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牢牢捏住那隻受傷的小手,不容許她過激的行爲傷害到自己,他嘶啞的嗓音溫柔地順着她:“他不看,他不看你……我現在就讓他出去,好不好?”
凌小安打了一個冷顫,嘴脣翕動,死命點頭:“嗯……好……出去……”
親眼看到小姑娘臉上的傷,還有糟糕的精神狀況,裴捷什麼都沒有再說,很配合地離開臥室。
他繼續站在這裡,只會讓她的情緒更加激烈。
蕭寒愈發收攏手臂,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強烈震動的心跳,也可以感覺到她發自內心的恐懼感,還有她瀕臨崩潰的神志……
他無法忽略眼前殘忍的事實——
她病了。
他的安安病了……
在他耐心的安撫之下,她終於不再抖得那麼厲害。
但他剛想要起身時,她卻條件反射一般,又抓緊緊着他的衣服不肯鬆手。
她的眼裡彷彿只剩下他,她只願意看見他,只願意被他抱着,除他之外,全部都是恐懼可怕的東西!
她仰着頭,那雙乾淨的眸子泛着委屈又可憐的淚光,顫着一片猩紅:“蕭寒你不要走!你說過你不走的,你要抱着我的,你不要扔下我一個人蕭寒!”
“我不走,不走……”他修長溫暖的手指輕輕觸碰在她臉頰,而他深暗的眼底充斥着酸澀和愧疚,“我只是去給你倒杯水,很快就回來,先把手鬆開,可以嗎安安?嗯?”
凌小安神情恍惚,褐色的瞳孔緩慢轉動了一下,微微垂斂目光,一點一點地鬆開了手指。
見她靜靜地躺在被子裡,蕭寒這才轉身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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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裴捷從沙發上站起來,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樣的精神狀態,哪怕他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哪怕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能夠一眼看出異常。
小姑娘的情況,比他來之前所猜想的,還要嚴重許多。
在心裡醞釀了一番,裴捷說道:“不知道蕭爺您有什麼打算?您是陸少的朋友,既然您找我過來,也是相信我裴某人,那我就直接說說我的建議……”
“不管她是否願意,都必須儘快帶她接受專業的治療,她需要更準確的心裡評估。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很容易焦慮,越是拖下去,對她來說只會更加糟糕,後果不堪設想啊。”
她的恐懼,她的焦慮,她的緊張,她的哀傷……當她的精神被逼迫到一個極端,那麼這些負面的情緒也會充分暴發,最終變成不可控制的程度。
也許,會是一輩子的折磨,反反覆覆的折磨,一生都擺脫不了的夢魘!
蕭寒繃緊着下顎,淡聲開口:“那就儘快安排一下。”
話語一滯,裴捷凝重地看着蕭寒,坦誠地說道:“只不過,心裡治療或許是一個極爲漫長的過程……”
在這過程中,她需要陪伴,需要無時無刻的陪伴。
而他也看得出,小姑娘如今極度依賴蕭寒。
只是他不認爲蕭寒有這樣的耐心,也不認爲蕭寒是一個合適的陪伴着。
蕭寒眼眸微垂,低沉的嗓音彷彿在自言自語:“不管多久,我都會陪着她。”
他的安安可能病得很嚴重,可能會病很久。
但不管多久,他會陪着她,陪着她治病,陪着她熬過所有的恐懼,陪着她永遠永遠……
“蕭爺應該也知道,陸少的太太和她關係挺好的,如果可以的話,讓她多見見熟悉的朋友,或許能對她的情況有所幫助。”
裴捷離開的時候再次確認:“那蕭爺,明天我就安排心理醫生過來一趟,您看可以嗎?”
蕭寒點了點頭,走向房間裡。
公寓樓下,四兩等在那兒,見裴捷走出電梯,立刻迎上去:“裴醫生,我給您開車吧?我送您回去?勞煩您這麼遠過來,真是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