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愕然一瞬,然後啞然失笑:“好了,你別開玩笑了,這一點也不好笑,你怎麼可能是陸散之呢,你就算要冒充畫家也別冒充他啊。”
“……爲什麼我不可能是他。”陸柏庭氣極,惡聲惡氣的問道。
秦霜淡然一笑:“你今年幾歲?陸散之又是什麼時候出名的?好像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慢慢開始有名氣了吧,如果你真的是他,那你十幾歲就開始揚名國際?!這怎麼可能!”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要在國際畫壇上面闖出名氣來,簡直是天方夜譚,所以秦霜打心眼裡認爲,陸散之這樣的人物,至少也該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了。
陸柏庭聽完她的解釋後,眉頭皺的老高:“你這是什麼邏輯啊,難道說,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天才少年這樣的說法嗎?”
他非常的鬱悶。
秦霜聽罷,捂着嘴,看着他:“你?天才少年?”眼底帶笑,顯然就是不相信。
陸柏庭覺得她就是冥頑不靈,或者打心眼裡看不起他是不是,要不然怎麼會說了那麼多,卻始終無動於衷呢。
“好了好了,抱歉。”看陸柏庭沉着臉,好像是生氣了,秦霜以爲她是她不相信陸柏庭是天才少年讓他受到了侮辱,所以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恩,我相信你是個天才少年,總行了吧。”
“你根本就不相信!”陸柏庭恨恨瞪着她。
秦霜悄悄吐了吐舌:“相信,誰說我不相信!”
陸柏庭看着她的樣子,頓時暴走:“不想跟你說話了,你自己看吧。”
“哎,喂——”
看陸柏庭扭頭就走的樣子,秦霜忍不住搖了搖頭,真像個鬧脾氣的孩子,一點也不成熟。
樓上,遲墨剛空下來準備吃個早餐,還咬了一個小籠包到嘴裡,辦公室的大門突然又一腳被人用力踹開。
他一個包子滑入喉嚨裡還來不及嚥下去,頓時,就卡住了——不上不下的,他立刻就臉色難看起來,咳個不停:“咳咳,咳咳——”
陸柏庭臭着臉看他漲紅了臉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遲墨是被誤傷的,還嫌遲墨這麼大個人,吃個包子都能噎着,真是太沒用了。
遲墨吹鬍子瞪眼睛的,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噗的一聲,將那個卡主的小籠包給吐了出來,
然後那包子也像是長了眼,竟然直接對着陸柏庭飛了過去,正中他的俊臉——
混合了遲墨口水的小籠包的汁水頓時噴了陸柏庭一臉。
遲墨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巧,陸柏庭則有一種將他大卸八塊的衝動,他這剛在樓下受了氣,上來了,竟然還要受氣嗎?
“遲——墨——”陸柏庭咬牙切齒,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遲墨連忙抽了張紙巾過去,勸道:“冷靜,冷靜點,這事兒真不能怪我,是你突然進來嚇了我一跳,我差點被卡死了纔會這樣的,真的是不小心的,先擦擦,擦擦。”
陸柏庭憤憤的奪下他手中的紙巾,往臉上一抹,但現在一聞到這小籠包的氣味,他就滿肚子的怒火,他將紙巾丟入一邊的垃圾桶,然後道:“我去洗臉,回來之後,立刻把這邊給我收拾乾淨!一點味道都不要給我留下!”
遲墨連忙答應:“知道了,知道了!”
看陸柏庭轉身,他立刻狼吞虎嚥的將包子往嘴裡塞,吃完後又趕緊去開窗,等陸柏庭出來的時候,他正拿着一瓶檸檬味的口噴到處噴,不但朝空氣中噴,自己的嘴巴里也不時噴一下。
陸柏庭看着他弱智一般的舉動,忍不住想,這像是殺蟲劑是不是他也往嘴裡噴啊。
而且這味道——
“夠了夠了,你真殺蟲呢。”陸柏庭不屑的輕哼,徑直在寬大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身體往後一躺,雙腿直接架在一邊的茶几上,心情卻是相當的不好。
從早上看到慕夜白從秦霜的房間出來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就非常非常的不好了。
遲墨跟了他很多年,最是懂得察言觀色,昨天見陸柏庭,明明還挺高興的,今日一見,卻變成了這副模樣,讓他不禁猜測,到底是誰,惹這位太子爺不高興了。
是昨天那位秦小姐?他試探性的問:“秦小姐今天沒有跟你來?”
陸柏庭卻答非所問:“遲墨,你說,我看起來不像陸散之嗎?”
“啊,”遲墨有些傻眼,“老闆,你爲什麼要像陸散之,你本來就是陸散之,更何況陸散之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只是被杜撰出來的一個筆名罷了,你爲什麼要像他?!”
遲墨說的的實情,陸柏庭也覺得非常有道理,但是偏偏——
“可是我跟人說我就是陸散之,她根本不相信,你說,我不像嗎?”
“——”遲墨非常詫異,關注的重點卻是,“你告訴別人你是陸散之了?天啊,你瘋了是不是,要是被底下那羣人知道陸散之就在樓上,你不怕你待會兒出不去啊。”
看遲墨來回跺腳那焦躁不安如臨大敵的模樣,陸柏庭狠狠翻了個白眼:“你冷靜點行不行,哪有那麼誇張,我不是說了,我說了,但是人家壓根不相信,所以你別搞得世界末日的樣子,根本沒有人相信好嗎?”
“……”遲墨這會兒總算反應過來了,“所以老闆,你是自信心受到了重創?”
“你才自信心重創呢。”陸柏庭真想踹他一腳,“你會不會說話啊。”
遲墨摸了摸鼻子,趕緊道歉:“我不是這意思啊,你別生氣。你告訴秦小姐了?秦小姐不相信?!”
陸柏庭沉默,遲墨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點了點頭:“那還好,那還好,所以要不,你接受了那人民日報的採訪,正式公開一下?這樣,你還能收穫一大·波的少女粉啊。”
“滾開,要去你自己去。”陸柏庭毫不考慮就給拒絕了,秦霜不相信是小事,他總有辦法證明子的,但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他感覺自己的日子,將會永無寧日。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都不願意公開的原因,當然,保持低調神秘,也是一個方面。
不過比起低調神秘,他絕對是比不上夜菱的。
至今,竟然連他也不知道,夜菱到底是男是女,是何許人也。
“最近有夜菱的消息嗎?”陸柏庭突然擡頭,問遲墨。
遲墨搖了搖頭:“沒有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秦霜說,她最喜歡的是畫家是夜菱,他不過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哼!一想都這裡,陸柏庭就莫名的生氣。
“一點消息都沒有?”
“是啊,這幾年夜菱是真的徹底消失了,”遲墨也很好奇,在夜菱的名氣如日中天之後,他就銷聲匿跡了,可是整個國際畫聯,卻一直在派人四處找他,他僅有的那幾幅畫,現在也是越來越值錢了,不過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我也很好奇,這個夜菱帶是何方神聖。”
“哼。”陸柏庭輕哼一聲,所以說,物以稀爲貴。
遲墨立刻閉嘴,聰明的換了話題:“對了,底下那些畫,等這次展覽結束後,你準備怎麼處理,繼續封存着?還是?”
陸柏庭想了想,直接回答:“運回A市,找個畫廊,全部賣了。”
“全部,賣了?”遲墨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沒想到陸柏庭竟然反問:“有問題?還是耳朵出毛病了?”
“不是,你真想好了?”之前有人出高價,但是陸柏庭壓根沒有賣的打算,所以才陳年累月的積攢了那麼多,遲墨也費過不少口舌,想讓他賣掉一部分,但他都一口回絕了,沒想到現在他竟然自己說出這話來,而且這一賣,就是全部,這也太——
“想好了,回去準備吧。”
陸柏庭想到秦霜一個人在樓下,氣也消的差不多了,所以雙腿一揮,瀟灑利落的站了起來:“我先下去了,你先準備吧,昨天撤下的那批畫先運過去。”
“可是要去哪個畫廊賣?”遲墨無比心痛,“你那麼多畫,不管找哪個畫廊,哪個畫廊都要發財了啊,要不,我自己開個?”遲墨這人相當有經濟頭腦,“你看怎麼樣,就專門賣你的畫?一定會客似雲來!”
“隨便你。”陸柏庭頭也不回的走了,但是今天,可沒有昨天那麼輕易的找到秦霜了。
一樓二樓轉下來,也沒發現她的身影。
這女人,跑哪裡去了?
此時的秦霜,正在出租車上,一邊催促司機快點兒,一邊拿手機訂票。
因爲殷夢早十分鐘之前剛剛打電話來說:“霜霜,家裡遭賊了,你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
“什麼?遭賊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值晚班。”殷夢站在房間裡,看着秦霜房間滿地狼藉,很是擔心道,“霜霜,你房間有重要東西嗎?爲什麼就你房間這麼亂?”
殷夢檢查了自己的房間,沒有什麼損失,而且東西也比較齊整,所以說,只有秦霜的房間遭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