蘇芷的臉一紅,前世今生她都是沒有生過孩子的,現在被愛的男人這麼一問,她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因爲孩子一直是她最最嚮往的,她也不會逃避這個問題。這一年來一直大旱,蘇芷雖然有靈泉仙蓮,不擔心生活會過的苦了,可是也擔心會有什麼災民 暴 動的事情,她想要孩子,可是卻不會讓孩子在一個可能會受到傷害的時候來臨。所以一直計算着日子,刻意避 孕。
“總會有的,我們多多努力。”
現在旱災過去了,日子過起來了,再也不用怕這怕那了,蘇芷想沈子安也想要孩子了,那麼是時候迎接一個小生命到來了,她想到這裡,心情大好,忍不住挑 逗起自家相公來,看着他因爲自已的話小麥色的皮膚顏色更深了,忍不住笑起來。
沈子安看着媳婦笑的好像一朵花一樣,把她抱了過來,一聽手抱着她的肩,一聽手按在她的後腦上面,深深地吻了下去。
張管家是坐着馬車來的,要經過河邊村的街裡,自然有不少人看到了,有那閒的沒事的就跟過來了,上去和那車伕套話。張家的車伕也是高興着呢,因爲少夫人有喜了,他們所有的下人都得了賞,一聽到別人來問,他就高高興興地把情況說了。這一說,聽的人全是驚訝不已,想這沈家小娘子可真快成了仙了,這她的二嫂李氏剛被診出來有了身孕,同一天裡張家少夫人就有喜了,這不是她的功勞是誰的功勞?!
不管蘇芷如何否認她沒有送子娘娘的本事,這些有孕的女人只是身子不好,一調理就好的,她只是給人調理好了身子,不是所有生不了孩子的女人她都能給治到懷上孩子。別人都是不信,蘇芷的福氣和醫術算是徹底地揚名了。
張管家也聽車伕說了這事,驚訝之下回去就和張大富說了,張大富更是確信他張家有後是蘇芷的功勞了。
蘇芷來一來到張家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歡迎,先是張大富感謝了她一番,然後是張保柱,這父子兩個全是一臉的笑容,尤其是張保柱,快三十了,終於要有孩子了,終於讓那些在底下看他笑話說他沒用的人閉嘴了,他心情很好,和沈子安蘇芷兩人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高了一個調。
蘇芷看着張保柱的笑模樣,心裡想他這樣子要是落在月姨娘的眼中,不知道得多刺月姨娘的眼,一想到這個,蘇芷心裡就有些舒服,想這月姨娘想利用自已,她可是做夢去吧!
沈子安留下來和這張家父子說話,蘇芷由丫環帶着去見商氏了。
在路上,蘇芷見到了月姨娘,月姨娘還是那麼的嬌麗,粉紅色的襖兒,白色的裙兒,臉色有些憔悴的,卻顯的像那被風雨吹打過的梨花,更讓人心動心疼了。
蘇芷想這個真正的趙小妹也是個了不得的人,曾經她還擔心自已頂着她的名時表現的太過於優秀會讓人懷疑一個從尼姑庵里長大的女子是不是太離譜了,可是現在她想她沒多離譜,這趙小妹不是挺了不得的嗎?如果她不是穿 越人士,真要甘拜下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