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熙拿起他扔來的綠色碎花和服,倒抽一口冷氣,有些不可思議的道出聲來,“你不會叫我就穿這個吧?”
她現在未着片褸,好歹也要弄個內-衣內-褲之類的吧。日本的和服她還是第一次穿,大大的袍子她根本沒法弄。
尉遲拓野一眼看穿她的顧慮,“和服裡面一般是不穿衣服的,你不知道嗎?”
“嚇?”她怔住,雙眼直盯着手中那綢面的袍子。
叮咚叮咚,門鈴又不厭其煩的響起。
“別磨嘰了,趕快穿好!”他輕挑雙眉,語氣裡透着一股不耐,更多的也許是無奈。
凌羽熙癟嘴,嘴裡咕噥着,“哪有人不穿內-衣內-褲套個袍子就往外跑的?真是的……我纔不要那麼變-態……”即使她小聲抱怨,但急促的門鈴聲讓她沒有選擇的穿上那件她非常抗拒的翠綠色碎花和服!
“穿好沒?”這時,尉遲拓野已經整裝完畢,一絲不苟,絲毫沒有歡愛過後的痕跡。男人往往就是如此,上一秒還在女人一個女人身上肆意妄爲,下一秒即可衣着光鮮的去見另一個女人。
凌羽熙無奈的綁好腰間的寬腰帶,撥弄一下凌亂的頭髮,站起身來,朝他高傲的吐氣,“哼!”
他輕嘆一氣,走過去,幫她拉好背後的小揹包,用手扶順她飄散在肩上的長髮。
“喂,你怎麼比我還會穿啊?”她的心莫名的緊張起來,她是看錯了?此刻的他真的好溫柔。
尉遲拓野默不作聲,盯着她好一會兒,眼眸瞬間深沉,翠綠的和服穿在她身上,別有一股風情,即使她氣勢凌人的用鼻孔鳥他,也依然夾雜着小女人的嬌嗔和嫵媚,剛剛歡愛過後的她,臉頰上漂着兩朵浮雲,微腫的脣瓣嬌豔欲滴,這一刻,他的心是悸動的。宛如多年前,‘她’身着和服的模樣,那麼溫婉,那麼令人感動……
叮咚叮咚……
這門鈴響得那麼徹底,好似帶着某個女人的不死心的期盼,不見人不收手的響個不停。
“一會不管見到什麼人,你都不要出聲,我說什麼你儘管點頭就行了。”尉遲拓野微微挑眉,說完,便轉身走出房間。
凌羽熙只能傻傻的跟在他身後。她不知道自己要見到的是什麼人,只是想着呆會兒應該怎麼逃出他的視線,衝出去!
尉遲拓野繃緊一張俊顏,總統套房的大門‘卡擦’一聲,被他打開!
“拓野……拓野……”細軟的聲音焦急的呼喊。
“小姐……”夾雜着侍應生的聲音。
倏然,一襲白紗精靈猛的撞進尉遲拓野的懷中,帶着哽咽的抽泣,嬌柔而幽怨,“拓野……你爲什麼這麼久都不開門?”
“乖,沒事了。”尉遲拓野輕環住她的肩膀,柔聲哄道。
凌羽熙怔然,楞楞的站在他身旁,原來……他急着見的是這個白衣飄飄的女人!
心裡驟然泛起一抹苦澀,她幾乎忘了逃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懷裡的女子。
接着,女人從尉遲拓野懷中探出頭來,臉頰掛着兩行清淚,緩緩轉過頭來,看向凌羽熙!
猛的,凌羽熙清楚的聽到自己心扉裂谷的聲音,是她!帝國大廈見過的那個女子!原來是她!他口中的雪兒,那個有資格做他太太的人選!
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上一刻還跟她上-牀,這一秒摟住的竟然是另外一個女人
!
“拓野,她是……”強烈的直覺告訴江雪兒,眼前的這個和服女子,不就是舞會上和拓野跳舞的‘完美之星’麼?她訝異的睜大眸子,緊緊盯着凌羽熙,她記得這張臉,雖然舞會的時候看得不是很清楚,那時這女子還是一襲黑衣,但她就是知道,即使換上了和服,她也認得,這個女人和拓野的關係一定匪淺。
心裡陡然緊張起來,江雪兒悄悄扶住隱隱泛疼的胸口。
尉遲拓野斜睨了凌羽熙一眼,從口袋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低聲咕噥了一陣,掛上手機,繼而微笑着對江雪兒敷衍道,“她不重要,雪兒,來,我送你回去。”
“那……”江雪兒心裡堵塞得發慌,自從舞會過後,拓野追上這個女人,她急的四處亂竄,就爲了尋找他的身影。遍尋不着他的蹤跡之後,她才猛然想起這女子是‘完美之星’,有總統套房的門卡!
儘管害怕結果會令她恐慌,但她還是選擇去一探究竟。沒想到,到了總統套房門口,詢問過服務生之後,確實是所謂的‘完美之星’,還是先生和太太雙雙入內!
怎叫她不心急?按了門鈴那麼久,彷彿過了幾個世紀,拓野纔出來,還帶着這個和服女子!
和服?江雪兒心裡一驚,爲什麼這個女人換了衣服?
他們在裡面究竟做了些什麼?
江雪兒不敢想象,一男一女能做些什麼?特別是女人還換了衣服!
但願他們的關係,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直覺告訴她,這個和服女子,是她的威脅!
“拓野,那她呢,你不送她嗎?”江雪兒指着凌羽熙,苦澀的問道。
尉遲拓野根本不看凌羽熙,他親暱的刮刮江雪兒的小鼻子,“傻丫頭,都說了她不重要了。”
不重要!這句話如同一個悶雷在凌羽熙心裡炸開。她不想承認,她在意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如今見識到有資格做他太太的女人,她沒想過心裡會這般揪疼!
“可是拓野,那你爲什麼跟她進去這麼久?”聽到尉遲拓野的話,江雪兒懸着的心才稍稍平息,但她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談生意上的事情。”尉遲拓野說得雲淡風輕,渾然不覺他的話深深惹怒了某個人。
生意上?靠!凌羽熙心裡暗咒一聲,這王八蛋居然把和她上-牀說成是一樁生意!
操他-媽的!她是賣的嗎?
凌羽熙一時氣憤,根本顧不上他之前的警告,什麼不管見到什麼人都不讓出聲,這下她可忍無可忍了!
於是,凌羽熙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邪惡的笑,擡手撩開她胸前的秀髮,微張朱脣,風情萬種,突然期進尉遲拓野的身旁,用着發嗲的沙啞嗓音說道,“喲,阿娜答,人家不依嘛,‘生意上’的事情都還沒談完呢。”(阿娜答是日語:親愛的)
凌羽熙故意擺出風騷的模樣,嗓子啞的不像話,卻又出奇的帶着挑逗的誘-惑。
她特意強調‘生意’二字,眼睛偷偷瞄着江雪兒的反應。
尉遲拓野頓時臉色全黑,該死,不是讓她不要說話嗎!
江雪兒卻俏臉刷白!這和服女子如此暖昧的神情,還稱呼拓野爲阿娜答!“拓野……”
凌羽熙看着江雪兒一副大受刺激的模樣,心裡頓生一股快-感。她就是看不慣這臭男人偏心!
“凌羽熙,別給我添亂子!”
尉遲拓野咬牙切齒的低聲怒道,接着又柔聲哄着江雪兒,“雪兒,別亂想了,跟我回去。”
熙?江雪兒眉頭微皺,和服女子的名字,也是熙麼?
凌羽熙眉眼一挑,想走?姑奶奶還沒玩夠呢!“哎喲,阿娜答,你什麼意思嘛,剛剛‘弄疼’人家,這會兒又罵人家……”她故意暖昧的渲染着,聽得一旁畢恭畢敬的服務生掩嘴偷笑。
江雪兒的臉更白了,呼吸都變得急促,這次,傻子都聽得懂他們是什麼關係了!
尉遲拓野的臉色更黑!他轉頭對凌羽熙惡狠狠的瞪一眼,“你給我閉嘴!”
“你纔給我閉嘴!每次對我就惡狠狠的,對這個女人就好得不得了!”凌羽熙亦朝他大吼,什麼玩意嘛!她纔不要做憋屈的那個!她不知道自己完全像個吃醋的女人,對他兇巴巴的。
“凌羽熙,你總是在惹怒我!”他從牙縫裡吐出話來,敢兇他的女人,除了小丫頭,她是第二個!
“誰惹誰還不知道呢!有種你就讓我走,我從此以後在你眼前消失!”她大聲說道,這句話是真的,她想要離開他的念頭,從佛羅倫薩到這裡,從水牀上的那晚到現在,從來都沒有變過,甚至越來越強烈!因爲她的心也越來越痛,她本來就不屬於他,跟他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有他的雪兒,他有他名正言順的太太,她算什麼?她只是迫切渴望逃離!逃離他的世界!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和他有交集!
“……”尉遲拓野隱忍着,不自覺的手握緊了江雪兒的。
氣氛寂靜的詭異,服務生只能默默看着眼前的二女爭一男,心裡默默嘆息,男的帥女的美,各有各的風情,難以取捨。
江雪兒嘴脣發白,這副情景,一如四年多前,拓野的女兒尉遲熙!
在她的認知裡,從來沒有女人敢對拓野不敬,更別說大聲斥責了。當年,只有小熙纔敢這麼大聲吼拓野,如今,又多了一名同樣喚熙的女孩兒。
只是這次,這個女孩兒不是拓野的女兒,她甚至可以是——他的女人!
江雪兒倒吸一口氣,抖着嗓音,柔弱的說道,“拓野,她……是你的女人麼?”她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這個名喚熙的女子,將她從天堂帶到了地獄!
尉遲拓野沒有正面回答江雪兒的話,看看腕上的手錶,凌羽熙還站在原地,他亦不再回應她。
夾在兩個女人中間,雪兒是他最不願傷害的那個,看着雪兒滿臉受傷的表情,他心裡升起一抹不忍與疼惜,雪兒虛弱的身體,實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至於凌羽熙,他亦不想傷害,他能選擇的只有沉默,否則只會更加傷害她們!
雪兒對他的心意,多年前他就知曉,娶她的心意,在這幾年也愈來愈堅定,然而,在重遇凌羽熙之後,卻讓他有絲動搖,該死的凌羽熙,四年多前,爲何要來招惹他!
尉遲拓野皺眉掃了一眼凌羽熙,接着,拉起江雪兒的手,對一旁畢恭畢敬不敢吱聲的幾個服務生說道,“辛苦你們了,我們退房。”
服務生低頭彎腰行禮,尉遲拓野牽着江雪兒的手正要走向電梯——
叮!
正巧這時,電梯門開了,迎面走出來一個瘦高的男子與他們撞個正着!
當男子看到眼前的情景時,表情有些僵硬,半晌,才從嘴裡吐出兩個字來——
“二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