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諶冰過去幫忙做飯。

今晚請假沒去上晚自習, 晚上也不打算回寢室,向陸爲民請假時他說要家長打電話特別說清原因,諶冰不知道怎麼辦, 蕭致思索了一秒:“要不, 我現在扮演一下你父親?”

諶冰:“……”

蕭致準備接過手機, 諶冰抓着他手拽開, 示意他安靜, 接着重新跟陸爲民說話:“陸老師,我現在在蕭致家過生日,我爸媽其實不知道……您能不能稍微通融一下?”

話裡的停頓意味不明。

諶冰在陸爲民眼裡是守規矩的好孩子, 或許年輕人是愛聚在一起玩兒吧,陸爲民想開了以後說:“那你確保自己的安全, 明天早點來學校。”

掛斷電話。

諶冰偏頭看蕭致, 他似乎對沒能扮演諶冰的父親略感遺憾, 對視之後,蕭致轉移話題:“……我去洗漱。”

“……”諶冰到書桌旁檢查作業, 點開手機掃了眼朋友圈。

現在十點多,九中剛下晚自習。

蕭致剛纔發了條動態,把錄的諶冰生日視頻截取了10秒,發佈。不出所料,評論區相當熱鬧。

偉子:[蕭哥不來上晚自習就爲這????冰神生日不帶我們玩兒?]

傅航:[999999999]

楊飛鴻:[樓上爲什麼99?難道不是生日快樂?]

“……”

吵吵鬧鬧中諶冰點開視頻, 剛纔遞過來他還沒看。點蠟燭時蕭致特意關了燈, 光線落到鼻樑和脣尖拓下淡淡的陰影。自己似乎有些緊張, 但聽蕭致唱生日快樂時, 想起低穩而撩人的聲線, 視頻裡,諶冰擡眼看過去, 脣角慢慢揚起弧度。

“……”諶冰當時沒意識到自己笑了,看視頻,才發現笑得還挺開心。

蕭致朋友圈還有一排字。

-[明年的今天,我也在。

以後的每一年,我都在。]

衛生間門被推開。

諶冰按着手機邊緣熄屏。

蕭致沾着水痕的細長手指插進頭髮拔了拔,隨即拿起放在桌上的毛巾,對着頭髮一頓擦拭。他底子偏白,不過被陽光沉澱出了明朗的顏色,沒戴耳扣,耳緣有幾個細小的眼。

諶冰看着他。

蕭致猝不及防拉下毛巾,對上諶冰的目光,他頭髮半潮溼,隱約翹起幾根漆黑的發縷,浸過水的眉眼色澤更濃秀深邃,眼底沉澱着陰影,盯着他似笑非笑挑了下眉。

“看什麼?”

諶冰搖頭,坐回椅子。

那束乾花放在書桌,未拆封,諶冰想着明天怎麼帶回寢室,或者乾脆安置在蕭致家裡。

塑料封面寫着“永恆的愛”這幾個字,不僅土,而且暗示也太明顯了,根本不能帶去學校。諶冰有些棘手,看了會兒問他:“你怎麼買這個?”

蕭致手把住諶冰坐着的椅背,問着:“什麼?”

他傾過身。

距離突然縮短,他領口散發着沐浴露薄荷的清香,混着這個年齡少年特有的熱度,侵入諶冰的空間。

……以前隱約就有預感,但諶冰現在脊樑竄出層熱意,腦子裡只有兩個字。

完蛋。

諶冰舔了下脣,指了指禮盒上幾個字:“不覺得土死了?”

蕭致側頭,表情像是被刺痛了心臟。

“……”

操。

諶冰開始後悔說這句話。

同時想自己閒得沒事兒計較這幹什麼?永恆的愛,簡單明瞭,正好符合蕭致這個騷東西的文化程度。

諶冰一把給禮盒拽過來,趕在氣氛變味兒前隨便找補:“其實真的很好看。”

蕭致:“……”

諶冰演技一向普通,說這句話相當乾澀,完全沒有注入靈魂,只能感覺到敷衍罷了。

蕭致當時在校門外轉了一圈,路過文具店時像出現了奇妙的緣分,他一眼被這束放在櫃檯裡側的乾花吸引視線,買好,像是遇到了他們愛情的見證者。

結果,諶冰的反應就這?

蕭致垂眼看了他幾秒,淡淡地說:“淡了,感情淡了。”回頭繞開諶冰,換到牀頭歪着玩手機。

諶冰扯了扯下脣,心說真這麼生氣?

讓起身,朝他過去。

距離大概還有一米多,蕭致從手機上拔出視線,說:“你別過來。”

聲音不輕不重,頗有些隱忍的威壓。諶冰不太確定他是不是真生氣,頭皮發麻,心口好像被什麼升上來的東西堵住,悶悶的。

看着他,諶冰張了下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諶冰性格一向比較偏內斂,尤其不太愛說話,屬於茶壺煮餃子有貨倒不出來這種類型。其實本來沒多大的事兒,但一想到上輩子自己還給它看也不看丟垃圾桶裡了,諶冰就覺得自己很過分。

他平時沒什麼情緒的一張臉,現在眼底情緒複雜,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

空氣中有些安靜。

意識到諶冰可能被自己嚇了一跳,在他繼續靠近時,蕭致笑了下,說:“你別碰我啊。”

暗示諶冰生氣的經典臺詞,擺明自己開玩笑。但聞言,諶冰探向他的手卻停在中途,尬站着,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他眼底蒙着幾縷髮絲,薄霧似的,似乎快迷失在當中。

蕭致起身拉着手腕,給他抱到了懷裡。

“嚇着了?”蕭致好笑,拍拍他肩膀,“逗你的,你是傻逼嗎?這都看不出來?”

“……”說錯了話很愧疚,但無緣無故還得捱罵,諶冰擡起視線,剛想說話被他封住了脣,特別重地親了一口。

蕭致笑死:“好了,土就土吧,特別難看,行了吧?”

“不是。”

諶冰揚聲用力反駁他,極其認真。

他態度轉變,蕭致一時無從接話。短暫的沉默後,諶冰說:“好看。”

“到底好看還是不好看?”蕭致耐着性子,視線不遺餘力,注視他一舉一動。

諶冰頭靠在頸側,發縷拂過耳垂時有些癢,看不清眉眼和鼻樑,但聲音一字一頓,說得緩慢又沉重:“好看。”

他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蕭致慢慢應了聲,撩起他耳側柔軟的頭髮,又鬆開:“好看就好看,怎麼還急了?”

怎、麼、還、急、了?

說這麼輕巧。

諶冰悶悶的:“你懂個屁。”

“……”

蕭致莞爾。

又兇起來了。

不過,這也是情緒變好的徵兆。

蕭致手指扣入,掠過髮絲,繼續給大佬順毛毛。

——這倒黴孩子性格尖銳,頭髮卻很柔軟。

夾在指間像被柔軟的布帛拂過,涼涼的,乾淨又光滑。

撩了好一會兒,蕭致捧着他臉湊近親了個帶響的:“大哥,不生氣。”

……不是生氣。

諶冰看着他,道歉的三個字含在脣邊,咽在喉頭,卻有些說不出來。

他神色不定。

蕭致以爲他情緒還沒穩定下來,擡了擡眉,拇指指腹抵着他脣角,輕輕往上推出個很小的幅度:“還要哄?當自己八歲?”

蕭致眸子漆黑,專注地垂視他,逗小孩兒似的:“來,給哥哥笑一個。”

“……”

心口突然滾燙。

渾身的熱度往上衝,蔓延到耳背,諶冰腦子裡跟空了似的,再被蕭致咬住脣輕輕撕咬時,幾乎失去觸覺。

……直到結束,蕭致拿起桌上的手機晃了晃,隨口道:“拍幾張照片,紀念紀念。”他垂頭,仔細審視角度和照片的瑕疵。

燈幾乎將他半攏在黑暗裡,但又好好地站在面前,觸手可及,不再是校門口那個偷偷看他又匆匆離去的身影。

“……”

諶冰在心裡說。

對不起。

-

因爲生日沒告訴文偉他們,第二天去教室,大家忙着抄作業,紛紛裝作若無其事,但笑容都十分曖昧:“沒關係的冰神。我們萍水相逢,只是人生中匆匆一瞥的過客,你不把我們當兄弟,我毫無怨言,但是——”

文偉打抽屜裡摸出只蘋果放他桌上:“我把你當兄弟。我只能盡力做好我自己,這是送你的禮物,你不要扔進垃圾桶也行。”

諶冰:“……”

就很陰陽怪氣。

諶冰以前獨來獨往,生日一般自己過,也不是很喜歡熱鬧,但現在被這羣人幽怨的眼神注視,莫名心情複雜,同時……不排斥這種感覺。

不止文偉一個人酸,傅航也在旁邊酸:“呵呵,哎,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哎。人家冰神爲了過生日特意跟陸老頭請假,夜不歸寢,你呢?你只不過是一個屋檐下的室友罷了,你竟有這樣的妄想。”

文偉熱情的心似乎受到了重創,他扯了下脣,回頭,趴在桌上一言未發。

諶冰求助地看向蕭致。

他本來指望蕭致幫忙說兩句,扭轉話題的風向,不過蕭致從書包裡抽出作業,閒閒地道:“你們知道我在諶冰心裡的獨特地位就好。”

“……”

不行,沒法聊了。

眼看越鬧越兇,文偉快滿地打滾,諶冰一把給他拽起來:“這週末。”

文偉:“嗯?”

“這週末,請你們吃飯。”

“……”文偉安靜了兩秒。

隨即,他坐正,露出憨厚的微笑:“我就知道,冰神不會忘了我。”

他還特別嘚瑟,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專門嘚瑟到蕭致面前,掀開他翻開的書:“蕭哥,有沒有感覺到威脅?”

蕭致擡腿一腳給他椅子踹翻:“威脅你馬呢威脅,本宮一日不死,你們永遠是雜魚。崽種。”

“……”

好踏馬兇。

這就是爲了守護配偶的雄性麼?

文偉扶着凳子坐穩,委屈地轉向管坤:“看見沒?男人就是這樣,只聽新人笑那聽舊人哭。”

“誰讓你欠?”管坤甩手,“滾。”

教室裡吵吵鬧鬧。陸爲民進來示意安靜:“大家都不要吵了啊,過幾天就運動會,我們班口號還沒想好,大家商量商量。”

說起運動會,諶冰回過神兒:“練得怎麼樣了?”

蕭致垂眼看筆,堪稱不屑一顧,漫不經心的凡爾賽:“還行,只可惜九中小,只能拿校第一。”

諶冰心說:滾吧。

好狂。

“接力賽怎麼樣了?”蕭致問。

這幾天田徑賽開始懈怠,體育老師忙着管別的,幾個女生練一會兒就累,不過總體應該還算不錯。

諶冰說:“還可以。”

“下午要不要我陪你練練?”

諶冰想了一秒:“不用,你管好自己。”

驕兵必敗。

九中高二其他班級還是有威脅的,尤其體育班幾個猛男,狀態應該都不錯。

講臺上楊飛鴻進來,手裡捧着幾疊塑料袋,說:“前段時間定製的球服下來了,你們看看自己穿多少碼的,上來領一下。哎,小坤子,這大碼你的——”

蕭致指間轉着支筆,“啪嗒”給筆拍在了桌面,他準備起身,走了兩步想起什麼回頭垂視諶冰,脣角笑意張揚:“要不要打個賭?”

諶冰:“?”

蕭致湊近他耳邊:“球賽拿第一了,你穿我的球服,跟我——”

後半句聲音壓得很低。

但氣息起伏,一字不漏地聽得一清二楚。

諶冰盯着他,薄灰的眼底沒太大情緒,冷冷一笑:“那我也打個賭。期末我考第一,你穿裙子到馬路上走一圈。”

空氣中安靜兩秒。

蕭致:“打擾了。”過了一會兒,他思考後覺得這個提議很不公平,“賭注是你考第一,那不是欺負人嗎?”

諶冰挑眉:“看出我在欺負你了?”

“……”蕭致微笑,“你他媽可真是個調皮小可愛。”

“…………”

諶冰伸手拽他,礙於周圍全是同學動作幅度不大,但也不是很客氣,那邊楊飛鴻拿着球服下來,就看見他倆手拉着手,似乎難捨難分。

楊飛鴻神色複雜:“冰神,就拿個校服,我又不拐他走。不至於捨不得吧?”

旁邊文偉總算逮住機會了,回頭附和:“不至於吧?”

“不至於吧?”

“……”

諶冰被迫鬆手。

蕭致若無其事整理袖口,慢條斯理處理完畢後,接過了楊飛鴻遞來的球服。

“蕭哥,你的黃金戰甲。”

他看了一眼。

還真就,黃、金、戰、甲。

買球服是班上女生策劃的,當時他沒注意看,這某寶定製的黃色球服,據說當時他們要求要有“王者風範!”“一出場就帶給人帝王般的壓迫感!”“要人羣中最扎眼閃亮的那種!”

非常好。

非常符合。

蕭致“啪”地給球服塞到了抽屜裡,看都不想看一眼。

球賽當天,蕭致來教室時下半身穿着球褲,上半身被淺藍色校服包裹得嚴嚴實實,只勉強露出黃色的衣角。氣氛相當熱鬧,楊飛鴻舉起了班級旗幟迎風揮舞:“衝啊,沖沖衝,準備操場集合了!”

蕭致坐位置裡,陰沉沉地舔了下牙槽,硬是沒動。

諶冰拉了他一把:“走了。”

蕭致說:“不走。”

諶冰:“……”

蕭致:“帥哥不想穿這身球服去操場。”

“……體委他們不穿得挺好?”諶冰拉着他手腕,往上拽,“別矯情了,跟個傻逼似的。”

蕭致擡起眼皮,看了他一會兒還是沒動,興致懨懨:“帥哥的事你少管。”

“……”

旁邊參加田徑的隊友開始催促,朝他這邊頻頻張望,約定再練習幾次。諶冰懶得管他,說:“我走了。”

教室門口再回頭,蕭致意識到諶冰還真不哄他後起身,低頭拉開了校服拉鍊,肩背和腰身的線條全露出來,一如既往的衣架子。

倒沒想象中那麼醜。

籃球隊抽籤,諶冰這邊等待排號準備分組進行比賽。場地隔得比較遠,人羣中走動的黃色球服赫然在列,果然相當扎眼。

那邊搖到對手班級後沒急着打,準備吹哨,蕭致披着校服外套遠遠過來:“快比賽了?”

“還有幾分鐘,”諶冰問,“你們抽到哪個班?”

“6班和8班。”

“好打嗎?”

蕭致沒當回事兒:“8班有體育生,不過看起來挺廢的,沒問題。”

“好。”諶冰回頭跺了下腳,準備熱身。

文偉一臉神神道道地過來了:“知道1班抽到幾班嗎?”

蕭致:“嗯?”

“18班,體育班。”文偉笑得相當得意,“它說不定第一輪就出不了線,被按着打。”

蕭致擡手拍拍他肩膀:“運氣不錯。”

諶冰擰開瓶蓋喝了口水,又擰上,遞給蕭致後準備去跑道邊集合。楊飛鴻扛着旗杆過來了,不知道跟他倆說了什麼,臉色有些焦躁,這幾個人一起重新回了球場。

陸爲民擔憂地看過去:“怎麼了?”

“……”

諶冰有些想法,但沒放在心上,聽着哨聲去了賽道旁,準備就位。

他爲了跑步特別換了身寬鬆的運動褲,長腿戴着護膝,手臂綁着運動手環。天氣熱,諶冰只穿了身白色的短袖T恤,站賽道旁看別組跑完,那邊蕭致他們重新走過來。

高瘦挺拔的男生,感覺心情不是很好,神色陰沉。

沒來得及多問,諶冰聽到裁判的指示就位。

前面接棒果然出了問題,“啊!我靠!”驚呼之後,一二位的接力棒居然掉到了地上!

中位選手奪命狂奔,好不容易縮小距離,但到諶冰這兒時還是比旁邊幾組晚了幾秒。

諶冰早就在原地慢跑助力,接棒後驟然加速,隨即狂奔向賽道終點。

“我靠?那是殘影嗎我靠?”

傅航嚇到了。

“這還是平時動都懶得動的冰神?”

“這他媽跑起來狗都攆不上!”

“……”

蕭致掌心抓握着籃球,本來有一搭沒一搭往地上拍打,丟給旁邊的傅航:“拿着。”

他往賽道終點跑過去。

隊友出現了意外,諶冰原定的節奏亂了,直接瞎幾把拼命衝刺,額頭被風吹得發涼,心臟迸發出激烈的狂跳,等他衝過終點時眼前趔趄了一下,隨即往前撲過去——

“我靠!”

“同學小心!!!”

“我的天別摔下去了!”

周圍響起尖叫,但諶冰已經控制不了腳步。他速度太快沒踩穩落空了兩腳,而前面的緩衝賽道又不長,要麼撞人,要麼自己臉衝下去。

諶冰罵了聲操,胳膊突然被單手用力拽緊,慣性原因他還往前撲倒,但隨即被摟着腰直接拽進了懷裡——

耳朵裡灌着風聲,轟隆轟隆的,心臟劇烈跳動,撞進的懷抱非常堅實溫暖。

諶冰閉了下眼,喘着氣,聽到蕭致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卻帶着讓人安心的魔咒。

“沒事了,辛苦了。”

諶冰被他緊緊抱住,膝蓋脫力似的軟了一會兒,感覺周身熱氣直往上躥,鼻子裡全是蕭致身上的味道。

諶冰想起重點,口齒混亂道:“第,第幾?”

他剛纔似乎跟第另一個人同時撞線,分不清楚誰先誰後。

不過他還沒考過第二呢。

裁判在旁邊比量,半晌宣佈結果,蕭致回頭撩了下他汗溼的頭髮,笑了笑。

“第一。”

第一。

諶冰鬆了口氣。

“你不第一誰第一?我看你跑得,靈魂撕裂,似乎追不上你風馳電掣的速度。”

蕭致抱着他,往賽道旁邊讓了讓。

“……”

諶冰推開他站直,無意碰到一點兒潮溼的液體,怔了下抓過蕭致的手。

是指骨,估計剛纔他用力拽住自己避免摔倒,被自己指甲銳口撞出了一塊青腫,蹭破皮後,流出了混着血水的液體。

諶冰:“沒事兒吧?!”

蕭致嗤了聲,懶洋洋的:“有事兒,疼死我了。”

“……”

諶冰語塞,攥緊指骨,直視他用力地道,“沒跟你開玩笑。”

蕭致垂眼,這才稍微正經起來了:“忘了我是誰?九中縫針小霸王。”

諶冰氣急了:“蕭致!”

“好了,真沒事兒。就這麼大點兒口子,你不發現,它都癒合了。”

諶冰懶得跟他再說話,準備去找班長要創可貼,還沒走動,旁邊楊飛鴻聽成績後滿臉喜色找來:“接力賽第一!!!!你們辛苦了辛苦了!咱們班總分第一的勝算又變大了!!”

諶冰沒心思說這些,準備走時卻見楊飛鴻往旁邊示意,暗示什麼似的,壓低聲:“幸好你們接力賽組沒有1班的同學,不然就好笑了。”

諶冰:“?”

“知道剛纔叫我們去幹什麼?”楊飛鴻拇指偏向另一頭,再倒下來,“真他媽不是個東西。1班抽到18班體育班,打不過,不樂意,許錚非要裁判重新抽,裁判居然還同意了。”

楊飛鴻拿出手裡一張揉得稀巴爛的紙團,就差丟地上。

“現在,我們班對18班。”

他罵了句:“他媽的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