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西爵……”寶石黑眸水涔涔的望着她,他又在牛奶裡放了藥?爲什麼?
宙斯西爵盯着懷中的女人,手指輕撫過她的紅脣,“乖,再睡一會兒。”
冷霜凝無力的搖頭,他想幹什麼,爲什麼弄暈她?還有,他們要去哪?
募得,一個可怕的念頭涌上腦子!
他不會是想……拿掉她腹中的孩子!
“宙斯西爵,我不去醫院!”她用力擡手,奈何根本使不出力氣,只能蠕動着脣瓣,大眼瞪着他。
男人傷冷的藍眸盯着她,“你揀石頭是想砸傷自己的手嗎?”
“……”
“冷霜凝!你當我瞎了,聾了,死了!”他用力咆哮。
昨晚,他發現不對勁,趁着她睡着,用針頭扎她的右手,居然毫無反應。後怕的心沉沉墜入谷底,四肢癱瘓不是時有時無,而是越來越嚴重!
她溜到屋外,無非是要砸傷自己的手,從而隱瞞病情。
“……”
“我無能爲你驅除病毒,但我有權利不要孩子!”
“不要……”她不停地搖頭,額頭上滲出顆顆冷汗,驚嚇的眼眸瞪着他。他眼神決絕,恐怕早就下了狠心。
“我決不允許你受到任何傷害!即便他是我們的孩子,也不許!”他無情撇開目光。
她拼命伸手,想碰觸他的袖口,可就在眼前,卻怎麼也使不出力,只能努力蠕動着紅脣,“宙斯西爵,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他吸附着我的生命,我有強烈的預感,他是個男孩兒,你不是一直想要個男孩兒嗎……宙斯西爵……”
“……”
“沒有解藥,還有其他辦法……至少知道有人能製出疫苗……”
他決絕的望着窗外,甚至不看她,她微弱的聲音,幾乎傳不到他耳中……
“冷小姐,別再逼少爺了。”少爺做這個選擇題做了多久,才下了決定。
史蒂文無奈的搖頭,即便她不做掉孩子,西爵老爺也不會讓這個孩子存在!
何況拿掉孩子就可以救冷霜凝一命!是利是弊,早已決定。
“史蒂文……”她錚錚的水眸望着前面的史蒂文,咬着紅脣,“求求你,帶我回去!”
史蒂文看向後座的宙斯西爵,繃着臉撇開眼。
“宙斯西爵,你狠心殺害自己的孩子,我不會原諒你!”她用盡全力嘶喊,淚水灌滿黑眸,淚痕打溼了他的手背。
宙斯西爵募得回眸,瞅着她淚眼婆娑的不忍,“冷霜凝!別這樣看着我!你是我生命裡的光,如果你沒了,我只會生活在黑暗裡。是你讓我有了家的感覺,懂得愛。我絕不會讓它這麼快消失!”
“但孩子沒有錯,他更想來到這個世界,他會給我們的生命重新賦予曙光……”都說孩子是上帝派來的天使。
他還沒成長,就要折斷它的翅膀!她做不到!
“我只要你!”他沉甸甸的蹦出四個字,按住她的肩膀,如王者的絕情,“冷霜凝,就算你恨我,在孩子和你之間,我永遠只選你,沒有第二種可能!”
“好,我選孩子,宙斯西爵,我不要你了,我只要孩子!”她亦斷然地告訴他。
淚水不停的從她眼中涌出,他怎麼也擦不完,抱起她,擁在胸口,“冷霜凝,現在是我決定,由不得你!”
車在醫院門口嘎然止步,宙斯西爵抱起她,闊步邁入通往住院部的樓梯,冷霜凝無助的黑眸睜睜瞪起,哭紅哭腫的黑眸幾乎擠成了一條縫,上下紅脣不停的撥動,“求求你……宙斯西爵,我從未求過你!求求你,放了我和孩子……”
一路上只有史蒂文跟隨,宙斯西爵藍眸陰冷絕情的盯着前方,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宙斯西爵……咳咳……”冷霜凝邊哭邊說,嗓子都是沙啞的,微弱的聲音劇烈的咳嗽着。
宙斯西爵突地頓住腳步,她募得緊握住他胸口的襯衫衣釦,水眸亮起,以爲他被說服了。可他的目光裡全是陰霾,她緩緩的轉頭,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對面走廊上,鑽石光的黑眸深邃如海,一手插在褲兜裡,一隻腳貼着牆面,斜斜歪歪的靠在石牆,妖冶的脣角勾着似有似無的笑意。
更奇怪的是他今天穿了一身白大褂,不遠處,恭敬的站着兩排醫生。齊眸看着宙斯西爵。
“少爺,都準備好了。”史蒂文瞟了一眼慕容礪,向宙斯西爵報告。
兩排的醫生恭敬的彎腰鞠躬,“少爺!”
宙斯西爵放冷霜凝在早已等在手術門外的推車上,她抓着他的鈕釦不肯撒手,咬着紅脣,瞪着紅腫的眼,“宙斯西爵,我不做!”
他彎腰握住她的手,冷冽的黑眸亦是糾結的水光,不是心疼孩子,而是她!可這個死女人非要和他作對,留下孩子!
“女人,乖,他們敢讓你疼,就等着死吧!”他摸着她耳後的髮絲,被她躲開,厲眸瞪着他,紅脣蠕動着,“宙斯西爵,他是我們的孩子,你殺了他,就是泯滅了我們的感情!”
藍眸泛出一絲紅星,如黑夜裡的幽靈閃動,扯開她的手,鬆開她的肩膀,視線漸漸遠離她。
冷霜凝無助的伸開手,不是向宙斯西爵,而是慕容礪。慕容礪黑瞳如墨,越過宙斯西爵,盯着她哭腫紅眸,“他不會要這個孩子,霜凝,放棄吧。”
“……”冷霜凝。
“慕容礪,滾!”宙斯西爵藍眸叫囂。他早就知道慕容礪來了意大利,只是不知他手腳如此快,居然跟到醫院來。
慕容礪聳聳肩,“我早知道你會來這裡,西爵,我等你兩個小時了。”
宙斯西爵轉眸瞪着旁邊的醫生,“媽的,他怎麼回事?”
“少爺,慕容先生是這裡的特邀醫生。”
“……”shit!宙斯西爵握緊拳頭,瞪着慕容礪,“你故意的?”
慕容礪勾着紅紫的脣,瞟着宙斯西爵,“這是羅馬最好的醫院,爲了霜凝的安全,我已經準備好了。”
他走到冷霜凝身邊,握起她的手,被宙斯西爵一拳揮開,“滾!”
慕容礪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後退一步,眯着黑眸,“你可以選擇不在這裡做?”
“我他媽稀罕!”他抱起冷霜凝,她緊緊攥住他的衣服,心中閃過一絲喜悅。
“少爺……”史蒂文急道。
募得,宙斯西爵頓住身,轉眸瞟着慕容礪,他是半個醫生,對天狼星再瞭解不過,除他沒有誰更適合這個手術。
他重新放下冷霜凝,這次她的力氣明顯大了許多,拽着他的衣領死不鬆手。他摸着她的白皙的臉蛋,藍眸卻瞥着慕容礪,“不得有一絲疼痛感!”
慕容礪淡漠的勾脣,柔軟的光芒盯着冷霜凝,“她是我老婆,我怎捨得。”
“誰他媽是你老婆!你想娶她,下輩子去地獄!”宙斯西爵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按,冷霜凝手骨痛了一下,便立刻鬆手。
“我不做!宙斯西爵,你敢!”她掙扎着身體,欲起身逃離這個地方,可是全身還是沒有任何力量。
慕容礪按住她的雙肩,“老婆,我會看着你,不用怕……”
“滾!慕容礪,你敢碰我,我殺了你!”冷霜凝憤怒的揮手在空氣中,淚水沾溼了長長的睫毛,悽楚無助令宙斯西爵攏緊雙拳。
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被推入手術房。
要不是慕容礪十分了解冷霜凝的病情,打死他都不會讓慕容賤碰她,而且還是……
shit!一拳砸在面前的石牆上,史蒂文忙道,“少爺,你進去也於事無補。”
少爺進去看着守着,冷霜凝淚眼朦朧的樣子更加讓少爺糾結心痛。不如守在外面,眼不見心不煩!
冷霜凝雙手按在推車上,怎麼也不肯挪到手術牀。慕容礪掰開她的手指,鳳眼如桃花,“老婆,你要合作?”
“合作你個頭!慕容礪,你敢殺了我的孩子,我殺你全家!”冷霜凝轉動着水眸,身體被人扶起,一件件衣服被其中的一個女醫生退去,旋即又把手術衣穿上。
普通人流手術根本不用這麼複雜。但冷霜凝明顯是個特殊的病人。各個方面被照顧的得體周密。
按着日曆計算,天狼星已被胚胎吸收,冷霜凝之所以還會犯病,只因母體和子體相連,只需把供給孩子和天狼星營養和血液的臍帶斷開。她就徹底安全了。
臍帶含有三條血管:兩條臍動脈和一條臍靜脈。兩條動脈將二氧化碳和營養豐富的血輸入胎盤,靜脈將氧氣和營養豐富的血液輸回胎兒。
這一過程必須手快眼疾,天狼星吸附人體能力極強,一個不慎,冷霜凝體內就會存有殘留病毒。殘留病毒不及治療,又會發展壯大。
這就是爲什麼宙斯西爵肯放慕容礪進來的原因。
冷霜凝軟解無力的身體根本無法阻止任何事,任由一堆醫生擺佈。她眼睜睜看着慕容礪戴上塑膠手套,兩個醫生的手向她伸來……
她怨憤的目光緊緊盯着慕容礪,他冷厲嚴肅的表情接過手術刀,她只在乎孩子,卻不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