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放着楊晚舟給蕭若買的東西, 蕭致探手撈了一把,邊拿邊說:“蕭若喜歡的玩具,這段時間一直唸的手錶, 還有這幾條裙子。”
他拿起一支口紅:“蕭若比以前愛漂亮, 這她都知道?簡直人設突變。”
諶冰說:“可能是良心發現。”
“嗯, 良心發現就可以當以前的事情沒發生過, 對我們呼之則來揮之則去。”蕭致搖頭, 自言自語否定了之前的想法,“不能讓蕭若跟她回去。”
房門響起動靜,蕭若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走那一瞬間蕭致置若罔聞, 轉身,明顯抗拒地打算回自己房間。
“……”
蕭若奪命狂奔, 拽住他手腕後一屁股坐地上, 仰頭:“哥, 你還生氣。”
特意挑這個姑娘睡覺後回來,沒想到她還能醒。蕭致冷淡道:“你不是睡覺了?”
“沒有, ”蕭若杏兒眼睜大,乖乖地看着他,“我睡不着,等你回來。”
她雖然平時無法無天,但大是大非上還是挺懂事的, 知道這時候跟蕭致服軟道歉比較好, 畢竟比叛逆她哥還沒遇到過對手。
說出這句軟話, 蕭致神色並未緩和。
蕭若觀察他的表情:“哥, 你真的還生氣啦?別生氣了別生氣了。”話說得委屈巴巴, 臉皺着,故意裝可愛。
雖然確實可愛, 但蕭致受不了這份殷切:“知道我生氣就好。”
他拉到她沙發坐下,打算講道理:“之前的事情我不想計較。就這麼算了,但過幾天你得給她打電話,說不想見面,讓她別再來看你。”
“……”
蕭若“啊”了聲,似乎有些不願意,目光閃爍,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她閃躲的樣子讓蕭致不覺皺眉:“你聽見了嗎?”
蕭若繼續裝糊塗。
但她不太會說話,明顯知道現在順着蕭致的意思最好,但不肯違心,所以撓着頭髮支支吾吾半天答應不出來。
蕭致:“蕭若?”
“昂!
她立刻應聲,但看着他的目光相當心虛。
“……”
蕭致有點兒心累。
換以前肯定自己說什麼她聽什麼,不知道這段時間楊晚舟到底將人心收買到了何種程度,蕭致莫名覺得煩躁:“問你話呢,簡單的一個答應和拒絕這麼難?”
“不是難,”蕭若摸着膝蓋,低頭,輕聲道,“媽媽挺好的,爲什麼不讓我繼續見她?”
“現在就開始說她好了?你跟她週末才見過幾次?”蕭致嗤聲,話裡的譏諷相當露骨,“蕭若,你是不是記吃不記打?”
蕭若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沒有。”
“你別說你忘了之前的事。”
“我沒忘,但是——”蕭若聲音突然加重,很用力道,“但是人都會犯錯誤,媽媽已經知道錯了。”
“一句知道錯了就能重來?”蕭致有些着急,盯着她旁邊的沙發,“你……”
蕭致心裡開始亂。
什麼時候的事?
什麼時候開始的,蕭若不再向着自己,反而爲楊晚舟說話。
那種抓不住的無力感洶涌上來,蕭致本來想好好說的,聲調難以剋制地擡高:“她對爸爸做的事、對我們這個家庭做的事、對我們做的事,是一句後悔了就可以彌補的嗎?你在想什麼?”
“……不可以就不可以,”蕭若似乎被嚇住了,委屈地盯着他,“你吼什麼吼?”
諶冰起身給他拉回到安全線外:“有話好好說。”
蕭若聲音很小,但又很清晰:“她這段時間有在變好了。”
“怎麼變好?”
蕭若目光放空,僵硬地開口,不像自然的吐露更像早就背好的臺詞:“她帶我去遊樂園玩兒,逛商場,買東西,還問我學習好不好。她說她之前做的不對,希望我們回家,可以好好地補償我們。”
蕭致垂眼看着她。
蕭若想了想,頭頂一個小漩窩,小聲嘀咕:“何況……我們現在不是照顧不好自己嗎?我想學畫畫,你也沒錢給我交學費。”
——總算聽出哪兒不對勁了。
蕭致一點沒跟她客氣:“你學什麼畫畫,天天在家裡看動畫片,現在想起來學畫畫了?”
“……”蕭若結巴了一下:“我是真的想學。但是,你沒有錢,給我創造不了條件。有媽媽的話,可以帶我去國外,去很好的畫室。”
蕭若是真不會撒謊,一撒一個露餡。蕭致安靜了一會兒,嗤聲,看着她:“誰教你的?”
蕭若呆呆的:“什麼教我?”
“我問誰教你跟我說這些話?”
讓他愧疚,讓他生出希望,讓他以爲回去跟楊晚舟能過得更好。
“……啊?”
蕭若滿臉懵逼,似乎完全沒想到能被蕭致戳穿、而自己又錯在什麼地方,她堅持地說:“沒人教我。”
“沒人教你?你平時說話都結巴,就知道吃!現在開始想着未來了?”
蕭若安靜了兩秒,手指頭攥緊:“……我沒有天天就知道吃吧?”
“蕭若,我在問你——”蕭致耐心有點兒耗盡了,拽出她懷裡抱的娃娃扔邊兒去,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是不是她這麼教你的?”
一字一頓,讓人無處可逃。
蕭若沒再說話,但是臉有些紅,可能是爲自己的無能。
原來……還真是。
蕭致視線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壓抑着怒氣和暴躁,轉身坐下沒再說話。即使這個人想讓自己回去,也不是開誠佈公地談一談,而是使出拉攏和孤立的手段,讓蕭若來捅自己的痛處。
她就這麼高高在上地站着,俯瞰着一個少年人的狼狽,看他身陷囹圄。
氣氛沉默。過了一會蕭若回頭清清嗓子,似乎有新的提議:“哥哥,我們回去吧?”
“回去幹什麼?”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求求你了。”蕭若語無倫次說,“我好幾次做夢夢到我們在家,過春節,爸爸也在,媽媽也在。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喜歡跟曾叔叔他們一起過節,我……”
她話裡磕磕絆絆的,看來,這纔是她的真實想法。
她只是一個希望家庭完整的小孩兒。
蕭致看着別處,問:“那我們能回去,爸爸能回去嗎?”
“……”
蕭若漆黑的眼眸凝滯,被堵住了話頭。
“有些事情成了遺憾就再也不能圓滿。蕭若,希望你以後都能正視這個問題,不要爲了所謂的完整,而委曲求全。”
蕭若張嘴喃喃:“可是……可是……”
她心裡好想說:那是媽媽啊。
蕭致一句話把她的後文打回了肚子裡:“沒有可是,她現在對你這麼好也是在利用你。因爲你聽話,你乖巧,你好騙,丟根骨頭你叼着就跟她跑了,根本不記得自己姓什麼!”
“……”
過於犀利的話說出口,空氣一度安靜。
蕭若發現自己說不過他。
逐漸,蕭若的眼睛開始潮溼。
楊晚舟這段時間的好讓她受寵若驚,久違的溫暖使得她從最開始的惶恐不安,到現在總算感覺心安理得接受。同時,她最近漸漸開始承受楊晚舟的教育:去勸勸你哥哥,讓你哥哥回來。
赤裸裸的目的沒掩飾多久就暴露出來,極其符合楊晚舟急功近利的性格。她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應付小孩兒,總想着花最少的成本得到最大的利潤。
每週出來找蕭若,偶爾也會讓她在咖啡廳等,或者玩到一半接了電話急匆匆就走了。
雖然如此,蕭若還是很珍惜這種短暫的時光。
但是……現在卻被蕭致這麼明顯地戳穿幻象。蕭若鼻頭泛酸,覺得刺耳之餘,臉上被熱意蔓延。
她雙手握拳,跺着腳用力喊出聲:“你纔是狗!你才叼着骨頭就跟她跑了!”
“……”
小姑娘憋半天就這一句話,蕭致吵都懶得跟她吵:“你除了無理取鬧還會幹什麼?”
“你說我還會幹什麼?”蕭若拿起沙發上的枕頭,用力砸過去,“我打死你!”
“……”
經典惱羞成怒了屬於是。
“你有病啊?!”
蕭致擡手擋,被衝刺上來的蕭若拉住手腕。蕭致真不知道這小姑娘哪兒來這麼勇,擡腿蹦蹦跳跳,甚至還想拽他頭髮。
蕭致不想跟他動手,後退兩步:“你再撒潑?”
“……”
不管從什麼方向來看,蕭若都打不過他。但她心裡也就害怕了一瞬,哭哭咧咧,兩隻手舉起拼命往他身上揮舞:“我最煩你了,壞哥哥,壞死了……”
能不壞麼?
這人,總是讓她清楚意識到,自己是除了哥哥就沒人要的小孩兒。
她撒潑打滾,蕭致煩得揪住她胳膊往沙發上推,力氣很輕,但蕭若沒站穩自己趴了上去,歪歪扭扭地倒了一地。
靜兩秒後蕭若震驚地看他,隨即敞開嗓子啕嚎大哭:“你打我!啊啊啊啊!你打我!”
“……”
場面一片混亂。
這下,光站在旁邊沒動的諶冰都感覺自己成了欺負小孩的幫兇,他看向蕭致:“你這是在幹什麼?”
蕭致:“她先動手。”
諶冰:“她多大你多大?她不懂你還不懂?”
“……”
這話直接讓蕭致安靜了下來,他滿臉莫名其妙,舔了下脣,眼底情緒相當煩躁:“所以,全是我的錯?”
他開始上頭了。
“……”
蕭若抹着眼淚從指縫偷看蕭致,以前這招很奏效的,只要她先哭蕭致就沒辦法打哭她,還會安慰她。
但誰知道這次和預期不同。
蕭致面無表情盯着天花板,嗯聲,後退兩步:“好,全是我的錯,我不該管閒事,我就該讓她走得越遠越好。”
“……”
這種絕情的話都說出來了。
蕭若立刻放下擦淚的手,磕絆着走到他跟前,拉他袖子:“我沒這麼說。”
蕭致:“你不就是這個意思?”
蕭若還眼淚汪汪的,嘴硬:“我沒這個意思,是你自己認爲的。”她表情倔強,說完可能覺得自己太軟弱,又補充:“因爲你是條狗,理解能力不好。”
“……”
蕭致下頜輕輕滑動,眼底瀰漫的冷氣剋制到了極點,換其他人直接當場從高樓上扔下去。但他對眼前這個一直狗狗狗的祖安小女孩卻毫無辦法,因爲這是妹妹。
蕭若雖然出言不遜,其實擺明了是撒嬌和安慰。
蕭致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麼了,半晌腦子跟斷片似的,回懟:“你特麼纔是狗。”
“……”
蕭若眼睛滴溜溜看着他:“哦。我是狗,那你不是狗麼?”
“你是狗,關我什麼事?”
蕭若理直氣壯:“你是我哥哥啊,狗的哥哥不就是狗嗎?”
蕭致嗤笑:“我不是你哥。滾吧你,自己出去撿垃圾。”
蕭若看着他張了下嘴,也嘟嘟囔囔地翻臉:“那我也不是你妹妹。我撿垃圾,你就開三輪車收廢品。”
“……”
他倆這麼一吵,吵得連中心思想都忘了。
諶冰邊喝水邊冷眼旁觀。
過了沒多久蕭致思緒冷靜下來,將話題重新拉回重點:“你自己把這事處理好,蕭若,我懶得管你。”
“……誰要你管?”
蕭若習慣性頂嘴,頂完呆坐在原地,過了半分鐘問,“我是發消息還是和她見一面?”
“關我屁事。”蕭致說,“你現在跑出去找她我都不管你。”
“……”
哥哥生氣。
就很無情。
蕭致往自己房間走,到門口想起什麼似的回茶几勾起鑰匙,插進大門的鎖眼直捅。
門反鎖,發出咔嚓一聲輕響,他甚至把窗戶都封死了,總之這房間連只蚊子都別想飛出去,更別提半夜偷偷溜走個人了。
蕭致沒事人似的順手又收了蕭若放茶几的鑰匙,串指節晃着開了房間門,留下蕭若一臉癡呆地坐着。
“……”
諶冰替蕭致叮囑:“你別半夜跑了。”
“……
房間裡蕭致坐回書桌旁,曲着長腿,隨手抄起本筆記泛泛地翻閱。他翻書的動靜浮躁,擺明了轉換心情並不成功。
諶冰安慰:“別放在心上。”
“我就放心上。這丫頭現在膽子大了,翅膀硬了,敢這麼跟我說話。”蕭致抓起諶冰的手貼在自己胸口,往下按了按:“聽見沒,心臟氣得蹦蹦蹦亂跳。”
隔着柔軟的棉質衣料,傳來有溫度又略顯急促的心臟搏動,稍微觸及皮膚便跟燒了一塊似的。熱度讓諶冰白淨的指尖微微縮了縮,但隨即被蕭致更用力地抓回去緊貼,指腹摩挲,幾乎能感知到衣料下肌肉的輪廓。
諶冰喉頭發乾,聽到蕭致倦怠嘶啞的嗓音:“老婆貼貼。”
“……”諶冰喉頭一緊。
算了。
諶冰空閒着的另一隻手輕輕覆住蕭致的額頭,他體溫低,掌心冰涼,肌膚接觸像一塊溫柔的冰。
諶冰盯着蕭致被陰影塗抹的眉眼,懶洋洋闔攏的眼皮,指腹遊離着,隨即輕聲說:“……貼貼。”
蕭致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即,他張開懷抱摟住諶冰的腰往懷裡一拖,迫使諶冰前行兩步,腹部靠上了溫暖的頭頸。
蕭致髮質略硬,硌着皮膚有輕度的刺感,側臉的高挺鼻樑讓眉眼內斂了幾分攻擊性,平時明明非常有活力,騷氣,好像無所不能,現在卻像只大狗狗似的緊緊摟着諶冰不放。
……他,也有倍感無力的時候。
諶冰半蹲至跟蕭致視線平齊的位置,單手覆蓋額頭的動作調整爲雙手捏住他下頜,輕輕託臉,垂眸直勾勾地和他對視。
“蕭致?”
“嗯。”回答的聲音很輕。
諶冰眼底色澤淡至暗灰,專心致志地盯着他的臉,偏頭,在他脣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沒事的。”
是個具有安慰性質的吻,但潮溼的脣瓣剛貼合,便熱得像融化的水難分難解。諶冰後頸被有力的長指緊緊扣住,被撫摸下頜被迫偏頭,迎合脣齒被撞開後熱烈又不知饜足的吻……
蕭致剛纔釋放的力量,全都要在諶冰身上找回來,撕咬脣瓣早已不夠,舌尖糾纏着輕輕吮吸,直到諶冰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麻痹感。
……分開時,諶冰垂頭,明顯感覺到脣上牽連的銀絲,蕭致半閉着眼,輕輕喘.息,額頭抵着諶冰的白淨的額。
意識逐漸回籠,蕭致擡頭,目光落在諶冰泛紅的耳畔,上一秒構築的理智瞬間土崩瓦解,探手給他重新拽了懷裡。
“……”
他癡迷地親諶冰的耳垂,用力撕咬,呼出的熱息讓諶冰耳根發軟,抓着他頭髮往外推推開:“別咬這裡……會被看見。”
蕭致說“好”的聲音含糊,他手指穿入諶冰髮絲撫摸,骨節細長,像是要把諶冰的氣味都分解嗅入似的,撫摸耳側柔軟的頭髮。
諶冰能感覺出他情緒不好。
所以耐心很足,側頭時,臉頰輕輕在他指尖蹭了蹭。
“……”
蕭致好像終於活過來了,似笑非笑看他半晌,最後拉過諶冰的手腕輕輕咬下去,片刻,吮出了一塊紅痕。
諶冰白,紅印子特別明顯,只好收緊手串稍微擋住。
“疼不疼?”蕭致穿入他手指緊扣。
諶冰:“還行。”
他這麼配合,讓蕭致有點兒意味不明地低笑,隨即嫺熟地得寸進尺:“那再吸幾個?”
——諶冰一開始還沒明白是哪兒再來幾個。
直到被蕭致壓回牀上,T恤推到鎖骨處,坦露出了少年白淨偏瘦的腰身。
蕭致在他腰側親了親,隨即向上,等那酥癢的感覺席捲上來時,諶冰好像貓貓被舔了毛毛,脊樑微微瑟縮,聲音有些變味兒:“……這地方吸不出來吧?”
“嗯,不用吸就有。”
蕭致垂下視線,話裡意味深長,“顏色已經很漂亮了。”
“…………”
諶冰屈膝一腳頂在他懷裡,給蕭致踹得嘶了聲後退,手指堪堪撐上牀邊的櫃子,才勉強沒摔倒在地。
蕭致擡頭,“踢我幹什麼??”
“……”諶冰被剛纔那句話驚得大腦一片空白,越想越覺得不能細想,舔了舔脣,“你別猥褻我。”
“……”
“至少,”諶冰手指無意識抓緊了牀單,別開視線,硬着頭皮道,“別用言語……說出來,不然,好像個變態。”
蕭致喘着氣,手指撩了下頭髮,總算明白了諶冰的訴求。
他盯着諶冰看了會兒,眉眼深刻,蒙了層層疊疊的陰影,隨即眯窄視線點頭:“好的,絕對不說出來。”
蕭致伸手拉回被嚇到的單純小朋友。
諶冰身體還有些僵硬,大概他剛纔脫口而出那句話確實尺度略大,蕭致重新親了親諶冰的脣,親得他後頸仰回牀頭,像小貓似的攤開四隻小腳。
就很可愛。
繼續剛纔的事業。
這次蕭致確實安靜,沒再說話,不過卻諮詢了幾次諶冰的意見:“看看可以了嗎?”
“……”
這一幕就很魔幻。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倆進行合同交涉,其實,是幹特別羞恥的事情。
諶冰起身到了衛生間。鏡面有水霧,影子綽綽約約,不過能看清白皙皮膚殘留的紅痕,細碎繁多,星星點點。諶冰被他折騰得夠累,回牀上躺着想了一會兒說:“我看見新聞,說有情侶吸小草莓致死,建議少吸。”
蕭致對這句話不置可否,脣角淡淡地牽出一個笑意:“還有人吃飯撐死呢。明顯是技術問題。”
“……”
諶冰感覺沒什麼好說的了,蕭致單詞也背完了。他剛開始背單詞速度比較慢,現在越背詞彙量越大,根據詞根聯想記憶,每天的任務很快就能背完。
蕭致遞手機給他:“堅持打卡的第170天。”
諶冰接過仔細檢查:“不錯。”
蕭致俯身,氣息靠攏,在他耳畔輕輕親了一口:“還會繼續的。”
“……”
不止學習繼續,談情說愛也要繼續。
最後還是被蕭致纏的沒辦法,接受了“現在吸明早就消了”這個說法,讓他貼近頸側親了好一會兒,留下了一個很小的紅痕。
第二天下午去學校,總之諶冰心神不寧,直到快走時特意再檢查了一下。
紅痕消了,不過留下一片淡黃的印記。
諶冰洗了把臉,蕭致從背後過來抱住他:“消了。”
說着他熟門熟路擡手給諶冰T恤下襬撩起,微燙的指腹摩挲過去,目視着鏡子裡的光景,聲音似乎有溫度:“身上沒消。”
“……”
諶冰:“放開。”
說完準備出去,突然被拉着手腕牽回來,蕭致湊近他手腕內側,貼着脣用力吮了一口:“在這個地方補一補。”
被舌尖舔着,觸感微燙。諶冰看他:“補什麼……”
“在你身上烙個證明。”蕭致確認那一點紅痕明晰顯眼,啾了口,“行了。”
他拿起諶冰放旁邊的手串幫他戴上,隱約擋住了這道痕跡,“不能被人看見。”
“……”
故意弄出來,又掩耳盜鈴地擋住,諶冰莫名其妙:“閒的?”
蕭致笑了笑,承認:“閒的。”
下一秒,往前吻了吻諶冰的額頭,一個字一個字蹦得清晰利落,擺明了宣示主權。
他看着諶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