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麼？”
希爾沒來得及回答，公牛的進攻已到身前。
公牛的第三節是一個標籤，是球隊的標誌，希爾的進攻犯規給球隊的下半場開了個不好的頭，也讓現場的球迷擔憂了起來。
難道死亡第三節會在今晚發生？
希爾放皮彭兩米，同樣是投籃不穩定的側翼球員，後者比前者大膽的多。
皮彭的三分產量一直不低，三角進攻的體系下，他有相當一部分時間得待在外線等候三分機會，尤其是第二個三連冠。
首發五個人，外線三分最穩定的人皮彭——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實——近三個賽季，皮彭每場至少要投五個三分，進兩個，三分線延長後，他的投籃選擇也沒改變，依舊如此，而且命中率也沒降低多少。
和希爾每場進0.1個，命中率15%不同，皮彭的命中率有30%以上，這也是爲什麼希爾一放他投三分，他就真的投了。
不進，可是有籃板球。
218公分的澳洲神塔力壓華萊士和威廉姆斯，在空中把球點回了籃筐。
44比50
希爾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但比賽還得繼續。
莫蒙塵不想把精力放在這些事情上，他首先要贏下這場比賽，然後去解決希爾的問題。
過了半場，莫蒙塵把要球的希爾放到一邊，舉起左手的一根手指頭：“慢慢來！”
既然無法把節奏帶起來，就像公牛一樣打陣地戰，即使是陣地戰，他們也不會輸。
“你被人放棄了，真是可憐啊。”皮彭簡直是以刺激希爾爲己任，每個回合都會從嘴裡說出些尖酸刻薄的垃圾話。
希爾拿不到球，只能與皮彭對抗：“他只是做了正確的事。”
“放棄你是正確的事？你很會安慰自己嘛，高材生。”皮彭話音一落，休斯頓內切接球，上籃得分。
52比44
公牛這邊，反擊也得很快。
喬丹進攻吸引防守，一看沒人過來，便改變主意，生吃休斯頓。
喬丹一直是休斯頓的苦主，他對喬丹唯一的優勢是比對方高3公分。
如果身高是萬能的，喬治·穆雷桑就是史上最佳球員。
身高只是衆多身體天賦中的一項，有時候，它很關鍵；有時候，它微不足道。
喬丹擁有黃金般的2號位身體比例，要技術有技術，要身體有身體，要天賦有天賦，他全力向後一抗，休斯頓已經頂不住了。
這只是進攻的開始，喬丹轉身一步晃起休斯頓，等他下落，趁勢跳起，抓了時間差的右側四十五度跳投命中。
“我看見了一坨修長的狗屎，那就是你的防守。”
在休斯頓的耳邊留下垃圾話，喬丹轉身離去。
希爾停止要球，因爲莫蒙塵不會把球傳給他。
他接受了莫蒙塵的戰術手勢，開始枯燥地跑位，他這麼做反倒讓皮彭的防守變得困難。
“不就是拿個球嗎？這對你很困難？”
皮彭追在他的身後問道。
希爾跑到位置，皮彭沒跟上，籃球傳了過來。
希爾選擇突破，已經多次失敗的突破。
也許公牛掌握了一張希爾的突破路線圖，否則無法解釋爲什麼他們會對希爾的突破瞭若指掌，哪怕內線的位置不好也能干擾到魔鬼山的進攻。
魔鬼山突到一半便無法繼續深入，他停下腳步，急停拋投。
皮球飛起，彷彿要飛入雲端。
“砰！”
籃板球的爭奪就像原始人爭奪食物一般，羅德曼禁區1V2。
兩個年輕人怎麼可能爭不過38歲的老頭？
華萊士架起雙肘，把羅德曼困住，威廉姆斯拿下籃板球，撞開準備協防的朗利，灌籃得分。
“Wow！讓人血脈噴張的活力，傑羅姆·威廉姆斯和本·華萊士，他們必將成爲活塞隊未來重要的內線輪換球員。”
被人在面前搶走籃板球，羅德曼大怒：“你們這幫不知死活的雜種，要玩是嗎？沒問題，老子陪你們玩，我會把你們的屎從屁股裡打出來，讓全場人都看看你們他媽的直腸是什麼形狀的！”
羅德曼惡名在外，華萊士和威廉姆斯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是替補，主力不在的時候，就是他們表示強硬，讓主教練信任他們的時候。
哪怕羅德曼現狀的樣子很嚇人，他們也不會後退半步。
華萊士揚起方纔困住羅德曼的漆黑鐵肘，挑釁十足地說：“那就就來啊，你這隻無能的老狗！”
“給我等着，你們這兩個不知死活的蠢貨！”羅德曼狠戾地道。
外線的對抗，內線的肉搏，身處側翼的希爾被邊緣化。
似乎每個人都有事情做。
他被遺忘了嗎？他現在需要球隊的支持，他得拿到球，然後呼叫擋拆，在皮彭的手上得分找回場子。
每個巨星都有這樣的權限，他似乎沒有。
輪到公牛的進攻，羅德曼虎踞禁區，手指籃筐：“你們儘管投，我他媽要搶他十個進攻籃板！”
這句話既能鼓舞隊友也能逼瘋對手。
哈珀聽了羅德曼的話，頂着莫蒙塵的防守三分投籃。
這羣老頭真的不把年輕人當回事，而羅德曼在這個回合裡表現出來的瘋狂，也足以載入藍領的教科書。
他先是用身體扛住了華萊士，接着呼喚朗利騷擾威廉姆斯。
兩個內線都被控制住，羅德曼還有位置上的優勢，他連跳兩下，將籃板點到舒服的位置，第三次起跳，直接摘下籃板。
大本鐘氣不過羅德曼在他們自己的地盤如此囂張，後面出小動作點了羅德曼的腰部，再伸手掏球。
從壞小子軍團諸位師傅手下出師的羅德曼怎麼可能吃這種虧？後背感受到華萊士的小動作，他的肘部即刻擡起，對着華萊士的鼻子狠狠一撞。
大本鐘血濺當場。
華萊士捂着鼻子慘叫出聲，當場就失去了比賽能力。
失控的威廉姆斯憤怒地衝上來推倒羅德曼。
羅德曼也跟着大叫，實際上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只是想要演一下：“小賤種玩不起了嗎？”
威廉姆斯還想上來打架，希爾拉住了他。
雙方隊醫上場，裁判則緊張地看着技術臺的回放以確定責任歸屬。
最終，羅德曼吃T，威廉姆斯也吃T，華萊士則因爲鼻子受傷下場。
替換華萊士的人是西奧·拉特利夫。
接連的事故讓莫蒙塵感到胸口積攢了一團悶氣，希爾出現問題，內線剛有起勢，又被羅德曼這老雜碎給毀了，休斯頓對位喬丹也討不到便宜。
難道他們辛苦了一整年，到頭來還要倒在公牛的面前？
莫蒙塵握緊拳頭，看向希爾。
“我不管你出了什麼問題，從現在開始，滾到低位去，把阿肯色鄉巴佬打爆！”莫蒙塵怒道。
希爾問：“如果他們包夾呢？”
“把球傳給我！”莫蒙塵暴躁地低喝。
這一場衝突激怒了莫蒙塵，也打醒了希爾。
他拉開威廉姆斯的一剎那，便明白了自己的使命與責任。
至少現在，他很清醒。
公牛原以爲希爾已經被放棄，卻沒想到活塞會主動放棄跑轟打法，與他們對拼陣地戰。
如果是這樣，這場比賽就全看雙方的個人能力了。
希爾久違的低位拿球。
弗勞賽斯看得臉色黯淡，這個改變本該由他來做，早在希爾出現問題的時候，他就應該調整戰術。
他愣住了，從未出現問題的希爾在今晚出現問題，只是系列賽的第一場，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就像自己的前任，該做決定的時候毫無頭緒。
於是就只能變成傀儡，眼看着莫蒙塵幫他做決定。
希爾背打皮彭，卻不死頂，因爲皮彭的力量絕對在他之上。
轉瞬間，希爾持球轉身，揹筐切換成面筐，加大步伐強行衝刺封鎖的禁區。
羅德曼一夫當關，早就做好了準備，等他到來。
希爾的眼中，寒光閃爍，他看也不看，雙手把球推向右下方。
拉特利夫站在那，瞄準籃筐，跳投得分。
場邊的禪師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其實，步行者已經用六場比賽教會了公牛如何防守希爾。
他們針對希爾的防守，也是根據那六場比賽總結下來的。
上半場效果不錯，只是羅德曼製造的那一場衝突，雖然打掉了活塞的一個內線輪轉，卻也間接打醒了希爾。
究竟是好是壞，真的不好說。
剛纔的這個回合，證明了拉里·伯德對希爾的針對有多到位。
光是給他製造一些麻煩是不夠的，逼迫他傳球，抓準他的傳球線路，從中設伏，這纔是制服希爾的唯一辦法。
伯德費盡心機地對付希爾，也不能阻止魔鬼山在半決賽場均轟下33分13籃板8助攻。
他們的策略沒問題，只是球員能力不夠。
而他們缺少的，公牛卻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