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鍾神秀氣急敗壞的“你”了半天始終沒說出話來,然而場外李淺墨的將士卻是笑得打跌。
“好哇!”
“不錯不錯!”
“幹他!”
……
手下的士兵大多是大老粗,平日裡只要軍紀嚴明作戰勇猛,淺墨也就懶得管,今日這一起鬨讓一向知書達理的她有些掛不住面子。
“安靜!”忽然一聲清喝伴隨着一股強烈的靈力席捲而上,所有人瞬間閉上了嘴。
這女人果然突破至升靈境了,看來日後有些艱難了啊!感受着這澎湃的力量,鍾神秀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頭。
“左小川,休得放肆!”李淺墨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向着小川斥責道。
見到淺墨似乎是真的生氣,左小川有些心虛,便將那陌刀揹回身後,雙手按在橫刀之上,做了個準備戰鬥的姿勢。
鍾神秀趁着此間向鍾厲使了個眼色,鍾厲頓時明白,下狠手,廢了他!
小川雙手按刀的同時,一柄青色的厚背砍刀被鍾厲由後背握於手中,而後他周身青光泛起,風聲嗚咽。
竟然是與大師兄相同的風屬性靈器!
不待小川出手,鍾厲一個踏步,身體便如同離弦之箭急速向小川奔襲而來。
好快!李淺墨瞳孔微縮,這鐘厲的速度恐怕在乞靈境中難覓敵手。她當下有些緊張,悄悄握住了腰間的橫刀。
然而左小川自從修煉伊始,他的陪練就一直維持在準厥靈境的水平,左慕鈞、溫青鸞、匈猛猛、溫青彥甚至熔沼魚……,所謂見怪不怪,見的多了,練的多了,便不覺得快。
左小川忽的擡起左手,“當!”他的白色橫刀準確架住了兇狠劈下的砍刀。
鍾厲一驚,但作爲一個百戰老兵卻反應迅速,輕輕一個轉身來到小川身側,巨大的砍刀帶起一陣狂風在瞬間連砍三刀,正是他的拿手絕技風連刀訣!
看到如此犀利的刀法,場下將士幾乎要驚叫出聲,換成他們可能已經倒在刀下。
然而不待他們出聲,左小川依舊擡起左手的橫刀,“砰、砰、砰,”輕描淡寫的抵擋而下。鍾厲的攻擊伴隨着風聲仿若連綿江水,他迅疾繞到小川身後,刀身之上瞬間青光大放,狠狠地向着小川的後腦一刀砍下!
“轟!”左小川右手的橫刀半路殺出,與鍾厲的***猛烈相撞,掀起一陣劇烈的氣浪,然而那刀被架在半空,不得寸進。
刀未出鞘,寸步不移,波瀾不驚,遊刃有餘。
小川的表現震驚了所有人,包括鍾神秀還有李淺墨。
“我靠!這孩子太強了!”
“難不成她是升靈境的強者?”
“怎麼可能?八九歲的升靈境?孃胎裡開始練也沒可能!”
場上戰鬥間隙,衆人的驚歎終於爆發出來。
這小子怎麼這麼強?這個聲音迴盪在鍾神秀和李淺墨的腦海之中,然而一個是驚喜,另一個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不會太好。
左小川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與太多的頂尖強者交過手,雖然他每次都敗的很慘,非常慘,然而實在是因爲修爲的差距太大了,長久以來給他一個錯覺,自己真的很沒用。
今日是第一次與同等級,甚至是等級還不如他的人交手,多年來的苦修立刻便得到了回報。小川完完全全是靠着肌肉力量在抵擋,連靈力都未用絲毫。
鍾厲確實很快,快到小川揹着陌刀幾乎跟不上他的身形,所以小川索性不動,僅靠雙手與之交鋒,反而被大家認爲是不屑的表現。
鍾厲終於惱羞成怒,他右手揮舞砍刀力戰,左手卻從腰間掏出一柄匕首,向着小川的背後悄無聲息的刺去!
“啊!”衆人尖叫的瞬間卻見青白光芒一閃,剎那間整個演武場溫度驟降,衆人頓覺一股寒流撲面而來。
寒流一瞬即逝,大家定睛去看之時,只見鍾厲手中的匕首已不知去向,砍刀斷裂在地,斷口處光滑如鏡,他整個人僵硬的站在場上,不敢有絲毫異動。
他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冰冷刺骨的橫刀!
“還比嗎?”小川問道。
鍾厲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搖了搖頭。
“噌”,橫刀回鞘,“沒勁!”自言自語的撂下一句話,小川搖頭晃腦的向場下走去。
“廢物!”一聲暴喝響起,場內忽然起了一陣猛烈的罡風。
終於按耐不住了?果然所有的小人都一個套路,小川一聲冷哼,轉身便欲向着風起之處拔刀揮出,他剛剛已蓄力良久,就是爲了此刻應對他料想的意外。
然而轉身之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赤紅,李淺墨手持兩柄橫刀在他背後亭亭玉立,雖身形纖細,卻穩如泰山般爲他擋下了鍾神秀的含怒一擊。
“王八蛋!”
“輸不起?”
“是不是男人!”
“一起上!”
“砍死他!”
李淺墨的將士暴怒起來,看那情形似乎立刻便要衝上前去將鍾神秀大卸八塊。
“你,你們等着,休要得意……”鍾神秀眼見形勢不對,撂下一句狠話倉皇逃竄而去。
“謝將軍救命之恩!”小川正兒八經的行了一個軍禮。
“即便我不出手,料你也無性命之憂。”李淺墨望着他的刀上漸漸消散的靈力光芒說道。
“刀還好用吧?”小川來了個變臉,笑嘻嘻的問道。
李淺墨不防備他如此跳脫,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索性轉身離去。演武場上頓時歡聲雷動,左小川這下算是在淺墨軍中出了名。
“喂喂,原來你不是女孩子啊?”
“你叫什麼名字?何方人士?”
“小兄弟你現在什麼境界了?”
“那柄刀能不能給我們看看?”
小川被一衆將士立刻圍的水泄不通,大家原本還想將他高高舉起慶祝一番誰料卻不能擡動他絲毫,於是便開始了查戶口般喋喋不休的詢問。
“我叫左小川,我……”小川感覺自己周圍彷彿圍了幾百只鴨子,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散了,都散了!”李福在外面拼命地向小川擠過來,“都該幹嘛幹嘛去,老大傳他!”李福費力老鼻子勁終於擠到了小川旁邊,然後惡狠狠的向周圍人喊道。
一聽到“老大”二字,衆人似乎有些懼怕,頓時作鳥獸散。
“沒想到你實力這麼強!”李福又恢復了初見小川時的唯唯諾諾,今天他確認自己根本在這小子手中走不了一回合,一始閣的人果然都如此變態,即便是一個八九歲的娃娃。
“李福大哥,你可是我在軍營中的引路人,咱們都是兄弟,日後有用得着小弟的儘管吩咐”,小川笑眯眯的道,他可不覺得自己現在有任何驕傲的資本,與所有值得交往的人打好關係,誰知道將來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李福差點沒感動的哭出來。
“今天很風光啊?”,李淺墨帳中,她看着手中的兵書,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
小川還是免不了見她就緊張的心情,立馬收回了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秒變乖乖男。
“都是他們仗勢欺人!”他辯解道。
“仗勢欺人?這就是你可以藐視挑釁長官的藉口?”李淺墨毫無徵兆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小川蒙了,他沒想到自己當時的率性而爲能讓李淺墨如此動怒。
“倘若此事被有心人利用,那後面有你哭的時候!”李淺墨杏眼圓睜的盯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小川哪見過這陣勢,他也不明白自己先前的挑釁到底會有多嚴重後果,眼見得李淺墨如此認真,他便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
“念你是初犯,待會兒你隨李福去令罰,圍我戍北軍大營跑至燈滅再回!”李淺墨說完此話又坐了回去。
“還要罰跑?”小川有些不平衡
“怎麼,忘記了你初來軍營時我說過的話?”李淺墨眼睛一瞪,頗有些上位者的氣勢。
“遵命!”小川有些不情願的行了個禮,然後有些喪的轉身便欲去找李福。
“等等,”李淺墨卻又突然叫住了他,“那兩柄橫刀不錯,此番多謝了。”她想起今日小川在演武場對她說過的話,還是向他回了一句。
這女人真善變吶!小川一邊走出帳外一邊回想着剛剛的經歷,明明是替你出頭還要給我懲罰,罰就罰吧還要最後補個甜棗,拙劣的演技!
李福早已得到了通知,便帶領小川前去軍中領罰。
“小川兄弟,此事你可不要怪罪大人,”李福見他一路垂頭喪氣,自然知曉他的心思。
“明明贏了還要受罰,”小川變現的像極了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大人這是在保護你吶,今天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大人與他人之前先對你有所懲戒,這樣便堵住了他人之嘴,日後若真的有什麼人想要拿此事來做文章也沒有可能了。”李福邊走邊向着小川解釋道。
小川頓時明白她爲何前後反差這麼大,原來竟是存的這種心思。這女人心思可以啊,一點不傻,他不由得有些喜色,但還是故作憂傷的嘟囔了一句“心機girl”,“你說什麼?”李福問道。
“沒啥,我說待會兒要跑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