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父子重逢

君逆天踏入大廳的時候,雲覆月正在大廳一端的太師椅上坐立不安,見到前者出現時,立刻從椅子上像觸電般彈跳起來,纔開口說了一句:“門主……”

便被君逆天搖手阻止道:“先生不必說了,事情的經過本座都知道了,本座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便是本座那徒兒的狀況。”

雲覆月想也不想的道:“經過我全力以‘迴天大法’施救,總算勉強彌補使用‘梵滅魔刀’所帶給他身體經脈上的傷害,但仍是需要絕對的安靜調息,且至少半年之內不能和人動手。”

君逆天雙目亮起驚人的神光,冷哼道:“好一個逆子!這次你作得真是太過份了!”

雲覆月臉上露出不能掩飾的真心震驚和擔憂,因爲他感應到君逆天的殺意大盛,虎毒不食子這種人情倫常,在這魔門第一高手的身上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即使以他寒暑不侵的內功造詣,面對盛怒時的“閻皇”君逆天,仍要嚇出一身冷汗,惶然跪倒道:“雲某有負門主臨行所託,不能承擔起護門一責,更導致天下第三身受重創,此皆爲雲某一人之過,懇請門主以最嚴厲之刑降罪處置!”

君逆天冷冷望了雲覆月一眼,忽地啞然失笑道:“雲先生何苦急着自請處份來爲小兒開脫呢?在當時的情況下,雲先生已經盡到最大努力去阻止敵人的進攻了,如果本座在出發之前能把影子的指揮權也交給先生,局面或許便不會到今天如此糟的地步,說起來本座還該先跟先生道歉授權不足呢!先生何罪之有?”

以雲覆月如此外表隨和,實則內心無比高傲自負的人,在聽了君逆天一番話之後,也不由興起由衷的敬佩仰慕之情,只有這樣的才情氣度,才堪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連帝釋天和魔陀佛都還差了一個級數。

只是心中仍有隱憂,君逆天這樣一說,便是擺明了不接受雲覆月爲自己兒子的開脫,以“閻皇”手段之厲,即使是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也肯定不會有半點手下留情。

君天邪這次是真的闖下大禍了。

君逆天眼中閃過大有深意的神芒,仰天淡然笑道:“雲先生不必爲本座那不肖兒太過擔心,劣子雖然頑劣,但本座仍然決定再給他一次迷途知返的機會,這一次本座不會對他做出處份。”

雲覆月訝道:“但……但是……”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君逆天的脾性,如此大方的處置,實在不符合他一向的處事手段。

君逆天臉色如常,若無其事的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也爲了對門內的戰死兄弟有所交代,他必須戴罪立功!”

雲覆月愕然道:“戴罪立功?”

饒是他智比天高,也無法掌握君逆天的心思盤算。

君逆天嘴角揚起一絲莫測高深的微笑,淡淡道:“他必須和本座一起,殺入應該正在慶功凱旋而回的敵營重鎮,取下帝釋天和魔陀佛的人頭。”

溼潤的風,帶着卷卷細雨淅瀝瀝地落在地上,掩蓋了馬車絕塵路過的聲音,君天邪身着長衣,斗笠拉得老低蓋住一半臉孔,因爲原來的“車伕”已經被自己親手害死,所以不得不親自下海張羅新馬車和充當苦力。

幸好那如刺在梗的“劍魂”已經被自己用計除去,雖然說少了一張無敵護身符,但這種雙面刃後遺症太過嚴重,反正自己憑“絕對智能”和“邪道涅盤”已足以在任何情況下自保,過度倚仗外力反而會拖累進步。

朦朧的秋雨絲絲拂在臉上,涼意沁在心裡,彷彿整個人也隨着雨聲雨意朦朧了,在這一片詩意般的雨勢中,君天邪卻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君天邪臉色變得嚇人的煞白,嘴角猛地哆嗦了一下,望着馬車不遠處,背對着他的一個人影。

那人的寬大披風在雨中飄蕩,而所有的雨絲,只去到他身周半尺處,便像墜入虛空之縫般消失於無形,連半點菸氣也沒冒出來,說來簡單,但君天邪卻知道,這樣的功夫,世上有的人絕不會超過五指之數。

而他,卻絕對是自己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

那人雄偉的身形卓立路邊,卻像是一座沒有人可以逾越的高山,而感應到君天邪的“感應”那人緩緩轉過身子來,露出如刀削斧鑿的完美面容,和如黑夜墨星般閃閃發亮的雙目。

在他邪異而深邃的視線下,彷彿人世間沒有一件事能瞞過他,沒有一件事能騙得過他。

君天邪生平第一次,在別人的氣勢面前感到自己的渺小,同時也讓他體會到,不管他這些年來有多大的長進,和這人之間仍是有一段不可能拉近的距離。

在此人的視線下,君天邪感覺自己用來掩飾的斗笠便像一片樹葉要遮住全身那樣可笑,而雖然清楚對方的來意,他並沒有像以往的慣例那樣拔腿便逃,也沒有撲上前去拼命的打算,他只是緩緩摘下頭上斗笠,露出那張清秀邪俊的面孔,嘴角遷出一絲苦笑道:“爹。”

“閻皇”君逆天目中精光一閃而逝,微微一笑,點頭道:“難爲你還肯叫我一聲‘爹’。”

連君天邪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眼前這個人,便是害苦自己母親,讓她二十年來過着生不如死的折磨!是他玷污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讓姐姐一輩子都無法接受異性!也是他造成了自己的分裂人格!身爲一家之長,卻遭到全家人的痛恨,尤其是自己的絕對仇視!以他對君家其餘三口所做出的事情看來,這樣一個甚至不能算得上是“人”的禽獸,君天邪也曾經想過,在自己再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在自己親手讓他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會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什麼話也沒有。

在毫無準備的情形下,再見到這個世上最“痛恨”的人,君天邪反而出奇的晉入一種無思無慮的境界,“無上六識”像是把他的靈魂從身體抽離出來,讓他可以用一種不同的眼光去“審視”世界,和君逆天對話的是一個他,現在用心思考的又是另一個他,而這種“分裂”又與雙重人格無關,在這一個奇妙的時刻,君天邪是他,玉天邪亦是他,而他卻不只是兩人的集合體那麼簡單,而是超越那之上的存在。

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終於再做出突破。

君天邪微微一笑,道:“爹身上有傷?”

君逆天目中忽然綻放出攝人心魄的魔光,旋又消失不見,跟着仰天長笑,無限歡愉般道:“孩兒陪爲父走走如何?”

君天邪想都不想就跳下馬車,跟在轉身而去的君逆天背後,至於馬車裡面的“寶物”安危,他反而半點都不放在心上,“閻皇”既然御駕親至,與他形影不離的影子一定就在附近,有影子作靠山保護馬車,即使是帝釋天或魔陀佛想要動車內人的主意都要三思而後行。

君逆天悠然負手走在前面,像是知道後面人一定會跟上來一樣。

君天邪雙目一瞬不眨的盯着君逆天雄偉如山的背影,卻發現自己完全興不起半點動手的念頭,不僅僅是因爲清楚自己遠非眼前人之敵,而是對面這雄踞天下第一高手寶座整整六十年的一代宗師,讓他根本找不到一絲生理上或是心理上的殺意動機。

這等於未戰便宣告投降的自覺,讓他升起對方高不可攀的感覺,但隨即又大起戒心,“無上六識”全力運轉,無論如何也要把那種感覺壓下去,否則他今生將休想超越君逆天。

君逆天像是一點感覺不到他的心裡掙扎,自顧走出一段路後,忽然停步下來,露出沉思的表情,又啞然失笑道:“乖兒的智能確實不凡,用丁塵逸這塊大餌來誘我上鉤,讓我不心動都不行。最精彩的便是說動‘天王’帝釋天,那野心不比本身實力低的傢伙,想要擠下我坐上魔門第一高手的寶座已想了很久了,由他加上魔陀佛兩人,確有將我不在坐鎮的‘冥嶽門’抄家剷起的實力——實事上也就是差那麼一點,若不是天下第三的捨命死戰,加上事先請出你師父坐鎮,也許我從‘不入樹海’出來後就無家可歸了。哈!”

君天邪像給一盆冷水當頭淋下,手腳發冷,腦袋一片空白。

“該死!我怎麼會把‘他’給漏算了?老鬼這一步棋下得實在太絕了!”

君逆天含笑回頭望他,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一點怒意。

“乖兒何必覺得驚訝,沒有事先備妥安排,我怎麼可能跳進這麼明顯的陷阱?何況是我最‘親愛’的兒子所安排的陷阱。”

君天邪表面不露出半分表情,其實內心卻是震驚無比,擦了擦鼻子,一攤手無奈的道:“姜果然是老的辣,我還能說什麼呢?”

君逆天目光灼灼的打量他,老半響後才收回目光,微笑道:“我此次前來,本來是立意將你斃於掌下,但直到與你見面後,卻又改變了主意,乖兒可知道是爲了什麼?”

君天邪被其父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差點嚇得尿溼了褲子,親手殺子這種泯滅天倫的事情,在他說來卻如吃飯喝水般自然,而且君天邪知道後者是不會欺騙他的,剛剛自己真的是生死一線!

至此主動權已完全操控在君逆天五指間,君天邪心知自己只有俯首聽命的份,但同時也暗下決心,今日之辱,他日必要加倍討回!

君天邪搖頭苦笑道:“孩兒愚劣,還請爹您指點。”

君逆天雙目閃蘊似隱還明的深意,微笑道:“你不是愚劣,而是故意裝傻,此地只有你父子倆,又何必對我來外人的那一套呢?”

“我之所以肯放過你,原因有二。”

君逆天仰首望天,臉上表情是融合興奮與懷念的道:“第一個理由,便是你確實替我找到一個難得的好對手,六十年啦!我都快忘記受傷是什麼一種感覺了。可惜我們雙方都心有牽掛,這一仗始終難以盡興。”

君天邪悔恨得幾乎要賞自己兩個巴掌,早知如此,便死活都要先讓丁塵逸救活了他的子孫,讓這兩個怪物可以別無後顧之憂的放手一搏,通通戰死便皆大歡喜!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真讓丁塵逸救醒丁神照,前者必因此而元氣大傷,能否勝過君逆天都是一個問題。

君逆天淡淡道:“還有第二個原因,孩兒想知道嗎?”

君天邪心想難道我有選擇嗎?不過表面上仍裝得畢恭畢敬的樣子道:“孩兒洗耳恭聽。”

君逆天雙目精光綻放,完美無匹的臉孔止水不波,柔聲道:“另一個原因便是你叫的那一聲‘爹’。”

君天邪聽得身子劇震,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君逆天仰天嘆道:“你離家也快七年啦!白雪雖然從不肯在我面前透露半點心事,但我知道她心理始終掛念是你姊弟倆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孃的名字!你沒那個資格!”

怕是君天邪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失態”那深邃無盡的眼神失去平常的多變冷漠,而只餘下單純直接的怒火,一種人類最平常原始的感覺,因爲心中最寶貴的一塊聖地被侵犯,而誓要毀滅那跨越界線的敵人。

只見君天邪完全失去了一貫的冷靜,指着君逆天怒喝道:“你從沒做過一天爲人父應有的責任!娘是你滅了‘玉皇朝’強搶回來的,爲的只是替你配種生下最強者的子嗣!而爲了修練你那狗屁不通的‘六親俱斷’,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放過的玷污!還把我害至精神分裂!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當人家的父親?有什麼資格當人家的丈夫?”

君逆天默默承受前者的指責,眼神中像不剩下一點感情,良久後方是雲淡風輕的一嘆道:“你現在還小,我也不來跟你解釋,有些事情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會明白。”

君天邪以手掩面,像是聽到世上最可笑的事情那樣狂笑道:“我沒有聽錯吧?堂堂魔門第一人——‘閻皇’君逆天!竟會用這種哄三歲小孩的說法來爲自己的罪行開脫?爹啊爹!你可知道我已經不小了,早在六年前的那個日子,你在我眼前親自將娘和姐姐給污辱的那夜開始,我就已經在心底和你斷絕了父子關係!你不是我爹,你只是一個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君逆天眼中忽然閃過一抹難以形容的悲哀,像是想說什麼,但最後仍是什麼都沒說。

君天邪怒笑道:“沒話可說了嗎?我的好‘父親’!”

君逆天淡淡道:“怎樣也好,今天我不是爲了跟你談論家事纔來見你的。”

君天邪哼道:“那是爲了‘公事’羅!就算我把你‘冥嶽門’害至雞毛鴨血,但你剛剛可是金口親開說過要放我一馬,‘君無戲言’,你可不能食言。”

此時他外表雖裝得倔強,其實心裡早已七上八下道:“糟了!怎麼會一個不小心‘真情流露’!把不該說的話都全說了,這下死老鬼一定會被激怒,就算他一言九鼎放我一條生路,只怕也要從我身上取些東西當作‘紀念’!嗚……如果他要廢去我的武功,那該怎麼辦?”

彷彿是看出君天邪此刻的色厲內怯,君逆天啞然失笑道:“乖兒的態度何必前後不一,如果要殺你,又何必等到現在?不是爲父要替孩兒漏氣,以你現在的武學修爲,即使有傷在身,我還是在十招之內就可以殺你!”

君天邪悶哼一聲,並不反駁,顯然他也知道君逆天所說的確是事實。

君逆天搖頭笑道:“天下恨我之人何止千萬,但本座直到現在都還活得好好的,那就是因爲我比所有的敵人加起來更強,而且還會永無止盡的增強下去!乖兒雖然擁有得天獨厚的資質,但如果不能清楚使自己變強的根源,不能得到那最強的‘領悟’。也就終生與我和丁塵逸這等級數的強者無望,更不可能有親手戰勝我的一天。”

君天邪身子一震,動容道:“最強的……領悟……”

君逆天深邃無盡的眼眸異芒連閃,語氣恬淡無波,油然道:“天人之道,唯心而矣,無法言傳,一天等你觸碰到那未可知的領域時,你纔有挑戰我,奪回心中所愛的資格。廢話不多說,時間已晚,我們爺倆也該上路了。”

君天邪正被前者一句“奪回心中所愛”說得如被當面擊中一拳,臉色大變之時,聽到最後一句,更是愕然道:“上什麼路?”

“種其因者,必得其果。”

君逆天露出一絲在君天邪看來非常熟悉,卻是會讓他不寒而懼的一種笑容,那是屬於“閻皇”式的死亡微笑。

“帝釋天和魔陀佛給本門這麼一個‘重禮’,本座怎麼能不對他們有所回報呢?”

“乾杯!”

酒杯互撞聲清脆響起。

魔陀佛把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笑道:“這一杯是賀天地兩門第一次合作出擊,便能搏得一個好彩頭,往後之事,便要請天王您多多指教了。”

帝釋天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道:“哪裡,府主太客氣了。”

在這“將軍府”的大廳內所聚集的人馬,幾乎已經是當今魔門一半以上的勢力,主人這邊以“天宮”的“十方俱滅”爲主,包況“天王”本人,“右相”聞太師、“蒼邪”白魔、“鐵劍大將軍”刑無咎、“多聞天”安逸意、吉祥天,“一天二相三將四飛天”到了六人。

“地府”這邊,則以“地藏”魔陀佛爲主,“五魔子”除排行一、二的子鷹、冰河不在外,自狂雲以下,邪嵐、紫薇,隨侍身後,人數上雖然稍遜一籌,氣勢上卻是一分不讓。

帝釋天、魔陀佛這一對爾虞我詐的魔道梟雄,破天荒性地聯手合作,便給“冥嶽門”一次意想不到的迎面重擊,雖然未能真正殺到門內什麼重要人物,但光是以“史上第一個攻入‘冥嶽門’總舵”所代表出來的意義,便足以使他們倆在被雲覆月“不名譽”的逼退之後,仍有心情回到老巢擺酒慶功。

場內一片酒酣耳熱之際,只有一個人的臉上,不但沒有半點笑容,表情反而像是個憂國憂民的老學究,五官苦得彷彿可以榨出汁來。

那是一張看過一次就絕不會忘記的臉,一張本來該是帶着清秀儒雅、仙風道骨的俊雅五官,卻像是一塊被人硬生生砸破的玻璃一樣,四分五裂,又像是久旱乾枯龜裂的黃土,只是被人以直追華陀、扁鵲等上古神醫的不世針法硬生生縫合起來,但卻使得這張臉的每一個表情都顯得“破碎”而怪異,讓人只看過一眼便忍不住想要別過視線的面孔,不禁讓人懷疑這張臉的主人是以何等堅強的意志力活到現在?

然而除此之外,那張臉的主人卻有一雙異常溫柔且深邃的眼神,彷彿湛藍大海般包容蘊醞一切生物,但卻又隨時可以掀起無情波瀾毀滅觸怒他的無知生命。

嘴裡眼裡都帶着笑意的白魔,拿着酒杯來到這人——號稱魔門中的第一智者,“右相”聞太師身邊,溫溫暖暖的笑道:“軍師何故一直愁眉不展?莫非是有什麼心事?”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已經刻意壓低,但在場中俱是高手的情況下,仍然是“剛好”到每一個人都可以聽見的地步,帝釋天望向聞太師,大笑道:“哪有什麼心事?右相還不就是仍在固執己見,反對本座出兵攻打‘冥嶽門’的今次行動而已!你說對嗎?太師!”

頓時場中所有眼睛都望向聞太師那張怪異無比的臉,要看看這位號稱魔門中的第一智者,與另一身份神秘的“左相”並列爲“天宮”雙壁的謀士,是否真會在這公開場合,表達自己與主上的意見不合?

一點也不因自己成爲衆矢之的而顯得窘困的聞太師,清了清喉嚨,以他那似是經過壓抑、卻又清晰分明的好聽嗓音道:“對!我還是反對。”

場中頓時陷入一片掉針可聞的難堪寂靜之中,直到帝釋天仰天大笑,笑聲裡聽不到一點怒氣的道:“好!本座就是欣賞右相的直率,也只有這樣,太師你才堪擔任本座最爲倚重的軍師一職!”

衆人無不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只有聞太師臉上仍是一直掛着濃濃不變的憂愁,嘆了一口氣,正要開口,奇變突生。

第二章 劫數難逃第十二章 三人戰爭第十章 肉戰魔靈第六章 離劍天涯第六章 不動邪心第八章 地獄歸來第四章 成住壞空第八章 神劍霸拳第十章 邪神戰帖第八章 修羅戰神第六章 天帝邪計第二章 初試雲雨第三章 白衣墨止第十章 浮沉新主第五章 一箭雙鵰第五章 魔佛邪威第八章 結草銜環第一章 四大將星第三章 色空無相第四章 劍渡衆生第十章 影子一號第六章 種劍養刀第十章 天王真身第三章 女人戰爭第六章 劍破虛空第六章 不動邪心第十章 雙頭戲龍第九章 未竟全功第二章 三英四秀第六章 白雲蒼狗第二章 黑牢獄王第五章 逼虎傷人第五章 父子重逢第十二章 八大神煞第八章 師爲徒死第七章 不敗之身第三章 聖帝重生第五章 禁忌之夢第四章 大難不死第三章 英雄救美第六章 天帝邪計第三章 女人戰爭第四章 地府之變第七章 殺手第一第一章 人道殞落第五章 香消玉殞第十章 影子一號第一章 天劍絕刀第二章 去煩惱風第四章 邪道涅盤第六章 瘋狂邪神第五章 禁忌之夢第三章 聖帝重生第十一章 霸邪無雙第五章 逼虎傷人第六章 銀色死神第七章 兄弟再會第三章 風流之逝第五章 一箭雙鵰第十二章 因武而亡第八章 真實虛幻第九章 愛之殺之第九章 愛之殺之第三章 女人戰爭第七章 純陰之女第五章 香消玉殞第三章 女人戰爭第十二章 白雪殺謀第十一章 將星殞落第十章 肉身佈施第五章 無限之鷹第七章 天劍傳人第九章 迷失心志第十一章 成全大我第十二章 白雪殺謀第十章 紅粉陷阱第二章 劍折人亡第二章 劫數難逃第三章 風流之逝第三章 最強之戰第十二章 如來善劍第四章 癡花狂客第四章 大難不死第三章 最強之戰第八章 人性全無第十二章 萬劫空間第九章 白雪出世第九章 未竟全功第九章 封神法陣第十章 肉身佈施第四章 梵滅剎息第四章 邪道涅盤第四章 成住壞空第九章 愛之殺之第九章 兄弟決裂第三章 萬邪歸宗第一章 逆天之子第四章 飛來橫禍第九章 不死之死第二章 帝王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