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拓野鐵黑的臉色還沒緩和過來,見到瘦高男子,表情立即僵硬。江雪兒和凌羽熙亦楞在一旁。
“齊家樂!”凌羽熙驚呼出聲,這不就是‘帶’她進舞會的人嗎?但,他叫他什麼?她不可思議的指着尉遲拓野對齊家樂說道,“他是你二哥?”
“是的……只是沒想到你們……”齊家樂微微皺眉,當他在舞會中看到熱舞的兩人後,心裡多少明白一些,只是沒想到這個強制拉他進舞會的女孩兒,是尉遲拓野的——新歡。
舞會上見到尉遲拓野之後,他仔細考慮了一番,齊家這些年來,一落千丈,他知道二哥一直恨着齊家,雖然萬般打擊,但終究還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沒有趕盡殺絕。今晚,他猜想尉遲拓野會來這裡,所以只想碰碰運氣,說他厚着臉皮也好,說他不自量力也好,但爸爸畢竟老了,經不起幾番折騰了,齊家真的很需要二哥的支持。
“呃……”凌羽熙尷尬的笑兩聲,臭男人居然是齊家樂的二哥,媽呀,那她還欠齊家樂一個人情,豈不是間接欠了臭男人?
他們竟然是一家人,但爲何不同姓氏?
尉遲拓野鐵青着一張臉不吭聲,拉着江雪兒的手徑直走。
“二哥!”齊家樂走上起攔住他們的去路。
“走開,我不是你二哥!”尉遲拓野眉峰緊擰,遇上齊家的人,他便沒有好脾氣。
“對不起,二哥,能不能單獨和你談談?”齊家樂不死心的問道,他知道尉遲拓野不承認他們的關係,這麼多年來亦是如此。
“抱歉,我沒時間。”尉遲拓野冷冷的拒絕,拉着雪兒的手,推開齊家樂的阻攔。
江雪兒也一頭霧水,她不知道,原來拓野還有親人。眼前的這個瘦高男子,是拓野的弟弟?
凌羽熙被他們甩在後頭,心裡有陣委屈,他拉着的不是她的手,而是那女人的!
她腦中迴盪着他說過的這句話,突然覺得自己很悲涼,她只是他發泄性慾的女人,只是他生孩子的工具,而那個女人或許纔是他的最愛吧!
凌羽熙的心隱隱抽痛起來,不知道聽誰說過,男人的性和愛是可以分開的。這是否代表着她只是他的性,而他的雪兒,纔是他的愛?
看着他們的背影,倏地,一滴淚從她眼眶滑落下來,她飛快的抹去,別傻了凌羽熙,怎麼會笨得渴望他的愛?!
“二哥,爸爸病了……”齊家樂急忙說道,今晚,或許真的是他不自量力,從來沒有求過二哥什麼,這次,麗娜那邊恐怕被他搞砸了,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齊家破產,見死不救!唯一的辦法,只能找二哥了。
“那不關我的事,請你讓開!”他厲聲說道,煩躁的心情因爲齊家樂的到來更添煩亂。
“我知道我不該來求你,但這次齊家真的面臨最大的考驗,二哥……就當是我求你!”齊家樂爲難的開口,眼神中有抹豁出去的感覺,他始終相信,二哥並不是那麼冷酷無情的!
尉遲拓野不吱聲,江雪兒在一旁有些耐不住,“拓野,他是不是……”她想說弟弟二字,但察覺拓野的臉色難堪,便收了嘴,繼而善解人意的問齊家樂,“你爸爸病了,是不是急需要錢?呃,抱歉,我是說我有能幫得上你的嗎?”
江雪兒一臉真誠的問道,這些年,拓野給她的錢,她攢起來沒花多少,如果他弟弟有難處,她願意儘自己綿力。
齊家樂望了一眼江雪兒,雖然聽說了她有可能是未來的二嫂,但這麼開口跟她要錢,他也有些說不出口。他有他的驕傲,但爲了齊家,他也必須準備隨時犧牲。
“雪兒,這不關你的事。我說了,我不是他二哥,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們走!”尉遲拓野低頭對江雪兒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她走,他比齊家樂高壯,齊家樂根本攔不住他!
這是,叮的一聲。
電梯門再次打開。
“少爺!”大小妮子從電梯裡走出來,看到江雪兒又立即鞠躬喊道,“雪兒小姐!”
一接到少爺的電話,她們馬上就趕過來了,只是沒想到會遇見雪兒小姐!赤龍社團有誰不知道江雪兒小姐是未來的社團夫人,只是……
她們是來帶淩小姐走的,而淩小姐跟少爺的關係,她們多少知道一些,難道雪兒小姐也知道了?
不禁爲少爺捏了一把冷汗。只好趕緊搜尋凌羽熙的身影。
“小姐!”小妮忘情的喊了一聲,她可終於找到淩小姐了,不然她從她們手下逃脫,她們多沒面子啊!
江雪兒亦回頭,心裡一顫,大小妮竟然喊那女人‘小姐’!看着大小妮飛奔過去的身影,心裡的疑問再次升騰,她究竟是拓野的什麼人?她存在多久了?天吶,爲何她一無所知?
“雪兒,我們走。”尉遲拓野朝大小妮子使了個眼色,毫不理會齊家樂的阻攔,快步拉着江雪兒走進電梯。
凌羽熙眼睜睜看着他們離去,直至電梯合上的最後一秒,他也沒有看她一眼!
“小姐,你哭了?”大妮驚訝的喊道。
凌羽熙飛速的抹乾臉色殘留的淚水,掩飾的笑道,“沒有啦,沙子飛進眼睛了。”
“小姐,你……”目送尉遲拓野離去的齊家樂,轉頭看向凌羽熙,今晚他只是想着碰碰運氣,雖然不敢確定,但她和二哥的關係,他仍然頗爲意外的。
站在電梯門口,凌羽熙吸吸鼻子,咧嘴朝齊家樂微笑,“齊先生,我還欠你一個人情,以後只要我能幫到你的,你儘管開口。”她忘了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齊家樂搖搖頭,苦澀的一笑,“其實你不必在意,今晚如果不是你,也許……我沒有勇氣找他。”比起犧牲自己的幸福找麗娜的父親資助,不如厚着臉皮找二哥。畢竟這麼多年來,二哥對齊家的恨意始終沒有改變,他期待着終有一天,能化解一切的仇怨,二哥能回到齊家。但,以二哥今晚的態度,怕是奢望了。
“你們……真是親兄弟?”凌羽熙挑眉問道,雖然那傢伙剛剛對她的態度可惡到極點,但死都不承認是齊家樂的二哥,她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直覺臭男人有不快樂的故事,令她莫名的泛起心疼。
齊家樂抿嘴,點點頭,“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難怪了,但是爲什麼他不肯承認是你二哥?”凌羽熙恍然大悟,難怪兩人不同姓,呃……但是不對呀,同父親,應該要一個姓吧?
齊家樂無奈的嘆息,深深凝望着凌羽熙,隔了許久,他才說道,“恕我唐突的問一句,你是他的女人?”
“呃!”凌羽熙頓時臉頰緋紅。齊家樂怎麼問這種沒頭腦的問題?她和臭男人真的有那麼明顯麼?
“哎喲,少爺的事情,小姐你還是別管了啦,我們快點回去吧。”大小妮在一旁催促着。
看凌羽熙的表情,齊家樂亦猜到大概,再看看她身旁的兩個女子,齊家樂按下電梯門,“我們邊走邊說,好嗎?”
“嗯。”凌羽熙點點頭,拉緊和服的領口,同大小妮子一塊,進了電梯。此刻的她,早被尉遲拓野的身世之謎給佔據了,壓根就忘了她的逃亡計劃。反而傻呆呆的跟着齊家樂,想要聽聽死變-態的故事。
在電梯裡,齊家樂開始述說着他所知道的故事,“尉遲拓野這個名字,其實在二十幾年前,就已經在黑-道上開始盛傳了。你可能不知道,在黑街,他憑藉自己的雙手,打下了屬於自己的天下,成爲最年輕的黑-道教父。”
齊家樂的眼裡露出讚賞的光芒,繼而說道,“別說你不知道,就連我,也從沒想過這麼厲害的角色竟然是我的二哥!二哥比我年長十四歲,其實我出世的時候,二哥就已經不在齊家了。後來從小媽口中得知,原來我爸除了我和大哥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兒子,這個兒子,就是尉遲拓野。”
叮!
電梯到了一樓,他們一行四人往月錦飯店出口處走去。大小妮彷彿也被少爺的身世所吸引,畢竟那是黑街的傳奇。
凌羽熙默默聽着齊家樂的訴說,心裡滋生一陣感動,臭男人原來那麼小,就已經混黑街了。雖然功成名就,但一定很辛苦吧。不知怎的,她忽然有點不那麼討厭臭男人了。
“呵呵,你一定很奇怪,爲何他姓尉遲。二哥是跟了他母親的姓氏,我聽小媽說,二哥在他九歲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齊家……並且,是帶着仇恨!”齊家樂有些哽塞,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對一個才見過一面的女人講述二哥的身世,也許因爲她是二哥的女人吧。二哥的仇恨,讓他只能嘆息。
“仇恨?”凌羽熙娥眉緊擰,心中有根弦彷彿被抽-動,“爲什麼會有
仇恨呢?八歲,他才八歲就出來了,那麼小……”
齊家樂點點頭,再嘆息一聲,“這也是他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是齊家子孫的原因,二哥在齊家,算是一個禁忌。我父親不允許我們在他面前提起二哥,而且在我的記憶中,小的時候,大哥和二哥就經常互相爭鬥,所以他們的關係……可以說,非常惡劣吧……至於爲什麼會有仇恨,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欲言又止,那個故事太長,他無法訴說,也許還有很多,他自己也不知曉。
凌羽熙心頭隱隱作痛,直覺告訴自己,臭男人對齊家的人,一定很心痛,否則不會那麼大的敵意,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他如此痛恨自己的親生父親?
走出飯店大門,保鏢還在車外等候,大小妮對凌羽熙說,“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凌羽熙眼眶有抹潮溼,很快一閃而過,她朝齊家樂淡淡一笑,“其實你跟我說這些,我都幫不上忙呢。”
“也許你幫得上。”齊家樂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和服女人,“你知道嗎,二哥很少會追在女人後面,你是第一個!”舞會上的情形,他都看到了,當時雖然很訝異,現在想來,也許她對二哥是特別的。
大小妮架着凌羽熙的胳膊,催促着,“小姐,我們真的要走了啦。”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她不明白齊家樂的意思,但無奈只能被大小妮子拖着走,“爲什麼我會幫得到?喂……齊家樂……”
齊家樂看着她越行越遠的身影,忽然大喊一聲,意味深長:
“因爲他的生命裡,缺少愛……”
★
因爲他的生命裡,缺少愛!
缺少愛?
這幾天來,凌羽熙腦海裡回想着的,都是那晚齊家樂對她說過的話。
可是,他不是有他的雪兒了?那怎麼又說他的生命裡缺少愛?
唉……煩惱呀,凌羽熙,不要再亂想了!
死變-態生命裡缺少什麼,關她鳥事哦,她纔不來管,只是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告訴她,死變-態也許真的缺少愛,所以纔會那麼冷酷霸道又自私,一點愛心都沒有!
呃,貌似這只是對她而已吧。凌羽熙癟癟嘴,他對他那個雪兒,不知道有多溫柔體貼!
咦,不想了不想了!凌羽熙趴在陽臺上,慵懶的享受着寂寞的日光浴,那傢伙自從那晚帶着他的雪兒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上次也不知道鋒傲到底有沒有來,反正他沒被抓到,她是慶幸的。
雖然想了個爛點子支走保鏢們,雖然最終還是沒有逃出臭男人的掌控,還在那勞什子舞會上捱了那傢伙一頓‘打’!想起那晚,他那個狠勁,至今她還骨肉痠疼呢!雖然那晚,那男人又強暴了她,在那所謂的總統套房裡,雖然很短暫……但,鋒傲沒有落網,她的‘犧牲’也算有價值了。
這麼多天以來,她住在這荒山野嶺的豪宅裡,天天查看周圍的環境,老實說,臭男人應該很有錢吧。富麗堂皇的建築,前庭後廳,她再看看樓下的泳池,看看眼前那一望無垠的風景,有山有水,讓她真有些倦怠了,看來人真是容易紙醉金迷,她好像適應了這裡的舒坦,與世無爭,怎麼辦?如果不是上次鋒傲找來,她是真有點不想離開的,呃,當然還得時刻謹記要與臭男人鬥爭到底!
這時,咕咕!
啪嗒啪嗒,隨着咕咕的聲音,從房頂飛過來一隻鴿子。
凌羽熙看着它抖着翅膀落在陽臺上,這鴿子雪白雪白的。
“你從哪來的?”凌羽熙問鴿子,鴿子咕咕兩聲不鳥她。
“喂,給點反應好不好。”她白了它一眼,“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沒錯,我是沒有你自由,別以爲你有翅膀就可以得瑟!”
鴿子自顧自的啄啄自己的羽毛,它聽得懂她的話才見鬼了。
倏地,凌羽熙看見了它腳上綁着一個白色的小物體。難道?
這下她反應過來,警覺的避開監視器,趕忙過去捉起鴿子,將它腳上的東西解開來,是一張白色小紙條,她偷偷往掌心打開一看:【明晨六點,後山小河,鴿子帶路,務必前來!我知道你有辦法的。鋒傲】
明晨六點?
鴿子是鋒傲派來的,難道說,他還是打算帶她逃走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