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老先生要小川在軍中歷練,而且書信中竟然還有師傅李成蹊的私印,令我可將燭龍滅帝印傳授與他,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有如此大臉面,看來一始閣絕對是要對他大力培養了。
李淺墨傳人帶小川下去辦理參軍的一應事項,自己在帥賬之中思索起來。
星海草原戍北軍大營分十二折衝府,每府有一千兩百人,其中又設六團十二旅,自己僅僅是掌管一團二百人的一位校尉而已,無法讓他去擔任什麼軍中重要的職位。不過小川的實力已遠超普通士兵,但卻年紀幼小,幾乎沒有作戰經驗。
如何安排小川,李淺墨有些頭疼起來。
不如安排在自己身邊做一親衛吧,既能保他安全又可隨時教他些東西,如此一來應該不負樑老先生所託了。李淺墨拿定了注意,便繼續開始研究她的作戰計策,最近古匈族騎兵小動作頻繁,他們這些低級將令也有着不小的壓力。
正當李淺墨爲了小川絞盡腦汁之時,始作俑者卻面臨着極爲尷尬的境地。
整個戍北軍大營沒有這麼小號的軍服!小川雖然經過這些年的磨鍊,身體較同齡人更高大一些,然而畢竟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滿軍營裡也沒適合他的鎧甲。
既然來參軍,搞特殊化便不存在,總不能天天讓他天天穿着這身綾羅綢緞在軍營裡溜達。後勤人員有些頭大。
淺墨聽到下屬來報也有些哭笑不得,思索片刻後,拿出了她之前剛剛參軍時的鎧甲。
淺墨十二歲便已參軍,那時面臨與小川同樣的窘境,所以她母親便特地託長安的一位鑄造大師爲其打造了一副鎧甲,然而現在四年時間過去,那鎧甲已經不再合身,因此便被其珍藏起來。
原本就明眸皓齒又略有嬰兒肥的小川,穿上一身淡藍色的女式鎧甲後,勾勒出的苗條身形頓時讓他變成了一個女將軍,“不錯,頗有我當年參軍時的風範。”李淺墨終於笑出了聲,“你的鎧甲已經命人特地打造去了,沒有合適的模具所以尚需時日,你身上的鎧甲可要不許有損傷。”
小川臉紅的點了點頭。
“李福!”李淺墨喊來了賬外站立的那名士兵,“他是我的親衛,今後你便先跟隨他學習軍中一應規矩並參加訓練及戰鬥。”
“遵命!”小川明白,現在自己的軍旅生涯算正是開始了,前世沒機會穿上軍裝爲國效力,沒想到反而穿越之後有了機會,還是在她的軍中,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現吶!
李福便是當日隨淺墨一起前往一始閣護送小川的那名騎兵,知曉他的出身,在他們普通士兵的眼中,一始閣絕對是比李唐皇室還要神秘且高不可攀之地,所以他在小川面前總是有些唯唯諾諾。
好在小川爲人向來隨意,不拘小節,幾日下來便與他混的爛熟,瞭解到不少軍中情況,也明白了淺墨現在的軍銜和職權。
“李大哥,最近聽說古匈族那邊有些異動?”小川現在的日常工作便是與李福在李淺墨的賬外站崗,而一向閒不住的小川,不由得悄悄向李福打聽起軍中消息。
李福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站崗時不要亂講話,小川只好作罷。
“喲,這是誰家的小姑娘來軍中體驗生活了,姿色不錯嘛。但是難不成你也有着元帥的手令?”忽然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將領帶着兩名親衛走到了他們身邊。
“見過鍾校尉!”李福不爲所動,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見過鍾校尉!”小川也有樣學樣,目不直視的行了一個軍禮。
那人不由得對他那一身打扮多看了幾眼,但是他此行前來還有任務,便一聲冷哼,“李淺墨可在賬中?”他問道。
“回稟校尉,我們家大人正在賬中研習軍務,並不見客。”李福面無表情的說道。
“混賬東西!”那人一把抓起李福的衣領將其舉起,擡手便要打。
太囂張了,小川立刻準備要拔刀。
“住手!”賬中傳出了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也不知是對着賬外的哪位所說。
“鍾神秀,請進吧。”李淺墨平淡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那青年這才一把將李福拋下,彈了彈衣領進到了賬中。他帶來的兩名親衛無權進入,便在賬外與李福和小川相對而立,不知爲何,小川從他們身上隱隱感受到些許敵意。
針對我的?這不能夠吧,我纔來幾天吶;針對領導的?看李福的反應似乎有點像。
那鍾大人進入之後,帳內初始還是一片平靜,然而片刻后里面的聲音卻漸漸大了起來,似乎兩人在爭吵着什麼。
“李淺墨,你不要以爲……”
“你待怎樣?”
“你一次次……他護不了你!”
“左小川!”小川正豎起耳朵偷聽帳中的談話,卻突然間聽到了李淺墨傳他的聲音。
“到!”他洪亮的喊道。
“進來!”小川便乖乖轉身進入帳中。
“摘去頭盔!”坐在主位的李淺墨面色不愉,向着小川命令道。一旁的鐘神秀卻是滿臉的肆無忌憚。
小川不知她是何意,但還是第一時間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喲,果然是個美男子,沒想到你好這口?”那鍾神秀見小川摘掉頭盔之後立刻陰陽怪氣的說道。
“鍾神秀,你不要太過分。”李淺墨依舊平靜的說着,但是小川能夠感受到她平靜中隱隱壓制的怒火。
“男的又怎樣?這麼小的年紀能有幾分實力,肯定也是你們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安插在軍中。”那鍾神秀話鋒一轉,惡狠狠的說道,“我李唐的戍北軍,再如此下去,恐怕難以爲繼!”
“實力要比過才知道。”不待李淺墨回答,左小川反而搶先對那人說道。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自以爲是,卻又指手畫腳之人,雖然他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有何糾紛,但是他毫無保留的選擇相信李淺墨。
聽聞此言,那人不由得露出驚訝之色,看這小子的態度與情緒,難不成真有幾把刷子?“哼,比試?老子還真怕你們比不起。”他隨即又鄙夷說道。
“屬下左小川,請求與這位將軍一戰!”左小川毫不猶豫的單膝下跪,向着李淺墨朗聲道。
“你算哪根蔥,還值得本少爺親自動手?”鍾神秀頭也不擡,“鍾厲!”他向着門外喊去。
“見過將軍”,伴隨着鍾神秀聲音的落下,一位身形高大孔武有力的士兵走入帳中,正是他帶來的那兩位親衛之一。
“李淺墨,你也別說我欺負人,既然你說這小子是你的親衛,那麼便讓他與我這親衛比試一番,倘若我們輸了,此事那便作罷;倘若我們贏了,你便要聽我之言,你可敢接?”鍾神秀咄咄逼人的向着李淺墨說道。
李淺墨看了一眼左小川,略有遲疑。
她能看出那鍾厲剛剛邁入乞靈境聚神期的境界,尚還有些氣息不穩,不過在底層士兵中當真算得上出類拔萃的存在。
至於小川,她記得上次救他之時尚處於修心期頂峰,然而此次下山卻不知爲何看不透他的實力,她哪裡知道樑天策的那顆升靈丹不僅提升了小川的境界,還調理了他體內的靈脈節奏,令他對靈力的運轉掌控更加純熟,倘若不運功發力,平常狀態下除非是實力遠高於他的對手,否則還真是難以看透他的實力。
而李淺墨和鍾神秀這兩位升靈境初期的年輕人,確實看不透。
小川向着李淺墨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答應。
她從來不是寡斷之人,於是點了點頭道,“準!”
“走,去演武場!”鍾神秀沒想到李淺墨如此輕易同意,頓時喜上眉梢,邁着囂張跋扈的步伐向帳外走去。
“喂喂,聽說那個秀氣的小姑娘是咱們大人新招來的親衛?”
“你在逗我?就那年紀,那細胳膊細腿的,上了戰場不是找死麼?”
“哎哎,真的真的,我跟李福大哥好着呢,他說的。”
“那這小姑娘看年紀也不可能是什麼高手!估計是大人誰家的親戚來玩玩的。”
“這次鍾神秀這王八蛋明顯是來踢場子的啊,聽說鍾厲前幾日剛剛邁入聚神期了!”
“什麼,這傢伙有這麼厲害?李福大哥這麼多年了也遲遲沒有聚神啊。”
“這混賬東西!待會兒兄弟們都警惕點,形勢不對就上臺護着那小姑娘!”
演武場中,小川與那鍾厲相向而立,四周圍了一圈淺墨軍中當下沒有任務的將士,大家瞭解到此番事情後便竊竊私語起來。
鍾神秀在演武場的高臺之上站起身來,一副志得意滿的小人模樣,“大家安靜,爲了增強咱們戍北軍的良好戰鬥風氣,這次呢,我們特意來進行一場切磋,當然啦,輸的人可是要有所懲罰的,否則的話,讓外人看了,還以爲咱們李唐的戍北軍全都是酒囊飯袋……”
“哇!”
然而鍾神秀的話音未落,演武場卻響起了巨大的嘈雜聲,他初始不明所以,仔細向場中看去,發現左小川神情散漫的倚靠在一把巨大的長柄靈器上,然後兩隻手齊齊向他比了箇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