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他的氣息拂在她耳畔,書湘心裡一突,他難道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他這樣莫非是…?…變相承認了?

哪怕身處再難以對付的情境裡,她也從沒有如同此刻這般腦子裡一團漿糊。(放放電影?.)

書湘不得不認爲自己是在做夢,如果這不是夢境,現實生活中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二哥哥親了自己?他難道中邪了?

他的手已經滑落至她的小腹,湘妃色的短襖穿好了一大半,書湘驀地握住他的手迫使寧書齊停止了動作。她靜了靜,側過臉看他,不小心碰到他高挺的鼻樑,她往後退了退,鼻子卻“咻咻咻”吸了一會兒,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吃醉酒了,纔會對自己作出了古怪的舉動。

倘或寧書齊只是自己醉了,那麼顯然他並不曉得自己此時此刻在做什麼,如果是這樣,她也就不需要糾結了,雖說心理上仍是難以接受,但是至少他不是成心的,知道這點對她來說十分重要。

“你在聞什麼?”

寧書齊將手反過來覆在她手背上,他承認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靠得這樣近,近到輕易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眼睫,近到她的瞳孔裡倒映出自己的輪廓。從偷親她的那一刻起他已親手將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這世上倘或真有神明,他們也會理解自己的對麼?

書湘感受到二哥哥覆在自己手上的手指輕輕摩挲起來,力道越來越大,她把手往外抽,他卻有意識地越收越緊。

她嚇壞了,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他不把自己放在兄長的位置上,他這樣抓着她是想證明什麼,書湘在他身上聞不到一丁點的酒氣,顯見的他是清醒的,至少比她這個午睡才醒的人腦子清楚。

“二哥哥…?…我,我覺得我現在一定是在做夢,我還沒有睡醒,我腦子裡很亂,”書湘手足無措,面露惶然道:“很抱歉竟然將你牽涉進夢裡,你鬆手成麼,不要靠這麼近…!”

她的逃避讓他難堪,書湘縮到了牀角落裡,牀帳晃了晃,寧書齊脫了鞋坐進來。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支起膝蓋撐着下巴就那麼看着她,書湘的視線越過他往外看,她張了張口,可是很快閉上了,把人叫進來了於自己有什麼好處?萬一太太知道了,她自己倒也不打緊,寧書齊卻…?…

她煩躁地捂住臉,因爲是打心眼裡視他爲哥哥,是比大哥哥在血緣上還要親近的兄長,儘管韓姨娘她不喜歡,然而這個哥哥她卻看得上,他生得好看,劍眉星目,最主要是有一雙澄定而明澈的眼睛,若是這樣的相貌,便該是光風霽月的做派纔是,怎麼能和她開這樣大的玩笑。

書湘擰了眉,逐漸緩過勁兒來,她把臉從手掌下透出來,尋思了一會兒道:“二哥哥你——莫非是在戲弄我麼?我是說,你只是在同我開玩笑,想看我的笑話。”

“書湘竟是這麼想麼。”他脣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弧,心頭卻漫上一層澀然,橫豎已是這麼着了,今日坦白了告訴她,他自己能解脫,自私也只這一日罷了。

寧書齊朝書湘“噓”了一聲,伸手將她圈進懷裡,她自然不依,左右掙扎着,他卻強硬地按住她伏在自己心口,閉眼道:“聽得見麼,我的心跳聲。”

書湘僵硬住了,略擡眼看他,他正垂眸將視線掃過來,開口時聲調如在夢囈一般綿長虛渺,“湘兒今日且容我放肆一回,可好?權當我不是你的哥哥,我只是…”他琢磨着措辭,自己倒緩緩笑起來,“只當我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放輕鬆,我豈會害你的麼?”

他的話叫她腹誹連連,他知不知道他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男子,根本就不能進來她這臥房裡,更何況是讓她靠在他懷抱裡。

到底是哥哥,書湘心裡即便有疙瘩,也能安然靠着放棄掙扎。

其實說到底她還是有點兒迷糊,不自覺爲寧書齊找了無數個理由,書湘心道興許是自己長得同他愛慕的女子廝像,他纔有這些反常的舉動,因爲太想念那個女子了,又興許他只是吃醉了酒,那酒是無色無味的,他醉得稀裡糊塗,這會子發酒瘋…?…?

寧書齊享受着這難得的舒心時刻,他把她的長髮繞在食指上打着圈圈,抱着他的那隻手握住她的手臂,柔軟的觸感叫人心神一蕩,書湘卻闔上眼睛幻想自己仍是在夢中,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當事情的發展超出自己的預料和控制時她就在思維裡給自己找一個烏龜殼,縮脖兒等着事態重新回到正軌。

直到下巴上忽的一緊,書湘才睜開眼睛,她眼中滑過一抹失落,卻聽寧書齊嗓音暗沉低啞地道:“好妹妹,過了今兒我便不這樣了。你再給我親一口,只當是給蟲子咬了,別拿我當一回事兒就成。”

書湘瞠大了瞳孔,她連說不的機會也沒有,嘴巴才張開就被他封上了,他的舌頭**,探進她口腔裡翻攪。書湘腦袋裡“嗡”一聲就爆炸了,腳指頭在錦被裡緊緊地蜷起來,他卷着她的舌頭狠狠地吸吮,如同他時常給人的感覺一般陰晴不定。

耳邊的喘息聲逐漸粗重起來,書湘猛地驚醒,詫異於自己竟險些兒沉迷進去,親吻和擁抱畢竟不同,親人間是可以擁抱的,他倘若只是安然抱着她,她可以沒有反應沒有異常。但是這樣脣貼脣的親吻是於世不容的,他是真的瘋了,簡直不可理喻!

書湘劇烈掙扎起來,用手推他,拿腳徒勞地踢踹,卻壓根兒碰不着他。她想說“不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寧書齊如同失去了理智的野獸,他把她按倒在牀上,三下五除二便脫去了方纔親手爲她穿上的小襖,到這時候,書湘嚇得臉都白了,不同於和赫梓言在一處時偶爾浮現的羞澀,此際是真真正正的心顫!

腰間杵着什麼硬硬的東西,她一點兒也不明白那是什麼,只是害怕,害怕地忍不住吞聲哭起來,他吻去她的眼淚,沿着眼角向下親吻,最後復停留在她脣角一下一下輕輕地啄。

連自己也不知道手掌什麼時候伸進了她褻衣裡,寧書齊泄氣似的勾脣一笑,埋首在她肩窩裡粗粗地喘着氣,整個人一動不動的。

書湘被壓得呼吸不暢,他的手還停留在她肚臍之上的位置,但是沒有繼續向上了,書湘不知道把手往哪裡擺,她也不敢動,害怕寧書齊又發起狂來。

她現在最擔心的除了這個便是突然有人進來,雖說這屋裡往日除了幾個大丫頭是粗使丫頭不經允許是不得輕易進來的,可是這個情況能叫任何一個人瞧見嗎,瞧見了怎麼解釋?書湘眼前無端一黑,她連殺人滅口的想頭都有了,第一個解決的就是自己。

“二哥哥…?”她鼓足了勇氣才微微地用手指在他肩上點了一下,哪想他猛地擡起頭來看着她,像是被觸怒了,那雙素日她瞧着澄定無波的眼睛裡掀起巨瀾,彷彿一個大浪洶涌而至,將她淹沒在最底層。

書湘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事實上她僅僅喚了他一聲罷了,她說錯了?他就是這麼做哥哥的麼!姑娘家的清白名聲是最重要的,如今她卻覺得自己不乾淨了,被二哥哥親過了,有了肌膚之親,她已經配不上赫梓言。

寧書齊將手從書湘褻衣裡伸出來,他察覺到她灰暗的神色,兩廂裡心中都是不痛快,卻是全然不同的滋味。方纔不顧一切的情緒逐漸從身體裡流逝,他像一隻漏了氣的球,眸中光彩盡失。

“對不起,我…?…”他落寞地從她身上爬起來,看到身爲妹妹的她卻衣衫凌亂地躺在自己身|下,他面色複雜,重複了一遍“對不起”,短暫的沉默後,他忽然帶着一絲希望開口,“如果,我不是你的哥哥,你我毫無血緣,書湘會喜歡我麼?”

書湘咬着下脣擡眸看他,她至今都記得自己第一回在母親那裡見到這個外室生的哥哥的時候。

這位庶出的哥哥叫寧書齊,他有一雙澄澈明淨的眼睛,他看自己的時候波瀾不驚。

初次見面互相行禮,她莫名地留神注意他,有些哀嘆,她確實不希望他是韓姨娘的兒子,韓姨娘是父親養在外頭的女人,她討厭她,也不能喜歡她的兒子,哪怕他是和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哥哥呢。

可是…很奇怪,認識不到一個時辰,這個外室生的庶出哥哥竟然以那樣強勢地姿態告訴她,他知道她的女扮男裝。

當時有多不可置信呢?就好像天都塌了一半,而僅剩的不過是強撐着的氣焰。如今想來,他從一開始說話就那麼輕佻無忌。

書湘別過眼不看他,扯過被子蓋在身上,冷清地道:“哥哥,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如果的。”

他不死心,眸中現出執拗的光澤,“沒聽明白麼?我問的是‘如果’。”

她因他的執着心湖泛起一絲漣漪,她會喜歡寧書齊麼?他是個出色的兄長一樣的人物,他討父親喜歡,如今也討了母親的喜歡。他事事周到,闔家上下都說他好,私心裡…?…她大約也覺着他好。

否則不會希望他把自己看的比他那位親妹妹更重,然而這並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親情和愛情怎麼能混爲一談呢?

書湘抱着被子被子坐起來,長髮凌亂地披在身上,他們的視線交纏在一處。

他的目光使她感到一股突如其來的震顫,胸口瞬息間堵滿壓抑的情緒。

書湘深呼吸了一口,即便喜歡又能如何,兄妹便是兄妹,多說無益。想着,她微微調開視線,垂眸道:“我大約是不會喜歡你的…?…哥哥還不離開嗎?”

他頓了頓,脣角牽起一抹澀然的笑,再不看她,頎長的人影一步步走出去,連背影裡都透出一股凌人的落寞。

書湘眉間微蹙,目光不由自主追隨着他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她無力地重新躺下,指腹卻漸漸覆上了被親吻的紅腫的脣,心神搖曳間,思維恍惚起來。

寫完時連檢查錯字都不敢。。。。我的節操都掉光了,,,,,,,,,,,,,,,,,,,,情節失去控制,不適應的親要趕緊告訴我。。。晚安..