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服務員端着熱毛巾進來伺候他擦手,那樣子就像封建時期丫鬟伺候皇帝和王爺似的。
屋子裡又恢復了平靜,蓋聶看了看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終於到正題了,我挺直脊背,看着他道:“多謝您的幫助,讓我重獲新生。接下來我想着手調查我爸爸的事情……”
說到我爸爸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頭,有點想哭。
“不打算繼續上學了?聽說你可是康城醫科大學十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你出事後,那些教授聯名上書,爲你的人格擔保。”
我譏誚地笑起來,舉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我辜負了他們……至於醫學天才,那是別人謬讚,從我被當成殺人兇手那天起,再也沒有什麼醫學天才了。”
他端起茶慢慢喝一口,然後盯着茶杯裡的東西,道:“你爸爸的事情我已經吩咐人去辦了,不日就會有結果。相信你已經知道醫院負責人和那兩個高中女生被人威脅的事情,你還懷疑那天我講的話嗎?”
我搖搖頭:“我不是懷疑,我只是有點不願意相信,曾經信誓旦旦非你不娶的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冷哼一聲,放下茶杯:“咱們回到正題,我之所以幫你,是因爲你爸那裡有我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他看了我一眼,眸色有些暗沉:“我的敵人的把柄。”
我愣怔在那裡,爸爸爲什麼會有他要的東西,爲什麼我從來不知道?
他好像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卻是深深的看了我兩眼:“三個月前你爸聯繫我,我們見了一面,他是讓人尊重的父母官……他說他手裡有我想要的東西,但是要我保證把你救出來,他纔會給我。”
我驀地瞪大眼睛,眼淚刷刷刷地流下來。三個月前他跟我爸見過面,那時候我爸揹着捲款潛逃的罪名,有家不敢回有女不敢認,卻爲了我去跟一個陌生人談條件。
我哭得控制不住,明明知道在蓋聶面前哭實爲不妥當之舉,可是這當口實在忍不住。
他抽了紙巾,無聲地遞給我,我擦了擦眼淚,抱歉地看着他:“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他搖搖頭:“沒關係,我可以理解。你跟你爸,一定關係很好。”
他這麼一說我又落下淚來:“是啊,我跟老江可好了,還有奶奶,我們相依爲命了那麼多年。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喊他老江,再也不能要他揹我回家……”
蓋聶又抽了紙巾給我,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問他需要我做什麼。
話音剛落,不和諧的聲音就響起來,是我的肚子咕嚕咕嚕在叫。
我驀地紅了臉,低着頭不敢看他,他咳嗽了一聲,聲音像是在清水裡面過濾過,很好聽:“不着急,我們邊吃邊談。”
菜很快就上來了,我看了兩眼,都是我沒有見過的,不過顏色和香味都很不錯,想着吃起來也應該是不錯的。
這半年來我幾乎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此刻滿桌子的美味佳餚,我還真有點餓了,可是礙於蓋聶在,我儘量把姿態放得正常一點。
服務員上完最後一個菜,給我們每人盛了一碗湯,恭恭敬敬地關上門出去了,蓋聶優雅地鋪開餐巾紙,拿起筷子,看了我一眼:“吃吧,邊吃邊談。”
我點點頭,舀起一勺湯喝一口,味道很不錯,隱約有一股子中藥味,卻不顯得油膩,感覺渾身都舒爽了似的。
我又喝了兩口,驀地感覺到一道目光投射在我頭上,我詫異地擡起頭,就看見蓋聶看着我。
我又侷促起來,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視線落在我的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