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驚喜

一個小小的羣演出現的頻率未免也太高了些,而這次影帝終於想起胡亂是誰,那個演戲還算認真,在自己面前會害羞的大男孩。

“鄭哥,這名真有意思,胡亂胡亂。“助手每次聽到胡亂的名都要笑半天,是不是親生的兒子竟然取這名,要他說着胡姓也是夠少,介紹自己時說:大家好我姓胡,胡蘿蔔的胡,胡說八道的胡?

鄭世斌目光深邃,淡淡瞥一眼不予理睬。

下午鄭世斌還在拍戲,女主角不給力總是出問題,次數太多他也覺得有點煩躁,眼瞅着導演要在片場發飆了女一號終於咬牙使勁勉勉強強過關。

“鄭哥,喝水。”

鄭世斌接過水杯剛擡起想喝,目光所及對上青年含笑的眼睛,對方看到自己在看立馬低下頭帶着被撞破的尷尬微笑,講道理這偷看的事他就在粉絲身上見過,可能進來的估計都不是粉絲,鄭世斌心裡升起某天某人拎着魚湯和水果戰戰兢兢站在他房門口的畫面,於是低聲對助手說:“他是胡亂?”

助手看過去嘿嘿笑:“對啊就他,之前他說是你粉絲我還以爲是想抱你大腿,可是他剛來就看你拍戲一動不動的,眼睛直勾勾的。”語氣無不顯示八卦與自豪。

“你看的倒是仔細。”影帝再看過去沒了胡亂的身影,轉頭對助手說了一句。

聽不出是高興,挺像龍顏怒的前兆,助手手捂嘴開始回想剛剛說的幾句話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字眼,每次影帝不高興的時候就會用虛無縹緲的眼神看他一眼,那一眼冷的人心裡涼颼颼的。

影帝說:“管住你的嘴,禍從口出。”他不想第二天看到什麼瞧不起新人的新聞。

再說胡亂被偶像撞破時就趁他和助手說話走開了,碰上打他電話的一起到導演面前過關,導演看人老實頭一擡算是定了,“去看看劇本。”

“嗯好,謝謝導演。”他拿到幾張紙,和幾個月對比強多了,拿到的人物不再是隻有一句臺詞或者不超過20個字的,形象方面也漸漸趨向檯面上,對他來說是好事。

化妝師三兩下搞定,胡亂的角色沒什麼外貌要求,“要是所有人長得像你這麼上鏡得省我多少時間。”手在男人臉上東摸西摸,美術裡橢圓形的臉最上鏡,不合三庭五眼規範的多半都需要後期‘整容’,就她手裡接觸過的明星十個有8個都去填充過東西使自己臉能夠上鏡點,“你臉上鏡,臉型不錯,你告訴姐姐是在哪家醫院看的?”這句實屬開玩笑。

胡亂對着鏡子看看轉身嗤笑:“我一個小羣演哪有錢去整容。”

小角色的戲份半天就趕完,平時和胡亂有交流的工作人員扔給他一瓶礦泉水,胡亂接住一樂,冰的,“謝了。”

拿到手沒有心情喝,感受着手裡的涼爽注意力全放在片場裡的牀戲上,胡亂看的有點不好意思輕咳嗽幾聲,眼神卻是絲毫不離中央搭建的木牀上。

這場應該是鄭世斌演的的男主和女主互通心意,一切水到渠成的畫面,大結局按照套路開始狂放糖。

可這糖他不要吃,不好吃。

在場幾十個工作人員,都盯着身穿喜服的新人‘入洞房’,鄭世斌滿眼深情對視着女主,胡亂站在導演後面盯着攝像機裡的畫面,機位從全身景到半身景,再由手部特寫轉爲肩上景,他‘咕咚’嚥下一口口水。

只見攝像機畫面裡鄭世斌邪魅一笑,幽暗的眼眸裡掩藏霸氣。發冠取下黑髮散落配上飛揚劍眉,狂野不羈。大紅並蒂蓮立體刺繡紋底嫁衣早就已經鬆垮掛在身上露出蜜色胸肌,他大手一揮扔掉女主的蓋頭。

鄭世斌多年演藝經歷讓他在衆人面前演親熱戲簡直小意思,就是不知道身下女主李冰宜是什麼情況,雙腿自動攀上自己腰磨蹭,蹭的地方還不是正經地方。

腹下一緊,鄭世斌眼睛眯起危險看向李冰宜,這個女人……

李冰宜今年33歲保養得宜看着還是鮮肉的年紀,滿臉膠原蛋白的模樣但沒少被爆出暗地打過針,鄭世斌不玩私人賬號不代表不知道八卦,李冰宜原本是走實力派正劇路線,今年不知道是發什麼瘋走傻白甜,炒作炒的飛起,形象一落千丈。

想到這爲避免出現不必要的新聞,他身子往上擡與李冰宜保持一點距離。

“你今天喝……喝醉了,改天?”李冰宜嬌羞道。

下一句應該是“娘子不該懷疑爲夫的酒量。”鄭世斌抿嘴背對鏡頭暗道真是失算,兩人戲服寬大,李冰宜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磨蹭的來勁,諂媚的笑着湊上去,讓人看不清這是真辦事還是演戲。

手裡傳來塑料瓶‘咔嚓’聲,他回過神放鬆努力把瓶子捋直。

偶像在有的戲裡露的可還要多呢,前年那部還是洗澡的戲香豔極了。下一秒又立馬推翻安慰。

這在現場看和在電視裡看能一樣麼……

稍微體會到爲什麼偶像結婚,有的粉絲就大哭大鬧。

因爲是婚禮最後一場戲導演放了時間,能一次性過就過,意思就是兩人要演到那個水平然後剪輯成破碎片段遠離18|禁。

李冰宜笑着笑着就笑不出了,氣氛太尷尬了。笑得僵硬突然見鄭世斌眼神犀利起來,下意識想起來卻不想男人拉着他進行一個翻轉,再清醒過來,位置不變但自己兩腿被壓制住動彈不得,頓時羞愧難當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她是想能和鄭世斌扯上關係的話那自己是肯定能出頭了,因爲鄭世斌身後背景雄厚,肯定能幫她洗白,單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在她石榴裙下多少男的都躺了,她是抱着百分百的信心來做的,現在這不是啪啪啪打臉嗎!

下面的臺詞幾乎是從嘴裡擠出來的。

“咔,收工!”

鄭世斌即刻從木牀上爬起來,面若冰霜,李冰宜接着拉攏戲服起來拉着男人:“對不起,我是按着劇本里描寫來的。”遞過去劇本翻到那頁,鄭世斌平靜的說:“沒事。”

一聲沒事,就是不讓人有解釋的機會,人家不在乎。

蹲在攝像機前看回放的幾個人都面對面不知道怎麼出聲,畫面怪異的很,李冰宜做的像真的的一樣。

演戲就是演的越真越好,可就是甜不起來。

“導演,要不要重來一條?”

“算了就這樣,反正又不是全播,都沒露點就這樣,收工!”

胡亂站後面忙遠遠望了一眼偶像聳肩走開,鄭世斌臉色很差。這時手機震動起來,他看看屏幕是陌生號碼。

不對,有見過。

“你好,我是胡亂。”

“我是《戰天下》的製片人,請問你最近是否有空來接場戲,當初我們對你的面試非常滿意不知道你現在還有沒有意向來參演我們的戲?”

胡亂起先摸不着頭腦,聽後自己笑起來了,“有,最近很有空。”

“那好,下午劇組見,電話裡商討不方便。”

“行!”胡亂現在有點小激動,到廁所裡換衣服順便對着鏡子捏捏臉,總有那麼一天。

他混了一年多的羣演,第一次接到這種電話語氣誠懇,不是隨手撂下的那種賞賜口語,胡亂是個容易滿足的人同時他也有很大的野心,但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和努力的方向,一口吃不成胖子他可以慢慢來。

角色依舊是當初那個疤頭,胡亂驚訝的拿到劇本躊躇着問編劇:“這個角色不是當初被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