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慢慢地打出了感覺。
再加上莫蒙塵在外線接應，公牛也無法臨場封鎖希爾的傳球線路，一來二去，活塞打出一波高潮。
死亡第三節未能如期出現，反而是莫蒙塵與希爾相互間的連線令公牛猝不及防。
77比64
三節戰罷，公牛落後13分。
如果比賽就此結束，對公牛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系列賽不以一場論勝負。
還有一節的時間，分差也只有13分，這個差距並不是不能彌補的，所以他們要繼續努力。
雙方留下主力，開始了最後的決戰。
第四節的前六分鐘極其關鍵，如果活塞能打得像第三節那麼順風順水，便能一舉拿下比賽。
結果，比賽一開始，皮彭就找希爾強行打進一球。
66比77
“想要結束比賽可沒那麼容易。”皮彭轉身離去。
莫蒙塵沒讓希爾打回來，運球到右側，他看見了巴克利在要位。
羅德曼以38歲的高齡鏖戰活塞多位內線，這份毅力令人欽佩，但這不是他把華萊士打得鼻樑骨折的原因。
是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華萊士鼻樑骨折。
出於安全的考慮，弗勞賽斯沒讓華萊士提前效仿後來的納什，帶着鼻樑骨折上場比賽，巴克咯取代了其他人。
他的防守可能是兩隊所有內線中最差的，但他的進攻卻一定是兩隊所有內線裡最強的。
把球交給他，每個人都很放心。
羅德曼的體力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身上還揹着四次犯規，他的防守一定會有所剋制，而巴克利則是帶着幫華萊士報仇的怒火強行背打。
最後一下，巴克利撞倒了羅德曼，轉身強起，當着花大蟲的面雙手灌籃。
79比66
“公牛的主力打了多長時間？”
弗勞賽斯詢問**·福斯特。
福斯特對這個數據爛熟於心：“開場到現在每個人差不多休息了五分鐘，邁克爾和斯科特只休息了三分鐘，他們打滿了第三節。”
“很好。”
弗勞賽斯望着越跑越慢的喬丹和皮彭，發現他的戰術也不是一無是處。
“他們累了。”弗勞賽斯說。
皮彭強打希爾絕不是公牛的常規套路，也不能作爲主要的進攻手段來使用。
希爾再怎麼說也是最佳防守第二陣容的成員，不可能每次都被成功單打，皮彭也很清楚，可是現在的三角進攻已經被打斷了。
他們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進攻。
最後幾秒，喬丹外線出手三分。
體能問題及其明顯，喬丹的三分球打中了籃筐前沿，快速地向後彈出。
莫蒙塵準確地預判到這個長籃板，撞開哈珀的身體，拿下籃板球。
公牛想要就地搶斷，莫蒙塵使出了絲綢轉身，輕易地躲過搶斷，加速向前。
這個速度也不是很快，但推快攻已經足夠了。
莫蒙塵前場分球阿蘭·休斯頓。
休斯頓三分出手。
82比66
“很好，只要再抓住幾個反擊機會，公牛的勝機就沒了！”
維尼爾·約翰遜長出一口氣。
這場比賽打到現在雖然輕鬆了不少，可是公牛帶給活塞的壓力卻極其強烈，現場的球迷都能感受到那份令人窒息的強度。
公牛準備鋪開陣地，組織一次進攻。
莫蒙塵在高位指揮隊友防守，成功地打斷了三角進攻的運轉。
想要進攻？沒問題，請你單挑。
公牛擁有當世最強的外線單挑手，這個要求貌似不過分，單打的前提是要有充足的體力。
喬丹現在明顯沒有連續單打的體力，活塞把他們逼到了這一步，如果不放棄，就只能接受挑戰。
從91年開始，喬丹的字典裡就再也沒有放棄這兩字。
他要的是一次又一次地成功，或者站在最高處被人擊落，就像魔術師和伯德一樣，如果有人能把他們打敗，他就會退役。
因爲那代表屬於他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反之，如果，他們繼續奪冠，他同樣會退役，因爲他找不到一個可以將他們擊敗的對手，籃球失去了樂趣。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被人擊敗。
活塞有這個潛力，結果如何，還得等到系列賽結束才能知道。
喬丹運球突破休斯頓，遇到老對手巴克利，空中對決，他的高度勝過了老化明顯的飛豬，單手挑籃，空心入筐。
“想要贏，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喬丹轉身對莫蒙塵說。
68比82
“那樣太不禮貌了。”莫蒙塵回頭，陰冷地說，“我們會把你五馬分屍，然後扔進尼羅河喂鱷魚，再繼續向前。”
“呵！”
喬丹冷酷地一笑，這便是活塞的潛力所在。
希爾、巴克利、休斯頓、杜馬斯...除莫蒙塵之外的任何人，他們都沒有足夠的膽識和自己叫板。
不，放眼聯盟。敢與他叫板的人也不多。
早在新秀賽季，莫蒙塵就在他頭上命中壓哨絕殺了，那是他的投名狀，他的戰書。
從那時開始，喬丹就覺得莫蒙塵的活塞隊會成爲他稱霸道路上的最大對手，他的預感向來不準，唯獨這次不幸言中。
莫蒙塵衝到前場，給自己呼喚了一個鷹式進攻。
左翼高位，莫蒙塵對哈珀。
哈珀一直有個感覺，莫蒙塵的速度和動作頻率都比以前更快了。
這只是一種感覺，他沒有證據。
因爲他和莫蒙塵打了很多場，對他的速率和敏捷性是有印象的，以前不是這個樣子。
突然間，他變快了。
這麼小的空間，換作以前的他，會單挑嗎？答案是否定的，而現在，他與哈珀糾纏後，對抗不落下風，分秒間漂亮地轉身，將防守經驗豐富的老哈珀甩掉了與他的進攻位置截然不同的方向。
“不好了！”
哈珀回頭望去。
莫蒙塵原地拔起，撥球得分。
84比68
莫蒙塵站在原地，大吼道：“不要退，全場緊逼！”
“狡猾的混蛋！”禪師罵了出來。
隊裡的這羣老頭如何能在這種情況下應付全場緊逼？
公牛費盡全力，用了八秒才勉強過了半場，險些就被吹八秒違例。
這次推進彷彿是壓死駱駝的一根稻草，來到前場，他們組織不起有效的戰術，只能激活已經連續打了幾個回合，放到十年前絕對是他們最行之有效的一個戰術：把球給喬丹，其他人滾開。
喬丹要接球很困難，休斯頓纏上了他，兩人的無球跑動從籃下開始。
喬丹先是跑到右側三分線外，休斯頓沒失位。他只能繼續跑，喬丹繞過一條線，跑到左側三分線外，休斯頓還是沒失位。
“殿堂級的無球防守！”
解說員大聲讚美休斯頓對喬丹的限制。
喬丹不會放棄，他繼續奔跑，只是這一次，路上比剛纔還多了一個無球掩護。
羅德曼一邊卡人，一邊肘擊，休斯頓終於把人跟丟。
喬丹跑到外線，希爾主動跟來，活塞快速進行換防，沒人失位。
喬丹接到球，防守人變成了活塞隊裡外線防守最好的希爾。
“讓我來教你一些事情吧，高材生。”
喬丹放低重心接連運球，這組動作讓莫蒙塵覺得眼熟，他很快就想起來了。
“上帝穿了23號”之戰，喬丹正是用這組動作單挑伯德投籃得分。
情景重現，只是喬丹不再年輕。
他已經是上帝的代名詞，面前的年輕人是志向高遠的年輕挑戰者。
他會在這裡失敗嗎？
喬丹晃開了希爾，命中跳投。
他的投籃只是維持住了比賽的懸念，而所有人觀看這場比賽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只要活塞繼續得分，喬丹的進攻便沒有作用。
公牛隻能讓喬丹單打，這是他們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爲了對付希爾，他們使出全力，前三節，他們陷入了活塞的消耗戰，結果，希爾沒有崩潰。
比消耗，年老色衰的公牛如何是活塞的對手？分差一點點擴大，打到現在，他們大比分落後，還一個個都筋疲力盡。
賽前的戰略失敗了，今晚他們會輸，而系列賽不會就此結束。
這只是一個開始。
事到如今，公牛全靠喬丹單打，而活塞卻能跑出工整的戰術。
莫蒙塵繞着三分線跑了一圈，他在三分線弧頂位置停下來。
希爾把球傳到他的手上。
“唰！”
87比68
19分的分差，比賽剩下七分鐘。
比分不但沒縮小，還擴大了。
“活塞贏定了！”
“他們贏在了年輕，和球隊深度。”
“公牛在前三節耗費了大量的精力，這是他們不得不承受的代價。”
是的，這是我們必須要承受的代價。
禪師看着場地，深沉的面孔透出深思熟慮這四個字，他在考慮着一些事情。
他們今晚輸球，不代表他們的戰略是錯誤的。
結果證明，希爾是一個很容易崩潰的點。
他們只是缺少了一些變化。
系列賽的美妙之處就在於一場不能決定最終的結果，一場比賽不但不會讓人對未來失望，反而會充滿信心。
希爾上半場得到3分，下半場得到12分，他好像解決了麻煩。
打到最後五分鐘，分差已經到了22分。
抵抗下去沒有意義了，禪師換下主力，宣告失敗。
“不必沮喪。”禪師對喬丹們說，“你們應該比我清楚，這場有趣的狩獵遊戲纔剛剛開始。”
是的，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