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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味樓的常客都知道,馬家那小子最近又在店裡推出了一個新菜,枇杷銀耳羹,選上好的枇杷核銀耳燉出來的,沒多少技術含量,賣得卻賊貴,仗的就是他家的枇杷比別家的好。

他們這兒不比南方某些地區自家院子都能種枇杷,有些果園費盡心思種一批枇杷出來,吃起來卻不怎麼樣,從南方運過來的枇杷,都是沒熟就摘了的,吃起來就更不怎麼樣了。

這些老饕嘴巴賊精,對吃那是十分挑剔,寧願年年不吃枇杷,也不肯讓自己的嘴巴受那份罪。

沒想到今年馬家那小子不知道從哪兒弄來這麼些好枇杷,端的十分自然美味,彤城市的老吃貨們口口相傳,今年這天氣乾燥的,一塊兒上極味樓喝一盅枇杷銀耳羹,那得多滋潤啊!

“嘖,味兒是不錯,不過你們說馬從戎這小子是不是摳了點?這一盅羹湯好幾十呢,他才放幾塊枇杷肉?”這天上午,還沒到吃中飯的點兒,空蕩蕩的大廳裡,就幾個老頭坐那兒喝羹湯。

“大概也就一顆。”另一個老頭端起燉盅,把裡面的湯水喝了個底朝天,這才心滿意足地嘆了一口氣:“早上起來喝一碗這個,我最近喉嚨裡頭都乾淨了不少,不咳了,也沒痰了。”

“就是貴點,每天早上這麼吃,我那點退休金怕是不夠。”一旁另一個瘦老頭搖搖頭。

“怕啥,吃完了上兒女那兒蹭兩頓。”

“我兒媳婦做菜的那個手藝吧……嗨,我又不好說她。”

“這個真不能說,影響家庭和諧啊,她們一年到頭做家務也不容易,咱就別再給人家添不痛快了。”

“我看還是自己省着點花,圖個清靜,陳家老菜館知道吧?最近這段時間每天中午晚上都炒米粉呢,打包一份才八塊,好吃又便宜,你要願意上他們店裡吃,再叫一碗大鍋湯,也就十五塊錢,多實惠!”

“才八塊錢啊,那老陳還有賺?”這羣老吃貨裡,還真有消息不靈通的。

“大鍋炒米粉,一鍋能炒十多份呢,湯也是大鍋煮出來的,賺是沒賺多少,不過他們家店面都是自己的,客源又多,虧不了,唉,要不怎麼說老陳這人厚道呢。”

“他們陳家老菜館在咱這地界有多少年曆史了,一直這樣,也怪難得的。”

“那咱以後早上就在這裡,中午去那邊,晚上……晚上到時候再說。”

“嘿,中午晚上都叫我吃番薯藤炒米粉,我也不會膩,他們家的米粉本來就好,這回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番薯藤,也是賊香。”

“估計這師徒倆是一個貨源。”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要知道了,我也過去買幾斤枇杷吃,馬家這小子刀子太利,我還真是被他宰不起。”

“不知道被他包圓了沒有?”

“先打聽打聽。”

“對,打聽打聽。”

“……”

這邊老頭幾個還在嘀咕着馬從戎的貨源是從哪裡來的,那邊有消息靈通的,已經驅車前往水牛鎮了。畢竟每天都有那麼多城裡人上牛王莊去幹活,這事指定是藏不住的,再說不是還有網店呢嗎,羅興佑那家網店上可是都寫清楚了地址姓名的,有些本地網友也會通過網店找來水牛鎮。

這些人來水牛鎮的行程一般是這樣的,頭一天天剛亮就出門,差不多九點多就能趕到水牛鎮了,先去吃一頓大水牛的早餐,然後走親戚的走親戚,住旅館的住旅館,在小鎮上待一天,晚上再去小溪邊的大排檔冷飲攤逛逛,第二天一大清早就等在羅蒙他們那家店面,只等着一會兒羅蒙和肖樹林一到,就好開搶。最後搶到多少算多少,再去大水牛吃一頓早飯,然後就可以心滿意足地驅車回家了。

如此一來,羅蒙他們每天早上的賣菜工作就更像打戰了,不過賣菜的速度也更快了,最快的時候,七點多開門,八點多就關門了。被這一搶兩搶的,水牛鎮上上的本地人倒是不嫌羅蒙家五塊錢一把的番薯藤貴了。

菜賣得快,羅蒙和肖樹林就能騰出更多功夫準備養石斑魚的事,首先是在牛王莊各條水溝裡種苔蘚,這個說來也簡單,就是把那些從溪谷深處挖出來的苔蘚碾碎了加些黃泥和一和,凃在溝壁上,然後每天澆水保持溼潤,六七天就能長出新苔蘚了。

水溝兩邊也被種上了一些植物,一方面起到遮陰的作用,另一方面也能給溝裡的小魚提供一些食物。

上回和馬從戎一起來牛王莊的程教授有魚苗渠道,這倒是幫他們省了不少事,直接一個電話,魚苗就被運上了牛王莊。

剛開始的時候,這些育苗還太小,程教授建議他們先喂點蚯蚓漿,蚯蚓這玩意兒牛王莊目前沒有養,但是杜國棟有啊,羅蒙先找他要了點,打算以後自己再慢慢養起來。

老杜很好說話,羅蒙一個電話過去,他立馬就讓兒子杜文英送了幾筐蚯蚓上了牛王莊,其中兩筐還帶着糞土,說是這些蚯蚓正在繁殖期,只要好好養,不多久就能有小蚯蚓了。

“咋還送過來呢?改天我們賣完菜,自己過去運一下也不費多少事。”羅蒙連忙招呼杜文英進院子躲躲太陽。

“反正這會兒我也沒啥事。”杜文英笑着抹了抹頭上的汗水,眼下這纔剛到五月中旬,天氣也不算太熱,早晨和傍晚都還十分涼快,但是被這接近中午的大太陽一曬也是要出汗的。

“你們家那個水庫怎麼樣了?”羅蒙遞給他一根黃瓜,院子裡的人剛剛從地裡摘回來的,下午打算醃黃瓜。

“嗨!”杜文英一揮手,搖了搖頭,他這會兒正蹲在走廊下啃着瓜,這人年紀不大,還是個大學生,長得也不賴,從前在城裡的時候那也是很光鮮的,現在長時間跟着他爹幹活,大太陽曬着,轉眼就黑得像個農村小夥兒了,舉手投足也沒什麼講究,一副大大咧咧的老農樣。

“咋?快乾了?”羅蒙問他。

“溪溝裡不怎麼出水了,水庫裡又是每天大太陽曬着,蒸發得厲害,我爹最近正處理小龍蝦呢,打算留一批當種,其他的都賣了。”天有不測風雲,他們家去年養上小龍蝦,情況纔剛見好,今年就碰上了乾旱,不過既然已經摸到路子了,這父子倆倒也不怕,小龍蝦今年養不成就不養了,明年後年的,總不能年年乾旱吧?

“那要實在不行,今年就好好種菜,怎麼說那也是個水庫啊,再怎麼幹,澆菜的水總該有吧。”羅蒙也有些無奈,不僅是杜文英他們那邊,還有羅漢良他們包的小土坡,以後澆地餵豬的用水問題也很大。

“我爸也這麼說,你看,我家這蚯蚓不是剛好沒用嘛,你就打電話過來了,以後要還有需要,就自己上我們那拉去,兩個蚯蚓池呢,我這三輪車也拉不了多少。”杜文英嘎嘣嘎嘣嚼着黃瓜。

乾旱的天氣讓種地養殖的農戶們眉頭緊鎖,節節攀升的菜價讓持家的主婦們愁容不展,對於那些每天上班下班的男人們來說,卻是沒有太大關礙的。

這一日是星期六,依舊是個晴朗天氣,放假的男人們一大清早上羅紅鳳店裡吃個早飯,然後就有人扛着釣竿上小溪邊去了。這兩年山上種地的人少,被排放到小溪裡的農藥也就不像從前那麼多了,鎮上的小溪裡又出現了一些小魚小蝦,鎮上一些喜歡釣魚的老男人小男人,都愛往小溪邊湊。

“哎,水位又低了,這樣下去,過陣子不會幹了吧?”一同在溪邊釣魚的,不管是認識的不認識的,總能搭上話。

“啊?幹了啊?那溪裡的魚蝦不是要死光了。”一個十三四歲學生模樣的麻臉少年如臨大敵地嚷嚷起來,只不過這傢伙關注的重點好像有點特別,一般人最關心的,應該還是水廠會不會停水的問題吧。

“那有什麼辦法?人沒死光就算好的了。”一旁的老頭一派輕鬆地說道。

“幹是幹不死的,水廠停水了咱鎮上還有水井嘛,水井榦了那還不是可以買桶裝水?放心吧,最多幾個月洗不上澡,死不了人的。”另一邊的瘦高中年男人更是老神在在,不得不說,這傢伙的心那是真寬。

“幾個月不洗澡,那還是讓我死了吧。”那個長着一臉雀斑的少年直接把自己的癟臉皺成了包子。

“什麼死不死的,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不就是仗着自己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嗎?瞎嘚瑟啥?”老人都怕死,眼前這個老人也不例外,他是怕死怕的不行,這些年輕人偏偏還在他跟前說這個。

“嗨,當年你不也嘚瑟過?”這麻臉少年倒是挺會說話。

“那倒是。”這話老頭愛聽。

“你們說今天這魚怎麼都不上鉤啊?”最開始說話的一箇中年胖子唸叨着。

“天氣太乾,躲起來了吧。”老頭說道。

“躲哪兒啊?”麻臉少年問。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這魚兒啊,也有自己的道道,咱怎麼會知道?”瘦高男人文縐縐地說道。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從前咱這裡也旱過,大夥兒都以爲溪裡的魚蝦都得死光了呢,結果雨水一下來,它們又都回來了,你們說神不神?”老頭煞有其事地說。

“真的假的啊?”中年胖子不太信邪的樣子,這也不怪他,主要是他們鎮上的人太閒,閒着沒事就愛吹牛,時間長了,啥奇怪的流言都有,要是這些流言都是真的,那他們水牛鎮的生活,簡直可以PK聊齋志異了。

“騙你做啥,我爺爺說他年輕的時候,有一回還見過咱這條小溪裡遊着密密麻麻的紅鯉,當時那是在黃昏的時候,咱鎮上的人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都到溪邊看熱鬧。結果第二天就下雨了,接連下了幾天的瓢潑大雨,山上一個水庫塌了,衝到咱鎮上,淹死不少人……”老頭這就開始講古了。

“這事我也聽說過。”麻臉少年附和道。

“所以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可別不信邪……”

“哎,看來今天是釣不到魚了,還是回吧。”那個中年瘦子嘆了一口氣,打算收杆回家。

“聽說那邊山上剛修了一個水庫,要不咱上那兒去試試運氣?”中年胖子出了個餿主意,他說那水庫,就是肖樹林包下的那一個了,水庫裡最近又放了些河蜆和鰱魚苗下去,這幾個要上那兒垂釣的話,首先那些魚苗就得遭殃。

“那水庫都已經被人承包了,你們沒聽說啊?”老頭提醒他們,大灣村修水庫,肖樹林先出錢後承包的事在鎮上也有人說起。

“咱別在水庫裡釣啊,要是在附近釣點野魚野蝦,人家也不至於怎麼樣吧?”那麻臉少年有些躍躍欲試。

“實在不行,咱再扛着魚竿回來唄,走這一個來回,就當是做運動了。”中年胖子繼續鼓動。

“那成,咱就先去看看。”那個瘦高個的也同意了。

“我也去。”麻臉少年想都沒想,直接收了魚竿,提上水桶,就跟着他們往山上去了。

“嘿,這還是不信邪啊。”老頭晃了晃腦袋,依舊守在溪邊,沒人跟他說話,就自己一個人咿咿呀呀唱起了小曲兒。

這三人沿着溪谷一路往上走,入眼的都是快要乾涸的溪谷,別說魚了,能碰上條泥鰍就算他們運氣,水庫裡倒是有些魚苗蝦苗,不過那是人家養的,他們還沒缺德到垂竿去釣人家的魚苗,於是又往上面走了走,直走到村口附近的淺灘,這才停了下來。

“呦,這是石斑吧?”中年瘦子一看小溪裡順着流水輕輕擺動的黑色魚脊,一下就認出來了,從前他們鎮上的溪水裡也有不少這種魚兒,現在很少見了,沒想到大灣村還有。

“能不能釣啊?這兒離水庫可沒多遠。”麻臉少年這會兒又有些踟躕起來。

“沒事,這些都是野魚,也不是他們家養的。”中年瘦子見獵心喜,這會兒也不管那麼多了。

“反正咱就在路邊,也不是偷偷摸摸的,他們要是不讓釣,到時候說一聲就是了,大不了把魚還給他。”他們選的這地方,就在大灣村村口外面的馬路邊,村子裡的人進出都要經過這裡,要是不給釣魚,村裡的人經過的時候,應該會提醒他們纔對,那胖子這麼一想,就徹底放下了。

最近這段時間東南西北大寶丫丫都在水庫附近活動,羅蒙交代它們要看着附近的鳥兒,別讓它們吃了水庫裡的魚苗蝦苗,再來就是看着村裡的小孩,別叫他們下水。

大寶愛吃蝦苗確實是一個問題,不過堵不如疏嘛,防能防到什麼時候啊,等狗崽子長大了,從牛王莊到水庫也就這幾步路,總不能每天拴着它吧,這事還得順其自然,羅蒙就讓東南西北兄弟幾個幫忙看着看。

大寶這熊孩子一瞅到機會就想往水裡鑽,好在經過這幾天的不斷試探和聯繫,另外幾隻大狗也敢下水了,大寶一下水,它們馬上就下去把它刁上來,這麼做是對的,因爲上一回丫丫把它兒子刁上來以後,羅蒙還很高興地餵它吃了兩顆枇杷。

這一天,大狗小狗們正就在附近玩耍的時候,小溪邊突然來了三個人,每人手裡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一頭還繫着一根小繩,小繩一端垂到水裡,鐵鉤上的蚯蚓隨着水流輕輕搖盪。

“嗚……”這六隻大狗小狗都不明白了,這幾個人在幹啥?

小溪對面那三個大男人小男人也注意到對面的這幾隻狗了,見它們或蹲或坐,正歪着腦袋朝他們這邊看過來,也不叫喚,心裡也覺得有些奇怪。

“這是他們村的人養的狗啊?”中年瘦子問旁邊的胖子。

“不像,看到那隻大狗了嗎?哈士奇啊,咱這兒的農村誰養這個,還有那四隻,看着像土狗嘛,可是仔細看它們的體型和毛色毛量,又不太像,搞不好也是什麼名犬之類的。”胖子的興趣愛好比較廣泛,狗的品種多少也認識點。

“那隻狗崽呢?”麻臉少年問。

“我怎麼知道?這麼小的狗崽,本來就難認得很,不過你看它那一身白毛,千兒八百估計下不來。”胖子說。

“這應該不是他們村的,估計是牛王莊的羅蒙養的。”中年瘦子分析道。

“對,我是聽說他們山上養了幾隻狗,八成就是這幾隻。不是說兇得很?春天的時候有人上他們那兒摘枸杞葉,還被追着趕呢。”胖子心裡覺得更奇怪了。

“那它們現在咋不叫喚?”麻臉少年也有些想不通。

“大概是因爲這塊地方不是它們家的吧。”中年瘦子猜想。

“對!八成就是這樣。”這麼一想,胖子心中就安定多了,另外兩個也是心中大定,悠閒愜意地坐在小溪邊釣起了魚。小溪對面那幾只大狗小狗依然專心致志全神貫注地看電影。

“哎!上鉤了!”二十分鐘以後,胖子嘴巴一咧,手上的魚竿一抖,就從水裡提上來一條手指粗細的石斑魚。

“啊嗚……”丫丫和它兒子已經被這神奇的一幕驚呆了。

“汪汪汪!汪汪!”老大抖了抖耳朵,猛然叫喚起來。

“那條狗被嚇到了吧,哈哈哈,你們看這條石斑魚,得有一兩吧,等咱多釣幾條,晚上炸了下酒……”胖子笑容滿面地把那條小魚從魚鉤上拿下來,往自己的水桶裡一丟——這下不得了了,對面那幾條大狗小狗突然就炸了毛!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丫丫呲牙咧嘴,叫得比誰都大聲!這會兒它纔算是看明白了,這幾個混蛋是來偷魚的!

“嗚嗚……”大寶想學它爸那樣吠兩聲,可怎麼都出不來那聲兒,急得它抓耳撓腮。

“汪!汪汪!”東南西北緊緊盯着對面的那三個人,這幾隻土狗大小就和黃鼠狼打架,戰鬥經驗豐富,這會兒它們就慢慢像各個方向散開了。

“咋?咋了這是?”麻臉少年首先就慌了。

“八成是剛剛那條魚惹的禍。”中年瘦子收了魚竿,慢慢站起生來,打算撤退,對面那幾條狗一看就是強壯有力的類型,他們三個人和人家對上,肯定討不到什麼便宜。

“汪汪汪!汪汪!”老大見這些人想開溜,領着它的三個兄弟就向對岸那三人逼近過去,丫丫轉頭看了看,也帶上它兒子跟在後面。

“過來了!過來了!快跑啊!”麻臉少年扛上魚竿,提上水桶,轉身就跑。

“往哪兒跑呢?快回來!你個傻蛋!要跑也是往村裡跑。”胖子說着也快手快腳地收好自己的魚竿,再提上水桶,轉身就往村口的方向跑去。

“對!往村裡跑!”中年瘦子緊跟其後。

“汪汪!唔!!!汪汪汪!!!!!”幾隻大狗小狗惡狠狠地攆着這三人一路進了村。

“哎!哎!幫幫忙!誰來幫幫忙!”三人這會兒也顧不上面子了。

“這是羅蒙家的狗啊!咋了這是?”村子裡的人聽到動靜,也都出來看熱鬧。

“嘿嘿,八成是到水庫去偷釣魚了。”有人幸災樂禍。

“哎呦喂!這哪兒成啊!可別給咬出事了!”

“沒事,這幾條狗看水庫的,我前兩天還跟羅蒙說呢,讓它們也看着點咱村的小孩,別叫他們下水,但也別給咬壞了不是,人家羅蒙說了,他們家的狗白天不咬人,晚上那就難說了。”

“那也不是個事兒啊,興佑啊,你打個電話給羅蒙說說,讓他趕緊過來一趟,就算是不咬人,這麼跑也不行啊,萬一摔壞了,人家到時候說不定還得找他去。”村長聽說這個事,也過來了。

“喂!羅蒙啊,快過來啊,你們家的狗正追着幾個釣魚的滿村子跑呢!”羅興佑打電話對羅蒙說道。

“東南西北!丫丫大寶!回來!”羅蒙也怕出事,很快就騎着三輪車到了村裡。

“汪!唔唔唔……”東南西北呲着牙齒,緩緩向後退了幾步。

“啊嗚啊嗚……啊嗚啊嗚……”丫丫一會兒看看羅蒙,一會兒又看看那三個偷魚賊,恨不得從自己嘴裡說出人話來。

“嗚……嗚……”大寶也跟着着急上火,不停地在那個中年胖子手裡提着的那隻紅色水桶下面打着轉兒,那裡邊還有他們家一條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