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坐在圓桌邊,秘書正拿着文件跟他說着什麼,他的一隻手在桌子上時輕時重的敲擊着,頻頻點頭。
這裡的房子都是古色古香的,屋子裡的燈具都是木製的,就連窗簾也是竹製的,沒有金碧輝煌,卻讓人莫名的放鬆。
我沒出聲,生怕打擾了他們,可是蓋聶側過臉看了我一眼,又轉過去聽秘書說話。
就在我以爲他不會理我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會按摩嗎?”
我以爲他問的是秘書,直到他擡起頭來看我,我才知道他是跟我說話。
我有點侷促,點點頭表示會。雖然我學的是婦產科,但是從小跟着奶奶學鍼灸按摩,自然是會的。
只是我這右手基本是廢了,在看守所的時候我幫周子凌按摩都是用的左手,用她的話來講,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蓋聶低聲跟秘書說了什麼,秘書合起文件,微微鞠躬之後出去了,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對我微微點頭。
我也回他一笑,心裡百感交集的,各種情緒都有。
蓋聶動了動肩膀,好像是不舒服似的,聲音壓得極低:“過來,幫我按按。”
我嚇得後退了一步,後背抵在牆上,語無倫次:“蓋先生……我……我我剛從看守所出來,滿身晦氣,您是金貴之身,我還是別靠近您的好。再說,我的右手廢了,左手也不方便。”
他微微垂眸看我,雖然昨天在法院休息室我們才面對面說過很多話,現在我們隔得也有點遠,但是當他看我的時候,我的心突然顫起來。
“過來……”
我猶豫了一下,心裡幾次反覆之後,妥協的點點頭:“那……我去洗個手。”
他微微點頭,下巴在左邊點了點,示意我洗手間在那裡。
洗手的時候,看着鏡中那個面黃肌瘦雙眼渙散頭髮枯萎的自己,再看看自己的右手,我自嘲地笑了笑,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我就是小草,沒事的。
從洗手間出來,就看見蓋聶閤眼靠在椅子上,雙手環在小腹上,看起來好像是睡着了。
我輕輕喊了一聲,他也沒有反應,我走到門口拉開門,卻發現樑鷗和秘書早沒影子了。
我只好又推回來,關好門走到蓋聶身後,深深吸口氣,把左手放在他肩膀上,試探性地摁了兩下。
他哼了一聲,我以爲是自己下手太重了,不由得放輕了了力道,緊接着就聽見他的聲音:“你撓癢癢呢?”
這廝原來是假寐,真是腹黑的資本家,他一定看見我開門喊樑鷗了吧?
不過只能腹誹兩句,誰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在監室的時候我經常幫周子凌她們按摩,手法都是不生疏,只是按着按着我就皺起眉頭:這蓋四公子一身鋼筋鐵骨的肌肉,我的左手本來就使不上力,隨便按幾下,虎口就震得發麻。
不過他沒有說話,我也不好主動開口,只好就站在那裡一直按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開口:“好了,你坐吧,咱們談正事。”
我答應了一聲,在距離他三個位子遠的地方坐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
這時候服務員端着熱毛巾進來伺候他擦手,那樣子就像封建時期丫鬟伺候皇帝和王爺似的。
屋子裡又恢復了平靜,蓋聶看了看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