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亞收回思緒,尋着一個理由。“在想,你的水平不錯,讓女人銷魂。”
周澤雲瞥她一眼,嘴角微勾。“你竟然拿我開玩笑。”
唐秀亞雙手環着周澤雲的腰,隔着他的襯衫,也能感覺到他的腰身健壯。她笑了笑,答得不露半點端侃。“我確實是這樣想,你的活好。”
周澤雲對她俯下臉,答得乾脆。“你一次次在我身上撒謊。”又低笑,“不過,你說,我就聽。”
唐秀亞是要生氣還是悲哀?
他對她寬容到,他不愛她,做這種事的時候,她走神並撒謊,他也不會上心,生氣。
可是,換個角度想,他不愛她,所以纔會任由她撒謊,他不拆穿她。
他離開她的身上,抽了支菸,回到車上。
車子下山,回到公路,在一間便利店停下。
周澤雲對唐秀亞說,“在這裡等我。”
他進去便利店,很快就出來。
他遞給唐秀亞兩樣東西,一杯咖啡,以及,一顆藥。
唐秀亞訥悶,看着周澤雲問,“這是什麼?”
周澤雲點了支菸,望着外面沉沉黑夜,說,“我沒控制住,在外面動了你,所以——”沒做安全措施,讓唐秀亞事後避,孕,服避,孕藥。
唐秀亞震住。
隨即哈哈笑。
她快要笑出淚,周澤雲轉過臉看她,目光亮着鋒利光芒。
唐秀亞的心被割到,話不對心說,“多謝你爲我着想。”她說,“我也不想懷孕。”又說,“我們這種關係,總有天會結束,到時有個孩子牽絆,總是不好。”
周澤雲黑眸直勾勾凝着她。
唐秀亞對周澤雲揚了揚咖啡,“怎麼是咖啡,”她說,“我去買礦泉水。”
周澤雲深深凝視她,彷彿要看出唐秀亞此刻心裡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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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唐秀亞臉上沒裂縫,目光也不露半點情緒。
他嚴肅按着她的肩膀,“咖啡不是讓你服藥。”
然而,他做得出給她買避,孕藥,唐秀亞也做得出當着周澤雲的面服下這顆藥。
她跳下車,買了礦泉水,二話不說就着礦泉水把藥吃了。
周澤雲眸子冷厲,打量唐秀亞好一會,才把車子開走。
他送她回去。
兩人一路無話。
車子到了公寓停下,唐秀亞迅速下車。
她對周澤雲擺擺手,快步跑向樓梯。
周澤雲眸子暗了暗,打轉方向盤離開。
第二天,唐秀亞到公司,有店員送一大束薰衣草到公司,薰衣草裡夾雜着一些白色小花,十分清雅漂亮。
花束上有名片,是周澤雲。
他的電話跟着來,“昨晚的事,是我做得不妥。”不該表現得這麼急切,讓她服下藥。
唐秀亞裝沒聽懂。“我要開會。”她掛上電話。
昨晚她說喜歡薰衣草,今天他就送了過來。
他討女人歡心,有他的手段。
唐秀亞苦笑,埋頭工作。
中午,她泡了杯咖啡做午餐。
有人輕敲門,然後推門進來。
唐秀亞擡起頭,詫異。
周澤雲開門見山。“昨晚的事情,抱歉。”
唐秀亞又是一怔,兩人只不過是契約關係,他沒必要親自登門道歉。
唐秀亞看他一眼,淡淡說,“我沒事。”
周澤雲上前來,在她的辦公桌前站定,眯着量打量她。
他的視線落在她面前咖啡,微掀脣。“賞個臉,一塊吃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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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秀亞指了指桌上一沓厚厚文件,找理由。“我走不開。”
周澤雲神色略顯陰沉,在沙發坐下。
唐秀亞正想着要找理由趕他走,周澤雲眉心微擰,似下着決心,忽然對她說,“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對你。”他一定會做安全措施。
話說到這個份上,唐秀亞不知如何接。
周澤雲很少解釋的人,拿出耐心對唐秀亞說,“我給不了你未來,所以,我不希望你懷孕。”
這話撞着唐秀亞的心,讓她清醒。
是的,他有意無意讓她明白,他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
而唐秀亞只是對周澤雲有些感覺,也不想跟他在一起。
柳相宇讓她有着陰影,不想再投入另一場感情。
這樣一想,唐秀亞心裡的鬱結就消了。
她合上文件,大方說,“你請客。”對他眯眯眼。
這話代表她原諒了他。
周澤雲這麼淡漠的人,得了句話,鬆了口氣。
他走過來,撓着她的頭髮,轉頭四周看了看。“那束花呢?”
不等唐秀亞答話,他薄怒捏着她的臉龐。“扔了?”
眼不見心淨,唐秀亞給了別的女同事。
周澤雲瞪唐秀亞,恨恨地,“下次再拿我的心意糟蹋,看我怎麼收拾你!”
唐秀亞朝他笑一笑。
周澤雲找了間餐廳,菜色精緻。
唐秀亞問周澤雲,“你的公司負責什麼業務?”
周澤雲捧起酒杯,看她一眼。“什麼都做。”
這人。
還是不肯透露他半點事情,不管關於他與女人,還是他做哪一行生意。
周澤雲呷口酒,斜眼看她。“最近我在跟柳業輝接觸,想跟他合作。”
唐秀亞問,“是哪方面的生意?”
周澤雲的臉陰了陰,視線深幽凝着琥珀色的酒。
他的話跟人一樣覆上寒意。“不是哪方面生意,我到柳氏企業就職。”
唐秀亞吃驚,嘩地擡起頭。
周澤雲也擡起頭,兩人目光對視。
他的目光平靜無波瀾,可眼神讓人打冷顫,像一團冰卷在眼底,讓人看了感到冷。
唐秀亞直接問,“你想幹什麼?”
周澤雲牽脣淡笑,眼神閃過狠意。“不是告訴過你嗎,我要奪走柳相宇的一切。”
唐秀亞驚聲,“你來真的?”
周澤雲回到淡漠,聲音沒有半點感情答唐秀亞,“在公事方面,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
是,他只對她開玩笑,說流氓的話。
可談到工作與生意,他正經嚴肅。
唐秀亞攤攤手。“我看不透你。”
周澤雲把她的牛排拿過來,給她切牛排。
再把牛排放回到她的面前,他淡淡說,“這樣不是很好嗎,我不想談感情,你不愛我,我不愛你,剛好湊成一對。”
唐秀亞看他一眼,很悲哀。“你以後總會愛上別人。”不是她,也會是別的女人。
周澤雲瞥着她,眼裡帶着笑意。“你也是,等你真正走出離婚陰影,你也會跟別人戀愛。”
“我?”唐秀亞反手指着自己,不由苦澀笑出聲。
飯後,周澤雲給唐秀亞叫了甜品,他仍然喝酒。
唐秀亞心情沉悶,吃得多,撐到。
周澤雲把車停好,陪她散步走回公司。
他這麼體貼,唐秀亞深深看他一眼。
到了公司,他目送唐秀亞進公司,轉身給楚欣華拔電話。
他到事務所找楚欣華,嚴肅問她,“唐秀亞與柳相宇就要開庭的官司如何?”
楚欣華答,“勝算很大,而且有工人出來指證柳相宇調唆他們鬧事。”
周澤雲登時拉下臉。“我不要這種答案,我要的是肯定,百分百。”他不能讓唐秀亞輸掉官司。
他的強勢,讓楚欣華震了震。
半響,她對周澤雲意味深長說,“澤雲,你介紹朋友過來打官司,我感謝你給我生意,”停了停,她喝口咖啡,緩緩說,“但你不要過度熱心,我自會處理這場官司。”
周澤雲銳利視線射向楚欣華。
楚欣華一身職業裝打扮,清爽幹煉,額頭流海往後梳,露了光潔白晰額頭,明媚靚麗,有幾分楚喬雅的影子。
楚欣華說,“聽說你和唐秀亞交往?”
周澤雲不悅。“你調查我?”
楚欣華深意笑了笑。“沒有,只是在整理唐秀亞案子資料,無意發現她出入你的寓所。”
周澤雲拉開椅子站起來,轉身走了。
到了事務所門口,他丟給楚欣華一句話。“不是戀人關係。”
楚欣華又笑了笑。“我姐姐在監獄,你在外面應酬需要女人,我能理解,但希望你能把握好跟唐秀亞的分寸。”
楚喬雅在監獄,周澤雲一個人在外面,男人寂寞需要陪伴的女人,楚欣華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只要周澤雲和唐秀亞不涉及感情,她是不會插手干涉的。
現在的社會,愛情與牀上女伴男人都分得很清楚,她也希望周澤雲是這樣的男人。
案子開庭前一天,柳業輝再次找到唐秀亞。
柳業輝選了一處僻靜會所,四周濃綠樹蔭,一面小旗子寫着茶館兩個字在樹枝上飄搖。
柳業輝把一個文件遞給唐秀亞。“唐家公司你想轉手的幾個項目,柳氏接手過來,”在商言商,柳業輝說,“價格不會比行情低。”
唐秀亞吃驚,一一看過每頁文件,給的價格確實公道,沒有壓榨她。
柳業輝嘆氣。“官司你就撤訴,現在對你來說,資金注入唐家公司更加重要。”不然,唐家公司就只會是關門。
話直擊唐秀亞軟脅。
她當初執意起訴柳相宇,是柳相宇讓投資者和買家都不要跟唐家公司合作,讓唐家公司沒了資金運作。而且,他讓工人到公司鬧事,讓唐秀亞忍無可忍。
柳業輝喝口茶,看着唐秀亞,語氣慈愛。“秀亞,要是你能給柳家生個一兒半女,我是不會同意你和相宇離婚,”他感慨,“你的個性比較內斂,可以容忍柳相宇,他還沒長大,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