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楠說這個問題,我還真是沒注意:“不過蔣小康告訴我是表妹,那應該有血緣關係吧?”
“你和凌輝還是表姐弟呢!”劉楠很有見地的指出:“你們兩個有血緣關係嗎?”
呃,我還是不太明白:“這怎麼又跟我和凌輝扯上關係了?”
“你就傻吧!”劉楠見我不開竅,她重重的拍了我額頭一下:“我上週末的時候給王靜民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他們寢室週末就兩個人在。換句話說,週末蔣小康沒有住在宿舍裡。”
“我知道啊,蔣小康說了。”我揉揉額頭:“蔣小康去陪他表妹了……喂,怎麼又打我?”
劉楠搖頭晃腦的指點我:“要不我說你傻嘛!什麼表妹能開學連着來學校看錶哥啊?什麼表妹來,需要表哥陪着住啊?別說凌輝不是你親表弟,就當他是你親表弟,他來看你,你能出去和他住嗎?”
呃,好像是不能的。
“所以啊,蔣小康的表妹肯定有什麼問題。”劉楠緊着催我:“你倒是問問啊!”
我嘴上答應劉楠,可卻完全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對於蔣小康,我還是很放心的。哪怕他不喜歡我了,說和我分手,我也沒覺得什麼要緊。
又是一週索然無味的過去,周天晚上慣例迎來了老師導員的大查寢。老師和班委將女生宿舍樓團團圍住,連只蒼蠅都飛不上來。這次我是長了記性,把自己包裹的異常嚴實。
女同學們無比的期待,何佳怡抱着毛絨玩具兩眼冒星:“希望李致碩老師還是能不穿上衣來。”
“希望李致碩老師來了就不走了。”陳敏慧湊到何佳怡旁邊,她們兩個的眼神色情而又露骨:“李老師來了的話,我們就把他撲倒再拉起,再撲倒,再拉起。”
“哎呦,你在說些什麼啊!”何佳怡裝成羞澀的一拍臉:“爲什麼要一直女生主動?怎麼也要給李老師一個反撲的機會啊!”
陳敏慧一本正經:“哦,也是。來吧,來撲我,我可以的!”
這兩個色女……真是夠了啊!
我偷偷瞄了一眼,趕緊跑了回來。九月底的天氣,夜裡已經開始變涼。李致碩不是查寢的,他完全是來走時裝秀的。藏青色的棉麻木扣上衣,淺白色的棉麻七分褲,編織樣式的半拖鞋。李致碩還帶了一副黑框的大眼睛,模樣斯文的很像個大學教授。
“土木的,”班長站在走廊的人羣裡喊:“土木的過來一下,我點下名。”
“金朵,讓何佳怡她們幫咱倆點到吧!”劉楠拉住我:“我不想出去,你在寢室陪陪我唄?”
我能看出來,班長張羅了半天就是想勾起劉楠的注意。我也同樣能看出來,劉楠是走路都躲着他……我點點頭,轉身對何佳怡說:“那你幫着我倆點個到吧!”
“行,”何佳怡和陳敏慧還沉浸在花癡的幻想中:“金朵,李老師今天穿這麼帥,不出去可惜了啊!”
我覺得我的心在滴血:“不,不用了,我不去了。我在寢室陪劉楠一會兒,她有點不舒服。”
何佳怡和陳敏慧嘰嘰喳喳的去走廊,門一關上,噪音小了很多。
“說狠話的都是女人,做狠事兒的都是男人。”劉楠說話稍微帶點北方口音,平時慢點說普通話還能好點,她語速一快,就跟單口相聲似的:“郝建偉還真對的起他的名,他也是夠賤的了啊!拿我當啥人了?以爲他給我個好笑臉,我就奮不顧身前仆後繼的去給他當小三?我是喜歡他,但我還是要臉的。”
我對着劉楠豎起大拇指:“好,說的簡直是太好了。”
劉楠話慷慨激昂的說了五分鐘,接着又憋了:“哎,還不是自己沒出息?願意喜歡人家,活該。”
“楠姐,班長還是總找你嗎?”
“電話短信天天發,我都沒給他回。”劉楠悵然道:“班長大部分的短信都是說他快和女朋友分手啦,我誤會他啦,他沒有別的意思啦,讓我別生氣啦……我是再等他說這些廢話嗎?我是再等他說,劉楠,我跟女朋友分手了,咱倆在一起吧!說了這麼多的廢話,還不是想讓我給他當備胎?”
班長的行爲,確實挺讓人無語的。腳踏兩隻船,還是好聽的。再說難聽點,班長完全是把劉楠當備胎……我對男人找備胎的行爲極爲不恥:“楠姐,你別往心裡去了。經過這事兒,你也看清楚他是啥樣人了不是?好車誰用備胎啊!只有破車才用備胎呢!”
“可不。”劉楠越說越生氣,我都擔心她扛椅子出去揍班長一頓:“我就算是個輪胎,我也不給他那輛破車用。”
外面人生嘈雜,我和劉楠在寢室裡罵的暢快淋漓。漸漸的,話題由譴責班長找備胎的行爲轉換成班長和破車哪裡相似。
我和劉楠聊的正高興,門外突然有人敲門。劉楠也沒想其他,她坐在椅子上喊:“誰找你姑奶奶我啊?進來吧!”
“劉楠和金朵。”
李致碩開門進來,劉楠登時換亂的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李老師?!”
寢室裡掛着的都是內衣內褲,李致碩的視線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了:“你倆繼續說吧!我就看一眼。”
一句話說完,李致碩又快速的從寢室裡退了出去。
我和劉楠對望着眨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還是何佳怡和陳敏慧回來解答了我們的疑問:“李老師聽說英語專業的男生有好多和女朋友出去過夜的,他可能以爲金朵也去了吧!”
毫無來由的,我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李致碩,是不想我和蔣小康出去嗎?
不敢讓自己想太多,我拼命的制止住自己悸動不安的想法。爲了強化自己和蔣小康在談戀愛的意識,我還主動給蔣小康打了個電話。
蔣小康不知道在幹嘛,他並沒有接我的電話。我心裡的悸動逐漸轉爲不安,可是這不安,我又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早早的我就躺在牀上,早早的我就睡去。第二天一早,那些不安和悸動終於找到了出口。
我在寢室門口被蔣小康的“表妹”打了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