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在華慶峰追的那部網絡小說中,是一個外貌描寫超過女主的配角,但作者可能爲一個龍套的外貌花這麼多時間嗎?
書中花晴風蒼老軟弱,爲人猥瑣,蘇雅蘭質蕙心,柳嬌花媚,這種大郎金蓮一樣的不般配,不正是爲主角拯救遇人不淑的蘇少婦鋪路??
雖然在主角出現前,花縣令爲民做主導致被土皇帝打壓,但主角出現後,這心思立刻就被作者刪掉了,變的貪財戀權,因爲一名清官可能會得到讀者的同情。
而蘇雅在主角出現前溫柔賢淑,對丈夫全然包容,十足的賢妻良母,在主角出現後就對丈夫百般嫌棄,說“終於看透了這個人骨子裡的怯懦本性。”,認爲丈夫是個‘軟骨病’,無法頂天立地,甚至被書友指暗喻其爲不舉……
這種前後不一,不恰恰是葉英雄覬覦*的大好條件?
最最重要的是,他們結婚十年,居然膝下無子,這十年走的是後門嗎,華慶峰看了看蘇雅,眼眉分開,杏眼桃花,哪是未經人事之相。
之所以無子,必然是因爲一旦有個醬油瓶,蘇雅還怎麼無牽無掛地離開花晴風,,還怎麼幸福快樂地於雌伏主角胯下?
這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爲了主角天經地義地搶別人老婆而設計,華慶峰就吃狗糧一斤!
想想這作者書中那些主角後宮的前男人,比如那個綠林大盜楊虎……華慶峰就不寒而慄。
蘇雅上香,這就是這丈夫悲劇的開始,從此花晴風被吃的死死的,再不敢生反抗之心。後面即便有主角瘋典吏爲民拼死,打掉了齊木的勢力,他還躺在牀上裝病。
原作中主角的雷厲風行,更襯的花晴風軟弱無能,順帶的,讓讀者可惜那成熟嫵媚的蘇雅嫁錯了人,既然美人只能配英雄,那麼在讀者們迫切希望下,主角作爲英雄也只能犧牲一下,把這錯誤改過來。
可是現在是華慶峰穿了過來,自然要盡力阻止其發生。
“你以前已經答應,爲什麼要變卦。”蘇雅彷彿受氣的小媳婦似得。
華慶峰想了想,雖然自己看的劇情中沒交代上香地點在哪裡,但小小的葫縣縣城內是沒有廟宇寺廟的,所以上香必然遠離縣城。
在古代,即便在治安良好的州縣,上山下鄉這也是極爲危險的事情,富貴人家出外都要帶上大批護衛,花家顯然不具有這種實力。
“葫縣治安現已到了糜爛的地步,沒有當街強搶民女已經都算給面子了。這種情況你居然敢跑城外去!”華慶峰捂着額頭,看着一臉怒容的蘇雅,無奈地道:“你上香必然要準備好全套供奉吧,美女加上財寶,嗯……皮薄餡大十八個褶的肉包子從一堆餓狗面前路過,都沒這麼危險吧。”
更何況葫縣有豪強……從書中交代來看,花晴風初期最大的敵人就是葫縣大佬齊木!
而齊木很少會正面消滅敢於挑戰他的人,他最喜歡的就是利用對頭的親人,像貓玩老鼠一樣,玩弄受害者於股掌之中。
原作中齊木出場不過萬餘字,這事就做了三、四次。
毫無疑問,蘇雅的智商一直碾壓丈夫,許多花晴風看不透的陰謀詭計,她一眼便能看穿,由此蘇雅經常感嘆花晴風——頭腦簡單,讀書讀壞了腦子。
可是就這位女中諸葛,偏偏挑了這麼個時候,跑到遠離官府控制的地方,那麼蘇雅有沒有想過正在向她丈夫示威的齊木,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按照蘇雅的智商肯定能想到,但問題是劇情需要齊木利用她壓迫花晴風,所以蘇大肉包堅定地走上上香的道路,然後立馬被山賊“叼走”了。
“無論多麼危險,既然已發下志願,就一定要做到!”說完,虔誠的蘇雅";砰";地關上房門,怒氣衝衝轉身回房了。
“豬隊友啊!”華慶峰往榻上一躺,長嘆道,“蘇雅,你被綁架也是活該”。
“你爲什麼說蘇雅會被綁架!”突然一聲厲喝打斷華慶峰的惆悵。
“誰!”華慶峰聞言驚起,卻見榻邊飄着一男子,正怒視他,彷彿華慶峰是殺父奪妻的惡賊一般。
只見這男子儒雅俊朗,舉手投足自帶風雅,面相二十七八,兩鬢卻有些許花白,不正是在銅鏡中看的花晴風嗎?
“你,你,你……”華慶峰跟看到鬼一樣驚愕,一時間說不話出來。
“我問你,你是何人,如何會附在我身,又如何知未來事!”悲催的花晴風被手下和黑社會聯手逼得差點跳水,現在連身體都給奪了,即便性子偏軟,此刻也是惡向膽邊生,怒從心頭起。
“花縣令你坐下聽我說,”華慶峰心虛地拍向花晴風卻拍了個空。
“你碰不到我的,”花縣令無奈地說道:“我也碰不到你,我已多次試圖觸碰你和蘇雅,可都是鏡花水月一般。”
被華慶峰穿越後,花縣令發現自己如空氣一般,無論是在耳邊大喊還是怕打,對方都毫無反應。
華慶峰也第一次碰這種情形,無論是穿越,還是跟別人共享一個身體。
所以只能滿懷歉意道:“花縣令,請讓我來解釋一下吧……”
縣衙內,華慶峰把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當然他改了某些細節,只說自己從未來穿越附身,對葫縣的事情是從歷史書上看到的。
其中隱瞞了花晴風、蘇雅是小說虛構之人,畢竟知道命運繫於凡人筆下,而自己只是主角墊腳凳,估計誰都接受不了。
但是這些夠驚世駭俗了,花晴風臉色發白,嘴裡不停念道:“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事已至此,花縣令,你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危機吧。”華慶峰提醒道。
其實就上香一事,在被華慶峰穿越前,蘇雅已經和丈夫通過氣,想來也是,出門遠行怎樣也要家人知道纔對。
“聽你這一分析,的確是異常兇險,我當時也不知怎地就答應她了,如夫人所說我讀書都讀傻了。”
華慶峰暗道,別說你了,這愚蠢的選擇不正是那冰雪聰明、見識卓越的蘇雅決定的?,雖然知道這是劇情使然,但不免有點恨鐵不成鋼。
看花晴風在那裡暗自神傷,突聽見外面打更的聲音,眼皮子便開始打起架來。
“你繼續想吧,我睡了,等明天再與你商量如何?”說完,看鬼魂樣的花晴風不理他,便躺下睡了。
一夜無事。
第二天清晨,華慶峰被嘈雜的聲音吵醒。
勉強睜開眼睛發現天才矇矇亮,估計才四五點鐘。
一腳踢開房門,大喝一聲:“大清早搞什麼,還讓不讓上班的人睡會覺了!”
發現院中一羣古裝人瞪着他,華慶峰這纔想起昨天自己穿越到小說裡了,還是明代的背景。
看着華慶峰在那裡發怔,一小廝戰戰兢兢地湊到身旁,說:“啓稟老爺,是夫人說今天要去上香,讓我們做準備的。”
“啊?!”小廝目瞪口呆地看着口出鳥語的縣令,突然覺得老爺是不是昨天人掉水裡時,腦子也進水了。
咳咳,華慶峰趕忙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的失態:“蘇肉包,啊,不,蘇雅在什麼地方?”
“夫人在臥房中。”很奇怪對蘇雅的稱呼,小廝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前面帶路!”,華慶峰咬牙切齒地說道:“奶奶個熊,昨天跟她說的口乾舌燥,沒想到一句都沒聽進去。”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要在家裡給老爺帶路,不過以前沒有違逆過命令,小廝滿肚子的困惑,也引着華慶峰到臥房去了。
蘇雅身着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正在臥房整理上香用的鮮花和水果,見此,華慶峰一腳邁進去。
“昨晚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就不能延緩幾日?”
蘇雅冷哼一聲,道:“我又不是那言而無信之人,既然已發下志願,就一定要做到。”
華慶峰瞥了眼旁邊臉微微脹紅的花縣令,臉皮厚的彷彿說的不是他。
“但是齊木的威脅依然存在,你若外出,他必然會出手。”華慶峰乾脆挑明瞭,也是想驗證下自己的猜想:“爲夫在這葫縣毫無權柄,又怎麼保護你呢?”
蘇雅凝視着他,目中微微呆滯起來,若不是華慶峰直視她的眼睛,肯定不會發現。
“相公,其實你一直就是這樣的,該避時你避居幕後,不該避時你同樣避居幕後!呵呵,相公,妾身以爲,你不該做知縣,你該繼續做個食言而肥的書生纔是。”
蘇雅言語犀利,但是刺不穿華慶峰如城牆厚的臉皮。
見丈夫如春風拂面,頓時蛾眉倒蹙鳳眼圓睜,向守在門口的小廝道:“你,去把我的花腳純銅碗供佛油燈拿來,既然要祈福,就要供奉周全。”
華慶峰皺了皺眉,怒極反笑,“不必了,你去拿些木板釘子和錘子來。”
見主母與家主衝突,小廝不敢久留,趕緊去找尋木板和油燈去了。
不理屋內虔誠的信徒,華慶峰徑直走了出去,卻發現一個丫環在外面探頭探腦。
見被發現,丫環便柔柔地俯身,行禮道:“老爺,孟縣丞在二堂求見。”
戲肉來了嗎?華鄉長暗想。“外面世道不穩,夫人還是三思後行吧。”
蘇雅頓足道:“相公你怎麼還不明白呢?爲什麼如此阻攔,可能說出個理由來。”
理由還不夠多麼?華慶峰搖了搖頭關上房門,轉身看着抱着一堆木板的小廝,和逐漸圍攏上來的僕人們。
拿起錘子,又捻起一根鐵釘,砰砰地把木板釘在房門上。
“相公!相公你要做什麼!”蘇雅在裡面驚叫道。
不理會蘇雅的抗議,華慶峰麻利地將房門用木板封死,轉頭衝僕人們厲聲喝道:“誰若敢讓夫人出來,我就打斷他的狗腿!”
說完便向公堂走去,留下一堆僕人面面相覷:老爺腦子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