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川擺出一副王者般的姿態,伸手一拖將一旁的椅子拖到了身邊,悠然的坐了上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口袋裡已經掏出了一個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火着。
微弱的火星在昏暗的燈光下明明滅滅,好似此時黎紋九臉上的表情一樣,猙獰而又十分的不服氣。
“這樣吧,你都說了你是有眼無珠才得罪了我的女人,那你去給我的女人道歉,只要我的女人消氣,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薄涼川真的是人如其名,薄涼的很,說話的語氣平淡到不能在平淡,如果不是看見他的脣瓣上下合動着,我真懷疑剛剛的話都不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
黎紋九顯然是愣住了,不管怎麼說他手底下也算是帶了幾十號人,要讓他抹下面子跟我道歉,恐怕不是那麼的容易的一件事。
畢竟人要臉樹要皮,像黎紋九這種骨子裡透着野性的男人更是不會輕易的和一個女人服軟。
果然,黎紋九壓着嗓子說道:“還有其他的路嗎?”
薄涼川點着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朝着桌上的那幾打啤酒看去,不等他開口,黎紋九就像是着了魔一樣,抓起桌上的酒瓶就往自己的腦袋上敲。
“嘭!”清脆的響聲和着搖滾的音樂,一點違和感也沒有。
敲完一瓶後,黎紋九朝着薄涼川瞄了一眼,可薄涼川卻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繼續把玩着他手中的打火機。
“嘭!”
“嘭!”
又是兩聲酒瓶與腦袋撞擊的聲音。
緊接着一聲悶響,我朝着黎紋九看去,他單膝跪地,血混合着啤酒從他的腦袋上一直往下流着。
加上忽明忽暗的霓虹燈的照射,他那模樣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黎紋九再次向薄涼川看去,薄涼川還是一臉的淡漠。
我的心猛地一顫,這個男人的血到底是有多冷。
如果薄涼川不喊停,黎紋九一定會一直砸下去,看着不停地用酒瓶砸着腦袋的黎紋九,我的心緊緊的揪成了一團。
咬脣衝着他吼道:“夠了。”
但是我人微言輕,黎紋九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還是繼續的砸着,周邊他所謂的那些手下兄弟們,沒有一個敢上前勸阻的。
看着黎紋九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意思,我上前扯過薄涼川的衣袖,“夠了,他就算是有錯,但也得到了自己應得的懲罰了...”我話還沒說完,薄涼川冷眼射了過來,就是那一眼讓我如鯁在喉,哼唧着說完了接下去的話,“...你就放過他這一次吧!”
薄涼川沒在理睬我,他的身上散發着沉重的戾氣,淡漠的開口:“聾了嗎?我女人說夠了。”
他一開口,黎紋九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還不趕緊滾,等着我請你們吃夜宵嗎?”
幾個黎紋九的人上前扶起了黎紋九,向着門外走去。
“等等!”薄涼川突然開口,“這裡消費的啤酒...”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黎紋九甩開其中一個扶着他的手下,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疊鈔票放在了吧檯上,歪斜着身子走了出去。
看着黎紋九剛剛那陰狠的眼神,估計這個樑子算是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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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鬆開了薄涼川的胳膊,朝着曉琴走去,“曉琴,你幫我和經理請個假吧。”
曉琴握住我的手,目光一直緊盯着我的脖子,“你還在流血呢,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伸手一摸,果然一把黏糊糊的液體,“我自己去就行,你還是留下來吧,不然經理又該罵人了。”
“那我陪你去吧?”瘦小的那個女生捏着雙手緊張的看着我。
我勾脣搖了搖腦袋,“不用,你也趕緊回家去吧,時候不早了。”
“可是...”不等她們開口,我別過臉去,朝着她們揮了揮手,踉蹌的走出去。
我並沒有去醫院,可是直接走了回家的那條路,路燈下拉長了我的身影,可當一條身影變成兩個的時候,我警惕的停下了腳步。
該不會是黎紋九來尋仇了吧?
我緊張的捂着胸口,心撲通撲通的跳着,心裡像是有着萬千匹草泥馬在翻騰。
“你在害怕?”身後突兀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我反倒不感覺害怕了。
因爲這個聲音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我咬脣踉蹌的轉過身子,朝着薄涼川投去冷漠的眼神,“爲什麼跟蹤我?”
他不答反問:“剛剛在酒吧你不是挺勇敢的嗎?抱打不平不算,還能豁出去命,現在怎麼跟個受驚了的小兔子一樣?”
我朝着他白了一眼,依舊重複着剛剛的問題,“我問你爲什麼跟蹤我?”
“呵呵!”他冷笑,然後很酷的反問了句,“這路是你們家開的嗎?”
我抿脣努了努嘴巴,平時我到挺能說會道的,可是眼下竟然被他一句話給擠兌的啞口無言。
很好,薄涼川你可真是男人中的戰鬥機。
“好,那薄少你先請。”我朝着他一伸手,擺出“請”的姿勢。
路燈下他快速走了過來,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緊張了起來,我擰着眉頭想要甩開,“你怕我?”
擡眸朝着他看去,他冰冷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溫情,就如同第一次上我之後,把錢扔給我一般的淡漠。
“你管我。”我傲慢的仰面,身上散發的氣勢不比他的要弱。
輸人不輸陣,這個道理我懂。
他愣住了幾秒,挑着好看的劍眉將薄脣湊近我的耳根,“有個性,我喜歡。”
聽到“我喜歡”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竟然在那一刻漏了半拍,明知道他是在挑.逗我,可我還是沒出息的顫抖了一小會兒。
我斜着眼睛朝着他看了上去,他邪魅的臉上勾起了足以顛倒衆生的笑容,有錢有權有顏值,這麼完美的一個男人,一定有很多的女人喜歡着,如果能被他喜歡,那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就在我憧憬着他有可能喜歡我的時候,耳邊突兀的傳來了他的譏諷,“乾脆你就做我的情.人吧?”
我懵逼的看着他,耳邊繼續傳來他滔滔不絕的話語,“要知道有多少女人整天擠破了腦袋想要往我薄涼川的牀上爬,現在我把這機會送到了你的面前,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呢?”
話音剛一落下,他那薄情的脣瓣就朝着我湊了過來。
我連0.01秒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這不是我第一次打他,而且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這也將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鬆開了我的手,用舌頭頂住了他的後槽牙,上下蠕動了一會兒,我估摸着我這一巴掌打的不輕。
打他的那隻手還在顫抖,而他的用舌頭頂住牙齦的部位時,臉上露出了難看的表情。
“你特麼的嫌命長是不是?”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就用手掐住了我的下巴,猛地向後一推,我的身子也撞擊在了路燈杆上。
背後的疼痛,加上脖子的刺痛,讓我瞬間恢復了意識。
其實有那麼一瞬間,薄涼川真的把我迷住了,不過我對他的迷戀也僅僅截止於他掐我脖子的前一秒。
“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動手打我了?”他呲牙問。
我勾脣淺笑,“相信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路燈下,他眯着眼睛看了我半會兒,突然瞳孔放大,露出了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女人,你膽子真的很大,但...你知不知道膽子太大的人,一般都不太長壽。”
呵呵,威脅我,我怎麼說也算是從地獄裡爬過的人,有什麼是我會害怕的?
“難道你沒聽說過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的嗎?”
“這麼說你是個禍害?”沒等我想好怎麼回答他時,他突然的轉移了話題,“做的情.人有什麼不好?反正你現在也是在陪笑陪酒陪.睡覺,與其陪那些不入流的人睡,倒不如陪我一個人睡。”
陪笑陪酒陪.睡覺!
爲什麼所有人都要拿這幾個字來形容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紅着眼睛,怒瞪着他,“是,爲了生計我每天陪笑陪酒,可是就陪.睡過一次,像你這種身份的公子哥,有錢有背景有勢力根本不會懂得我們這種爲什麼要爲了一塊錢和別人討價還價半天,你更不會懂得因爲沒有錢,而憂慮一些發生了卻無法解決的事情,因爲你們不缺錢,也不會了解錢對我們來說是有多麼的重要。”
“錢重要,那你爲了錢就能出賣你的肉體嗎?”他突然衝着我吼道。
我哽咽了,猛地推了開了他的手,“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說了我就只賣過你一次而已,你爲什麼重要把屎盆子往我的腦袋上扣,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出賣肉體,乃至出賣靈魂,那又怎麼樣?和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我用放在背後的手扶住了燈杆,“是,薄少在g市毫不誇張的說可以隻手遮天,就如同你剛剛說的那樣想要爬到你牀上的女人也多的數都數不過來,既然是這樣,你爲什麼要纏着我不放?”
今晚我已經被羞辱的體無完膚了,現在我就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覺,可爲什麼就連這麼小的一點願望都不能滿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