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海笑道：“三小姐最是心胸寬廣識大體，怎會介意這些？今日在趙姨娘的墓碑前，她還說希望府中能多出一位少爺來呢！”
越王徹底放下了心：“好，就明日吧！你給我引薦一下！”
第二天下了早朝，越王便帶着幾個親兵騎馬去了清涼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然而，比天色更加陰暗的，是越王的臉色。
彼時，程洛音也剛剛從外面回來，快要過年了，定衣服的人越來越多，而她放在繡莊裡的款式圖卻有些不夠用，款式也有些不適合了。
所以這段時間，她又有得忙了，得畫新的設計圖，還要忙着醫館附近那三間店鋪的裝修。
她回到府中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剛一進府，管家就一臉恭敬地迎了上來：“三小姐，王爺有請！”
程洛音整理了一下披風：“哦？爹爹可有說是什麼事？”
管家訕訕一笑：“回三小姐，小人人微言輕，王爺怎會告訴老奴這些？”
時至今日，程洛音在府中的地位越來越高，這管家也越來越膽顫兒，每次見到程洛音都像老鼠見到貓，態度也越發恭敬起來。
眼珠子轉了轉，管家終於想到了討好程洛音的方法，便鬼鬼祟祟地湊上前，一臉神秘兮兮地說到：“雖然小人不知道王爺此次大動干戈是爲了什麼，不過小人卻知道，王爺也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據說今日王爺去了一趟清涼寺，回來後就把府中的所有主子都召集到了客廳。”
清涼寺啊……
程洛音心下明瞭，饒有興味地瞥了管家一眼：“管家跟我說這些，就不怕王妃怪罪？”
要知道，戰隊可是一門學問，站錯了隊的話，不但得不到好處，反而會惹一身麻煩！
管家訕訕一笑：“老奴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又沒有挑撥離間，王妃大人大量，知道了也不會怪罪吧？”
程洛音沒回話，徑直朝着客廳走去。
客廳內，越王，程老夫人，柳氏母女，馮氏母女，孫氏母女全都在屬於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越王冷着一張英俊的臉，除了程老夫人一臉茫然外，其餘衆人都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爹爹，奶奶，嫡母，發生什麼事了？”
程洛音進了客廳，摘下身上的披風遞給如月，越王對她點了點頭，她便走到屬於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瀚元，所有人都到齊了，你也該說一說到發生什麼事了。”
所有人都不敢擼憤怒中的越王的老虎鬚，只有程老夫人敢。
柳氏的面色不太好，閃爍的眸子不住打量越王，接觸到他沉的彷彿能夠滴出水來的聲音，她心下一顫，有些不敢再看下去。
低下頭，她眼眸不住閃爍着，心中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一定要想出辦法，渡過這一劫！
冷沉的目光掃視一圈衆人的臉，越王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怒火，冷冷道：“在說正事之前，本王要說一句，在這府中，不論是什麼人，有多大的權利，也沒有隨意處置人命的特權！
從今往後，若再讓本王發現有人耍手段，隨意要了別人的命，不論你是誰，有多大的功勞，本王都決不姑息！”
“瀚元，這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這兩天，程老夫人心中始終有些不安，她雖然沒有經歷過太過陰暗的宅鬥，卻也聽過不少。如今自家兒子這麼一說，她心中的不安越發深重了。
“王……王爺，我相信府中的人，沒人敢草菅人命的！”
柳氏訕訕一笑，沒什麼底氣地說到。
越王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但願吧！”
“爹爹，您如此大動肝火，只是爲了告誡我們這幾句話嗎？”
見越王遲遲不進入主題，程洛音開了個頭，果然，越王深吸了口氣，開始了正事。
從懷中拿出一張泛黃的紙，越王手腕用力一抖，那紙便如同長了眼睛和翅膀一樣，飛到了柳氏面前的桌子上：“你，可還認得這張紙？”
柳氏的目光接觸到紙上的黑色字體後，瞳孔便是狠狠一縮：“這……王爺，這是什麼？”
越王邁着結實的雙腿走到柳氏跟前，聞言冷冷一笑：“這是什麼，你會不知道？”
說着，他重新拿起那張紙，走回主位，將紙遞給了一旁的程老夫人：“娘，兒子今日去了一趟清涼寺，沒想到卻勘破了一樁驚天陰謀！”
程老夫人疑惑地接過紙，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猛地瞪大了眸子：“這……趙飛燕，命中有子，子帶劫難而來，渡過則飛黃騰達，反之，香消玉殞！”
“趙飛燕，不就是已故的趙姨娘？”
程老夫人疑惑地問道：“這似乎是廟裡的和尚爲人算命的籤文啊，也不對，籤文我見過，不是這麼寫的。”說着，她看向越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東西和趙姨娘有什麼關係嗎？”
越王深吸了口氣，聲音冷沉冷沉：“娘你不知道，這東西是我從清涼寺的廟祝那裡得到的。
那位廟祝從很早以前就有做隨筆的習慣，每日爲人看籤文，他會將讓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和籤文的大致內容記錄下來，而這一份，便是十三年前，趙姨娘去清涼寺求籤，那位廟祝記錄下來的。”
程老夫人瞪大了雙眼，又重新審視了一下手裡的紙，她忍不住驚呼：“如果這是真的，豈不是說趙姨娘她可以爲我們程家留下男嬰來？”
想到趙姨娘的死，她心下又是一陣黯然：“可惜了，沒有等到你回來，她便香消玉殞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程洛音一直靜靜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這種時候，她沒有必要開口，作爲當年只有兩三歲的孩子的她，也不應該對此發表什麼意見。
柳氏則是慌亂地四下張望，企圖能夠找到爲自己開脫的事情或者是東西。
“天意？”聽了程老夫人的話，越王冷哼一聲，眸光驀地一沉：“若真是天意，我也不會如此大動肝火！”
雙手一擊掌，發出沉悶而有力的聲響，他對着門外冷冷道：“進來吧，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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